這是陶知命的船。
現在大佬雲集的這個房間,也是獨屬于他的舞台。
從最開始用自己通過信息的收集、整理和分析證明他是如何2個月賺夠百億円開始,到現在将半導體戰争、信息科技研發對兩個超級大國的影響、廣場協議、石油米元、米國國債形式的資金回流、美聯儲的獨立地位可以發揮怎樣的作用,天馬行空的講述直讓這些平常就視野開闊的人沉醉。
山本顯人最先明白他想表達什麽,于是神情黯然下來,同時失神地想着:純粹地研究經濟本身,是多麽狹隘的一件事?
這是後世人們總結曆史過往,分析得很清楚的米元收割模式;也是米國用軟刀子,經濟、學術、文化、科技結合在一起,怎麽将紅蘇徹底帶亂節奏的過程。
如今,霓虹是親自遭受着收割危機的國家。盡管他們現在還有點迷迷糊糊,但聽到這清晰的拆解,這裏的聰明人已經聽明白了。從切身的感受來看,實情如此。上田正裕和木下秀風兩人,更是早就聽到過其中的一些表述。
而紅蘇麾下,确實也已經從去年開始,失去了對加盟國的絕對掌控,瓦解的危機是真實的。他們隻不過不像陶知命這樣,對那個最終的結果深信不疑。
在兩極對峙的這個時代中出身、成長、走上高位的他們,思維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态的存在。
在曆史的戰績、紙面的實力和米國對紅蘇強大不遺餘力的塑造中,他們也很難相信紅蘇會直接放棄。
這就是時代的局限性。
陶知命最後總結道:“所以,這次戰争,米國雖然隻是這些年來信息科技研發的一次綜合運用,他們自己也沒有把握,甚至做好了會比較慘烈的準備, 但我判斷:這是戰争模式的碾壓!因爲這個戰果, 紅蘇的信心會被擊潰!而取得了讓世人震驚戰果的米國,還能穩住油價,顯示出他們能夠獨力爲世界提供新秩序。那麽,最終結果不言而喻!”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衆人, 森然問道:“最強大的敵人倒下了, 那麽眼下,軍事上無法抵抗, 卻在和平時代能從經濟上給米國帶來最大威脅的霓虹, 何去何從?一點都沒錯,這本就是一場金融黑船的來襲!我爲什麽會在很多判斷上那麽準确, 因爲我一開始就看透了這一點!我對最終的結果, 比諸位大人想象的還要悲觀!許多妥協的辦法,是換不回足夠讓步的!”
“因爲他們本來的目的,就是在爲世界隻有一極的秩序,做着重構前的準備!”陶知命咧着嘴, “超然的霸主,将會把目光時刻盯着身後的人!紅蘇如果不存在了,霓虹的定位将要放到哪裏?”
“有沒有能力反抗?”
“敢不敢反抗?”
“想不想反抗?”
靈魂三連問, 問得屋子裏的有些人有些屈辱。他隻是沒說最不體面的那些問題, 但聰明人不用講太多就聽得懂。
霓虹是因爲處于對峙前線而重新獲得複蘇機會的,也是承擔着對峙前線的責任的。反潛支隊的名号,并不是假的。
如果對峙不複存在了, 霓虹還能這麽愉快地從米國賺取海量的貿易順差嗎?
在米國設計的經濟格局裏, 能容忍霓虹從高科技産業領域對米國構成的挑戰嗎?
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
來之前, 沒有人想到今天晚上會聊到的内容,竟有這樣宏大、沉重。
而上田正裕不禁握緊了雙拳,想起他當初對自己說的那句話:砍人救不了霓虹人。
原來真正的危機, 比自己想象的,遠遠要複雜。
這是一場圖謀已久的洗劫嗎?
三重野複想起陶知命所說的“我是支持您的”, 竟突然增了幾分膽氣, 厲聲說道:“所以才說,一開始決定降低利率, 刺激經濟,就是錯誤的!絕對的錯誤!”
中根康弘不在這裏,竹上踏沉聲說道:“胡說八道什麽!你又知道多少?你隻留意着霓虹銀行那一小塊地方,你知道我們面臨的困難嗎?”
