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陶雅人所說的現狀,李家成和陸雁震驚莫名。
這樣一個之前在香島聽都沒聽過的人物,居然已經從霓虹的金融機構累計拿到了将近2兆円?
他們知道霓虹的股市這幾年漲得很快,房地産也漲得很快,卻沒想到有這麽瘋狂。
一個之前普普通通的女人,僅憑一些神神叨叨的騙人把戲,就能在短短三十年裏調動起一百多億米元的資金?
李家成和陸雁不由得看了看陶知命,他也是這樣的經曆。
想到這裏,兩人立刻又心中一凜。
他是不同的。他的眼界、智慧、手段,李家成和陸雁兩人是有面對面的體會的。
所以……李家成聽完就有點擔心地問:“這位尾上縫,如果有這樣的實力,真的能通過她撕開那兩個财團的壞賬口子?”
“别把她想得太厲害了。”陶知命似乎從他剛才看過來的一眼中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尾上縫确實有幾分蠱惑人心的能力和左右逢源的人生經驗,但發展到現在這一步,也主要是她自己的貪心作祟,還有霓虹金融市場和不動産市場狂熱增長帶給銀行的壓力和野心。大家都隻顧着在金融管制稍微放松之後的野蠻生長,後遺症還來不及好好處理。等會見到她本人,李董就會有判斷的,她在真正的商業手段上,是很稚嫩、很純真的。”
陶雅人幫着腔:“現在,尾上縫每天需要還的利息都超過1億円。那麽多的資金給到她,所買的銀行債券還沒到期,産生不了收益;剩下的部分,她并沒有那麽才能通過理财快速獲得足夠收益, 覆蓋每天需要支付的利息成本。這種狀況, 三年前就出現了,要不然她也不會從那時就通過陶會長來理财。”
李家成很疑惑:“陶總,既然如此,她這次能拿出5000億円給你, 爲什麽不像以前一樣繼續秘密爲他理财?這樣的話, 收益仍舊是很可觀的。”
陶知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家夥, 就算是陶雅人在這裏, 也還心存很多顧慮啊。
問的是爲什麽不自己獨賺這份錢,反而帶上他, 實際上卻想知道, 陶知命直接幫她理财,在後面撕開财團的壞賬口子、推進财團吞并計劃的風險在哪。
老謀深算,害怕被當做工具人?
他坦然一笑:“那樣的話,我不就隻能幫她一直賺錢了?我現在這個所謂金融之神的招牌, 既然被立起來了,當然不能砸掉。如果純粹進行金融理财,通過讓她虧錢的方式撕開那個口子, 我以後可就失去了一個讓各方忌憚的立身之本啊!”
李家成呆呆地看着他:“陶總, 投資總是有風險的。就算是你……難道真有這種把握,每次都穩賺不賠?還是說,不能徹底撕破臉皮, 讓她發現除了她的資金, 小野寺财富其他的資金都在賺?”
不怪他懵逼, 實在是陶知命這話太裝了。仿佛金融之神的招牌豎起來,就不會砸掉一樣。想要讓别人虧錢,還得故意做錯。
“倒不是說能不能撕破臉皮, 總有圖窮匕見的那天。隻不過,那樣未免太下作, 而且能撕開的口子, 不夠大!”陶知命森然一笑,“之所以前面聊這麽多, 就是爲了讓李董你們也能參與進來,然後給她一個定心丸,讓她心甘情願地配合我們!”
“……心甘情願,配合你們讓她虧錢?”李家成難以置信地失聲問道。
5000億円的資金, 誰虧得起?她不是每天還背着1億多円的利息嗎?
高木仁八卻很懂。
沒錯,他當初就是這麽“心甘情願”的。
大勢在面前, 沒有路可以選。
今天給尾上縫擺出來的陣勢, 可比當天小多了!那一天,政商兩界的大佬們可是全部站在他面前笑眯眯地等他做選擇!一顆魚雷過去船一炸的話, 霓虹得大亂好多年的那種陣勢!