“有什麽困難?”三重野複冷笑一聲, “武力的威脅?醜聞的把柄?媒體的輿論?财團自己的算盤?”
竹上踏霍然轉頭盯着他:“慎言!”
陶知命目瞪口呆,三重野複的剛真不是假的。四家财團都有人在這裏呢, 他不怕自己成爲衆矢之的嗎?雖然不說這些話, 憑他之前的作爲,也已經有了這樣的評判。
三重野複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刺激, 畢竟他像山本顯人一樣,更能理解陶知命所說的一些原理和手段有多大的威力, 因此竟頗有些張狂肆意起來:“因爲在國會的多數席位,許多政策隻用在黨内就能通過派系之間的妥協決定!對于和各種外部勢力有錯綜複雜利益往來的官僚們呈禀上來的方案,沒有多少專業知識的内閣大臣們,也能放心大膽地提上去進行商議表決。”
他聲音更大了:“這樣的禀議體系, 最終釀成大禍的話,深深的鞠一個躬:‘深感抱歉’, 能夠挽回嗎?開什麽玩笑!必要的改革是必須進行的, 爲什麽一定要一直在他們所制定下來的框架裏運行!衆議院選舉制度的改革, 明明對國家是有利的, 因爲擔心将來影響到自己的地位就一直阻撓着嗎?霓虹銀行總裁是大藏省随叫随到的女仆, 這樣的話誰來提供正直而中肯的建議?”
靈魂拷問着變成了三重野複,陶知命是真沒想到。
自己一頓輸出,竟率先讓他破防了,這……記得他之前心事重重,吃得不多,也沒喝醉啊。
宮澤喜二的大藏省被點名,臉上挂不住了:“失态了!三重野桑!竹上桑說得沒錯,很多事情,你根本不知道有多艱難。”
“三重野桑是知道的。”陶知命輕歎道,“正是因爲知道那些困難,才覺得要利用米國和紅蘇這像是要進行最終對決一樣的局勢作爲契機, 希望諸位大人能有足夠的氣魄做出一些改變吧。三重野桑,對于您利用窗口指導政策暗中助長經濟泡沫, 希望最終制造更慘痛的教訓推動反思這件事, 諸位大人也是清楚的。”
三重野複驟然看着他,眼神冷靜了不少。
“宮澤桑是真的無力阻止您嗎?您就任總裁之後的舉措無往不利, 真的是因爲内閣被民怨所裹挾不得不保持沉默嗎?”陶知命微笑着,“您雖然知道那些艱難,但畢竟沒有坐在那個位置上,無法真切地感受到其中的壓力。也許有擔心地位的原因,但是比如宇野大人,他的遭遇難道真的是因爲他個人有那麽大的不堪嗎?”
宇野宗右果然表情沉郁又委屈:老子生不逢時!慘啊!!!
“所以說,始終是那句話啊。”陶知命認真說道,“從黑船事件開始,到霓虹真正成爲強國之一,花了100多年。那麽如果從如今的制度形成開始算起,到現在也不到半個世紀。三重野桑,就任總裁的前夜,您在明治神宮坐了一晚。其實在座的諸位,和您的心意是相通的。”
三重野複并不奇怪他們知道,自己多年的堅定立場,不被特别留意動向才奇怪。
但說什麽心意相通之類的鬼話?
陶知命一直左邊捧一下右邊捧一下,就連宮澤喜二也不禁看到了同心協力的可能,沉聲說道:“沒錯!此時此刻,我們都像是當年明治陛下和伊藤大人等人要做出重大抉擇時的心情!将一切現狀的不堪之處都歸結到我們身上的你,又怎麽知道真正問題的錯綜複雜?全員都感覺到疼痛就會深刻認真的反省,做出正确的選擇了?開什麽玩笑!”
三重野複明明看到他的嘴唇動了動,“笨蛋嗎你”的唇形隻不過沒說出聲而已。
他感覺到有點憤怒,但終究還是壓抑住了。點了點頭,看向陶知命之後,他沉聲說道:“很好!今天晚上,果然是超乎想象的坦誠交流!就憑現在的狀況,也讓我多了一分信心。既然大家的出發點都是好的,那麽不如繼續坦誠而深入地讨論吧!諸位,請原諒我的失态!”
三重野複很幹脆地站了起來,一個深鞠躬。
竹上踏等人,尤其是橋本太郎也站了起來。
表達友好的态度這一塊,霓虹人從來不吝啬。而橋本太郎鞠躬之後就說道:“正因爲知道三重野桑的出發點始終是好的,我們才沒有破壞當初田中桑和央行的協定,仍舊支持你的就任!甚至,副總裁的人選,也是在爲你減少阻力。三重野桑,一如我當日所說,請你謹慎地用好這份權力!”
三重野複有點恍惚,當時告訴自己副總裁的人選隻是個理财局局長的時候,橋本太郎确實說過這樣的話,還重重地鞠了一個躬。
看着面前的數個大佬向自己鞠躬表達尊重,尤其是剛才情緒激動地說過那些話,三重野複内心不禁也湧動起莫名的情緒,隻感覺似乎一切還有救,隻要能在這裏達成一緻。
他握緊了雙拳:也許,真的有些更複雜的情況,一直呆在霓虹銀行的自己是不明白的。
“好了,後面,就不再需要我一個人站在這裏說了。”陶知命開口道,“大家坐下來,把椅子轉一轉,面對面吧。”
他說着自己找了一個還沒人坐的椅子,笑着調整了一下方向。
場面有點滑稽,這麽多人竟真的都一起調整起沙發,最終隐隐形成了一個圓圈,盡管有裏有外。
不知不覺間,氣氛似乎緩和了不少。随着竹上踏的一笑,宮澤喜二率先笑着開口:“抱歉啦,三重野桑。過去有很多事,還請多多包涵。”
木下秀風和旁邊的安齋善衛面面相觑,感歎不已。
這是什麽樣的魔力?在聽了一堂令人觸目驚心的課之後,這些人竟在爆發過情緒之後,變成了這個樣子?
難道是因爲前景被描述的太驚險、太惡劣,飄蕩在茫茫大海上的這些霓虹的掌舵者們,竟也有有了一絲脆弱的感覺,情不自禁地想要相互扶持、抱團取暖?
而三重野複還真的陡然間眼底有些酸,于是趕緊低下頭,像是欠了欠身表達回應。
陶知命微笑着看這一切。
有地位了,有影響力了就是好。
說話有人認真聽,精心設計的忽悠會有效果。
大海孤船上的緊張感,電影院裏這種莫名其妙的場合,生日主場可以肆意一點的安排,先松着壓抑情緒、再用驚天的言論刺激情緒、随後左右逢源地緩和氣氛,營造出了一種他們身懷偉大使命、需要齊心協力找到出路的局面。
現在,他們彼此之間緩和了一下觀感之後,注意力很快又要彙聚過來了。
三重野複果然在向四家财團的人又示意了一下之後,就看向陶知命,鄭重說道:“陶君,今天聞聽高論,總算明白當時卒業儀式後的你,爲什麽要對我說三年後,我們應該都會更加成熟了。當初說的我們,指的不是你和你的同學們,而是你和我吧?”
聽到這話的衆人,無不驚愕地看向陶知命和三重野複。
三年多以前,當時的三重野複确實非常不滿大藏省繞過了霓虹銀行直接公布降息,因而請病假抗議過一陣。在東京大學他的卒業儀式上,他和陶大郎有過私下的交談?他竟在那個時候就暗示時任央行副總裁的三重野複,你還不夠成熟?
離了個大譜。
陶知命直搖頭:“怎麽會呢?當然是指我和我的同學們。”
所以說爲什麽你也捧哏起來了?
然後就聽三重野複說道:“陶君,你說你是支持我的。那麽,莫非你認爲霓虹要應對現在和将來的局勢,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提高霓虹銀行的獨立性?”
好嘛!
原來他先這麽捧了一捧,是希望陶知命幫他說服海部俊這些大佬。
陶知命沉默了一下,好好思考了一番,才坦然說:“宇野大人當初因爲那樣的瑕疵就黯然辭職,海部大人雖然清楚自己的上任是妥協的結果,卻仍然願意站出來竭盡全力做一點事。安倍大人和宮澤大人雖然當初因爲岩崎桑針對我的那件事有一些私心,但也一直保守着去年春天我們一起商議好的最大的秘密。現在,請先讓我說服您,三重野桑。”
三重野複愕然看着他,什麽去年春天就商議好的最大秘密?