陶知命點了點頭:“她找上我,就已經是窮途末路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了。她的處境如何, 她自己最清楚。而以她現在那麽大的坑,就算我也沒辦法幫她填上,我上哪每天穩定幫她賺一個多億?況且,我又不是她爹。”
這話讓衆人不由得看了看他。
當初本金從50萬円開始, 2個月都賺到了100多億。做一下簡單的算術,你特麽做得到的。
那時候固然是因爲連續兩個月都降息, 有很大的行情;但現在股市一天跌去2800點, 也是大行情啊!
還有不是她爹這種話……5000億円給你, 你不分紅?
但李家成終歸是懂了, 看來那個尾上縫确實沒有自己現在想象的那麽厲害, 隻是一個因爲貪婪被利用了的人,也許注定就是将來需要背鍋的。
于是他點了點頭:“雅人先生,你剛才說,讓我們也出一點錢,和尾上縫一起在霓虹成立一個公司。如果将來問題爆發,她的貸款成爲壞賬,我們作爲股東也會被牽連吧?”
陶雅人沒所謂地說道:“她有本事拿到貸款,怎麽處置資金就是她的事。她還不上貸款,最終追究問題也隻會處置屬于她的那部分資産。以你的經驗,難道不懂得怎麽規避來自其他股東的法律風險?更何況,你們在這件事裏的收益又不是通過那個公司經營來獲得的。”
“我說詳細的想法吧。”陶知命接過了話茬,利欲熏心,他的謹慎隻能靠未來的利益來沖破, “你們合資成立一個公司, 主要的資金是尾上縫拿出來的,她是大股東,決策都是她做的, 你們本來就沒有什麽責任。公司資金到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購買我天國之門項目和東京遊艇母港項目的不動産。不是标準資産,我要溢價。”
“……這個時間點,買不動産?”李家成着實還想不明白。
“你知道我們有什麽樣的計劃,所以才有霓虹樓市一定會跌不少的判斷。但在普通的霓虹人看起來,霓虹不動産恐怕不繼續瘋漲就是内閣的措施大成功了。相比股市現在的行情,不動産更保值。尾上縫的決策,沒毛病。”
“可是你說還要溢價。”
陶知命理所當然地點頭:“必須要溢價!既然芙蓉、三和是要借尾上縫和我達成更緊密的合作,溢價一點就是給我面子。然後,你們這個公司買下了這些不動産,轉頭又可以找芙蓉、三和貸款出來。這事讓尾上縫去做,不論是爲了穩住她,還是爲了繼續給我面子,這筆貸款都不會少,畢竟有東京潛力最大的最優質不動産做抵押。”
李家成心裏一顫:“以公司的名義背貸款?”
“怕自己做爲股東也背上債務了,将來有問題?”陶知命似笑非笑地調侃着,随後說道,“一定要記住,大股東始終是尾上縫。她能拿出30多億米元,你們一起湊個1億米元,占個3%就行。”
李家成這次學乖了,點了點頭,先繼續聽着吧。
隻不過是聽着他告訴自己等人怎麽一起坑别人,總害怕自己也被他坑了。
好在陶雅人在這裏,有些事還可以從他那裏得到一些印證。
陶知命繼續說道:“貸出錢來之後,這一套過程走完,小野寺财富也該上市完成、穩定下來了。這個時候,你們以公司名義,走正規的方式将資金委托到小野寺财富,獲得一份穩定的投資收益。其他的錢,則可以繼續用于在霓虹投資。目标,是一些将來會被作爲吞并對象的不動産公司。”
李家成心中一震。
“簡單的說,就是通過投資入股,先成爲一些好項目公司的股東。李董,這塊你是行家,我不用多解釋。”陶知命卻隻強調,“土地融資限定政策出台後,包括央行通過加息實施金融緊縮,市面上流向不動産行業的資金會一下子變得緊缺。這個時候你們手上拿着錢,又不怕前景未蔔,能談到比較好的表現。因爲别人投資是爲了項目開發成功分紅,你們的目的是成爲股東,等将來通過吞下别人公司的方式拿下優質的土地。”
“……就是說,這個過程裏,虧掉的,始終是尾上縫貸款過來的錢?”
李家成的話聽起來是還在擔憂他出的那部分錢也折進去,畢竟那也是一億米元。
但他其實就是想不明白尾上縫爲什麽肯。
就算快走投無路了,也不至于把自己明着往死路上逼啊。
總得掙紮一下不是?