他看向了對面的竹上踏,去年春天時,擔任相首的還是他……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商議好了什麽計劃?
隻見竹上踏眉頭一鎖,沉聲說道:“陶君,要慎重!”
“沒區别啦。”陶知命坦然笑了笑,“在此刻之前,恐怕三重野桑一直就在思考:爲什麽今天晚上,來的會有這麽多人。山本君那家夥嘛,大概是爲了幫助争論一些問題。财團的掌控者們,利益相關,能夠到來也可以理解。但既然諸位大人都來了,爲什麽财團隻來了四家?而且,不是之前産生沖突的兩方嗎?是這樣吧,三重野桑?”
福井俊秀人麻了,你猜得沒錯,就連我也是這麽想的,雖然我們都知道岩崎龍之介大概是已經和你勾搭起來了。
岩崎龍之介雙目熠熠生輝。
時至今日,還有什麽話好說?藏之介,他真是輸得一點都不冤。這個家夥,是真正的異數。
哥哥泉下有知,應該也能理解自己現在的選擇,放棄了爲他複仇的無可奈何吧?
那是爲了家族的未來,在明白了局勢之後就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讓他的弟弟将來的路不那麽難走的人。雖然過于自負,但畢竟是個有氣魄的男人。
所以,應該會理解自己的。畢竟,他當初根本就沒有像自己這樣,将真正的局勢看得這麽清楚啊!
該服氣了,魯莽的哥哥。
聽陶知命這麽說,竹上踏不再說什麽。
三重野複之前有那麽一番失态的舉動,今天也許真的能說服他,不那麽執拗和魯莽,嘗試用粗暴的手段和簡單的央行獨立就解決一切問題。
陶知命這才對三重野複說道:“霓虹的經濟命脈由财團來支撐的局面,是無法輕易改變的。在這場通過經濟尤其是金融展開的沒有硝煙的戰争中,霓虹的财團才是頂在最前線的。一旦霓虹沒有了可以和米國資本财團抗衡的力量,又無力改變現在最根的對米國開放的自由市場制度的話,霓虹的經濟命脈就會被徹底掌控。到了那個時候,獨立的霓虹銀行,不就變成了爲米國而服務嗎?”
三重野複張口欲辯,随後又失聲。
“沒錯。”陶知命說道,“米國和紅蘇半個世紀的對峙似乎要走向最終局了,經濟陷入頹勢的紅蘇也許要選擇最後一搏。一場可能席卷全球的大戰,混亂的局勢将是霓虹的機遇所在。您是這樣想的,但我剛才已經解釋過了,這種局面不會出現。”
他靜等着三重野複的反駁,但剛才三重野複既然情緒失控,自然沒法再說什麽。
座中諸人,也許隻有他和山本顯人等寥寥數人,更理解陶知命所說的那種未來局勢是多麽可能真的出現。
畢竟都是頂尖的人物,大局觀不是瞎掰的。而陶知命所說的事情走向雖然對于此時的普通人來說過于荒誕,卻能被他們從中拎出經濟、政治、軍事、外交等諸多領域的脈絡,互相印證。
更何況,現在已經10月18了。按他說的,這場對伊克的戰争,什麽時候展開、結局如何,将是很快就能得到印證的事。
到時候,有大量的事态發展,能與他今天所說的預言比對一下,看看成色如何。
所以如果事态如果真的演變得那麽迅速,霓虹經濟結構乃至更多領域制度的調整,就絕對沒有那樣一個窗口期。
此時此刻,不動産市場的價格都還在漲呢!最大的疼痛都還沒降臨,談何反省,談何改變?
三重野複沒話說,陶知命就繼續說道:“竹上大人等人,正因爲清楚當初廣場協定的無可抗拒,清楚霓虹以如今的體量想要一點點地改變、轉身,絕對沒有充足的時間,會面臨一場徹底的、可能持續數十年的争論才會塵埃落定的改革才具備基礎,于是沒辦法選擇您設想的那條路。另一條路,就是森桑當初意識到的道路。”
被提到的森泰吉郎心中一震,随後看向了上田正裕,心中了然了。
當初滿懷期待、志得意滿地發表那些言論時,上田正裕是聽到了的。他聽到了,陶知命豈有不知道的道理?
而三重野複則看向了森泰吉郎。
這也是一個經濟學家出身、随後卻投身商場卓有成就的人。他的格局和判斷,應該值得一聽。
面對三重野複的目光,森泰吉郎看了看衆人,欠了欠身之後,才凝重地說道:“米國這個國家,甚至于我們霓虹,既然選擇了現在的制度。那麽本質上,國家就是爲資本力量服務的。這一點在這裏,不用避諱了。那麽,當初的我判斷,霓虹的資本,和米國的頂層資本力量如果能夠達成同盟,那會是比國家間的同盟更穩固的力量。”
陶知命微笑了一下:“聽父親大人說,當初森桑提到,紅蘇現在的喬夫先生,和前任們很不一樣。未來的十年、二十年将會非常重要,世界的秩序可能迎來徹底的改變。真是了不起的判斷!”
森泰吉郎表情複雜地看着他。
你特麽是不是在奚落我?我看的有你剛才分析的清楚?
而且,老子當初被你逼得當面土下座了啊!
因此森泰吉郎隻能尴尬地笑了笑:“陶君看得,比我更具體,又更廣闊……”
“哪裏哪裏……”陶知命是真心稱贊的,“‘這一次,資本将真正嘗試掌控全球。但僅憑他們現在的力量,也是不足夠的。這次我們主動迎接金融的黑船,反而可以迎來更大的機會。’正是這個道理啊!”
三重野複卻隻沉着臉:“但是既然那種米元通過貨币政策,通過全球的流動來收割利益的方法既然理論上真的很有操作成功的可能,難道霓虹的财團選擇與他們合作,然後将大部分收益貢獻出去,就是更好的選擇?”
森泰吉郎既然已經開口了,也聽陶知命沒有提他當時妄言的什麽“資本的高度可以将國界的概念往下放一放”這種會刺激到三重野複的話,幹脆幫他說道:“不!事實上,如果紅蘇不僅像我當初判斷的會衰落下去,甚至像陶君判斷的這樣會迅速徹底消亡,那麽由新秩序塑造的市場,将會龐大得難以想象!”
他頓了頓,就說道:“如果将它比喻爲新世紀的一次殖民掠奪,那麽這次就算我們隻是追随者,仍然能夠做到……也許在霓虹此刻的經濟規模基礎上,通過海外投資在金融資産規模層面,再造一個霓虹!”
三重野複哪能不知,就呵呵地說道:“專屬于霓虹财團和大會社的金融霓虹。”
這話沒人能接茬了。
很清晰了:這個計劃裏,有霓虹财團和富人們的未來,但沒有霓虹普通人的未來。
霓虹的國内,将是面臨一輪輪的收割、各種打壓的;出海的資本,基本定位就是作爲幫手,和米國資本一起賺錢,大頭讓爸爸拿走。
财團自然是越來越富,至于霓虹的普通人……一袋米要扛幾年?扛三十年先吧!
佛系平成人,宅起來。
這是陶知命所知的結局。
但這一次有他參與,大方向是這樣,小細節卻有充足的微調空間。
于是他回答道:“三重野桑,三高,三低。”
“……什麽?”很多的三,三重野複還以爲他在消遣自己。
陶知命微笑:“高福利、低通脹。這您是歡迎的,對吧?”
“……當然。”
陶知命點頭:“剩下的,那就是高貨币、高債務、低利率、低增長。”
低利率和提高貨币供應量就不用說了,泡沫經濟時代就是這麽做的。
但高債務和低增長,這特麽哪個國家能扛得住?
稍微品味了一下的三重野複和海部俊等人同時勃然變色:“你在開什麽玩笑!”
可是,這三年放權了有閑心總結研究的森泰吉郎,還有正在沮喪中的山本顯人,卻不由得一愣。
感覺……有個隐隐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