“沒錯,而且是要不斷通過現在不動産的杠杆,将她從芙蓉、三和那邊搞出來的錢,變成規模越來越大的壞賬。”陶知命又是那種理所當然的點頭。
李家成看着他,明問了:“尾上縫再怎麽像你說的那麽純真,也不至于心甘情願地自尋死路吧?”
“妙的地方就在這裏了!”陶知命頗爲興奮地說,“最開始買我參與開發的天國之門和遊艇母港,不是溢價了嗎?溢價了多少,我就把這筆錢按一個比例委托給我的知命信托,又或者你們指定的一家信托公司,将受益人指定爲你們提出來的人。這,是一個後路。”
李家成精明的小眼睛裏充滿了疑惑:還有這種操作?先默認她最後肯定會破産甚至被抓起來,先把最終後路明明白告訴她?
确實,如果隻是不動産買賣,錢都花出去了,不動産也拿到手了,将來就算破産清算,也隻會清算那些不動産,通過拍賣追回資産。原本付出的錢,是無論如何追不到了,難道還要讓陶知命在将來樓市下跌後按原價贖回?
而後這裏面的一部分溢價又作爲信托資産委托出去,将受益人指定爲購買不動産的甲方?這特麽不犯法?
陶知命則渾然不當回事地繼續說道:“除了這個最終的後路,你們這個不動産投資公司,如果最終出現資不抵債的情況,需要破産清算了,那一定是這些資産大幅貶值的時候,到那時,你們再通過另一個股份比例調轉過來的公司買回那些資産,就相當于你現在用她的資金,借我們的計劃布了一個局,完成了一次抄底。”
李家成敏銳地問道:“壞賬的問題爆發後,确定就是底?财團并購的計劃,不是一時半會的事。而且出了那樣大的事,恐怕霓虹社會和經濟也得動蕩一段時間吧?”
“你說的沒錯,但是别忘記了,那樣大的壞賬案子,到時候出面處理的,一定是東京地方檢察廳。”陶知命悠然提醒他。
李家成看了看陶雅人和陶謙人,懂他的意思了。
一切的節奏都是可控的。
調查花多少時間、什麽時候走正式的司法清算程序,都是自己人說了算。
陶知命繼續說道:“别忘了,你們合資的這個公司還有一筆錢委托在小野寺财富。你們委托的時候,不妨以金額比較大的名義,還有你們公司有明确投資計劃的名義,要求我們側重某些行業。這樣的話,你們這筆錢到時候在正常的投資裏虧了,也很正常。但在小野寺财富之外,你們自己可以從香島那邊,通過做空那些行業的某些股票獲利。”
李家成懂了,他說的隻是某些行業,這沒有指定是什麽股票,不會面臨到時候監管的麻煩。但實際上,還不是都有明确的目标和時間節奏,這樣才能準确地去做空,那邊虧掉尾上縫從銀行貸出來的錢,這邊做空将那筆錢賺出來。能賺多少,純看做空的本金有多大。
于是他豁然開朗:“你覺得尾上縫願意的原因,就是因爲隻有這樣才能金蟬脫殼,通過參與你們的計劃留下一筆秘密的财産?”
陶知命點了點頭:“她現在的負債以兆爲單位,也心知肚明将來處境堪憂。現在她是指望着靠芙蓉、三和的人在将來保她,如果她發現對方都自身難保,還能有什麽别的的想法?當然了,今天咱們提前溝通清楚,卻不會一開始就讓她清楚這種局面。我隻會告訴她,因爲市場的動蕩,我對後面的投資收益也沒有把握。就算現在幫她打理那5000億円,收益也不會馬上分紅,這本身需要一個周期。”
“……所以,不如先留一條後路的同時,繼續加大杠杆?”
陶知命贊同地看着他笑道:“沒錯,而且,我幫她介紹一個專業的朋友一起合作,還帶着資金進來!李董,你用你的經驗說服她,讓她看到隻要賭的足夠大,方向對,将來才有可能一仗翻身!她和芙蓉、三和的關系過于密切,現在可不能讓她知道太多。到芙蓉、三和自己爆發出問題了,保不了她了,那時候她才會毫不猶豫地求着我們。”
李家成和陸雁面面相觑,現在計劃全然清晰了。
對香島這些眼饞霓虹蛋糕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借别人的5000億円打入這個市場的機會。隻用一起投入1億米元,就能撬動這件事。
過程裏,本身就能通過溢價購買陶知命開發的項目,以财産信托的方式拿到一份“回扣”;又能通過在霓虹投資一些會被陶知命他們計劃攻擊的公司,以在外界做空他們股票的方式獲利;最後還能在尾上縫所牽涉的壞賬暴雷時,拿出資金到霓虹抄底一些優質地塊。
至于尾上縫,他一開始得幫着陶知命演戲,說服她這是一個更好的計劃。其中自然得通過自己專業的企業财務規劃技巧、融資方式、商業經驗,讓她相信這種方式更能扛過她要承擔的償息期,最終通過各種并購、套現,能夠一次性擺脫債務。
到了她覺得芙蓉、三和無法依靠時,才給她亮出真正的底牌。幫她還是會幫她,但她一開始拿5000億円所占的絕大部分股份,可就不能再擁有那麽高的比例了。
看了看陶雅人,隻見他表情坦然。
又看了看陶知命,李家成說道:“以我們在香島計劃成立的投資公司,和她合作怎麽樣?”
陶知命不以爲意:“沒問題。”
說一千道一萬,就是怕自己沒上船,拿他當柴燒。
這樣的話,陶知命和陶家背後的力量,就都在這個計劃裏了,與利益直接相關,李家成心裏會穩很多。
聽陶知命這麽幹脆地回答,李家成果然放下了心來。
隻要是他們一起做這件事,李家成就有底。不僅陶知命是香島哪個投資公司的股東,花旗銀行也是啊。
這樣的話雖然将來可能賺得少一些,但至少穩,不會被坑。
笑容滿面地和他們繼續商議呆會怎麽跟尾上縫聊,李家成漸漸越想越放心。
說穿了,按比例自己也不過拿出不到2000萬米元來賭,怕什麽?
就算後面真有什麽問題,李家成自信自己能看得明白,能及時抽身。
而如果沒問題,這可真的就成了一個很好的機會。
相信看在這30多億米元撬動起來的未來資産盤的利益上面,他們都是認真的。
這畢竟是30多億米元啊,再加一兩道不動産的杠杆,那也是百億米元級别的生意了!
這麽珍重其事,讓第一勸業銀行的會長和陶家兄弟倆都現身,這也是認真的表現。
高木仁八看着李家成和陸雁兩人由衷的期待和笑容,心裏更加害怕了。
每逢亂世,必有妖孽啊!
怪不得陶知命忽然崛起了,惹不起。
仁八乖乖的……
……
相比起李家成這老狐狸,忽悠起尾上縫這個神婆簡直毫不費力。
有第一勸銀這個新債主在這裏,尾上縫再從崛川信彥這裏以佐證之前聽到過隻言片語的“陶核七方會談”,開始深信那些富豪榜上的不動産新貴就是這次宰割的目标。
先想辦法扛過償息期,幫助财團穩住自己的股價,趁各大财團收緊對那些不動産新貴的融資時投資入股。這樣的事,如果不是崛川信彥和陶知命當面向她确認,她都不明白這是這次拿到8000億円的真實目的。
還以爲隻是爲了穩住明明前途不明的股價,大概率會虧的那種。
得到了崛川信彥關于溢價購買天國之門的不動産、向陶知命輸送利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态度,尾上縫同樣放下了心:承擔着這樣重要的任務,還有這樣的“回扣”,他們對自己所承擔的風險有覺悟,那麽後面關于債務減息、延期,都應該好談。
至于李家成……他這麽多年縱橫香島,練就的功夫也不是蓋的。以陶知命朋友的身份,口若懸河般将這個合作方式剖析得一清二楚。
看崛川信彥與他相逢恨晚、欽佩不已的樣子,尾上縫甚至有點眼底含春。
借着陶會長的威勢,想來霓虹分一杯羹的男人,如果要通過自己這5000億円獲利,那得需要好好表現呢。
雖然他在香島呼風喚雨,但自己在關西也是信徒甚衆。
論資金量,不見得誰輸給誰呢!
異國的強大男人嗎?雖然年齡不小,但别有一番成熟穩重的魅力啊……
八幡神社的這場密會賓主盡管,大家都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送走他們之後,陶知命果然留宿在此。
春野遙望着崛川信彥和高木仁八離開的車尾燈,靜靜站在他身側。
夜已深,神社裏祈福的信衆早已歸家,陶知命直接摟住了這神社中芳名遠播的巫女:“别心急,事情才剛開始。”
春野遙甜甜一笑:“我有耐心的,已經等了十幾年了。而且,現在還很有信心,很安心。”
陶知命溫柔地笑了笑:“母親大人的牌位,供奉在哪裏?”
春野遙挽着他胳膊的手臂緊了緊,然後緩緩挪動起腳步。
“春節”裏服飾隆重的春野遙,發飾上的鈴铛輕脆地響起,帶着他來到了一處偏殿。
在神道教中,死亡、墓地是不純潔的,而且死後要回到佛寺。出生、婚禮在神社,埋葬在寺廟,挺奇妙的。
陶知命知道,春野雪依死後,按她的遺囑是火化了,骨灰撒入了一旁的琵琶湖裏。她認爲,她的身軀已經不純淨了,并沒有葬入佛寺。
因此現在這個牌位,就是春野遙唯一可以憑吊她的地方。
有了肌膚之親,陶知命坦然地和春野遙跪拜在了面前,擡頭朗聲道:“您是一位偉大的母親!雖然我一定不是您心目中,最适合将遙托付的男人,但爲您複仇這件事,我一定會完成的!”
聽着他堅決的聲音,春野遙淚眼朦胧地看着木牌上母親的名字。
“然後……”陶知命輕輕握住了春野遙的手,柔聲說道,“春野家的子嗣,一定會綿延下去!繼承了信長公,和我陶知命血脈的孩子,将來必是霓虹響當當的人物!”
春夜綿長,适合耕種。
在這已經有數百年曆史的神社裏,盛裝的巫女度過了懂事以來最充實溫暖的春節。
草木還未滋長,但這裏有了旺盛的生機。
太陽升起後,陶知命就得離開了。
長發披散在被子上的春野遙,目光中有些留戀。
陶知命緩緩地撫摸着她的臉,柔聲說道:“我會常回來的。但是明天就要收假,開市了。”
“我明白的。”被子從手中滑落,春野遙偎了過來圍住他的腰,“夫君大人,我會爲你祈福的。”
陶知命笑着眨了眨眼睛:“你做的禦守,我帶着呢。”
看他拍了拍心口,春野遙甜甜笑起來。
“走了!”陶知命豪氣十足地站起來,理了理衣服。
推門走出去,清晨的陽光照在春野遙滋潤光潔的臉龐上,柔柔生輝。
她靜靜看了會陽光,就起身穿衣。
天亮了,該灑掃了。
私人飛機從關西飛往東京的路上,陶知命打開了今天的報紙,看了看不由得啞然失笑。
霓虹經濟新聞的頭版裏,赫然刊載着一篇采訪。
霓虹經濟新聞社請了20個知名的企業家,讓他們預測霓虹股市1990年的走勢。
這個邀請,陶知命是拒絕了,但阪和興業的社長可真是樂觀啊。
“……要注意到,加息之後,霓虹円仍舊在貶值。這對于我們制造業來說,局勢可是越來越好呢!今年的增長率一定超過去年!所以說,我認爲今年漲到45000點甚至48000點,不是問題!”
魔幻的是,20個企業家裏,隻有3人表達了謹慎的态度。其餘十七人,個個都信心十足地表示會漲回去。
大韭菜正在鼓勵其他小韭菜:快快長高高!長高了,就能像我一樣好割了!
沒錯,這正是1990年伊始的霓虹。
陶知命惬意地放下了報紙,從舷窗裏俯視着下面的風景。
雖然還是農曆臘月,但陶知命已經看見了一片綠意盎然。
萬事俱備,隻等收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