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命嘴角笑得很莫名：“要是你能搞定這兩首歌，我再爲你專門搞一首出場的音樂！以後，你也是自帶背景音樂的男人了！”
火納江陽水腎上腺飙升，激動地問：“就像那個《儀禮》那樣嗎？”
“沒錯！出場的時候，你還可以表演空手道，絕對帥翻全場！”
“幹了！”火納江陽水想着自己踩着自己專屬出場音樂登場的感覺，情緒已經來了！
随後才說道：“那……我的薪水。”
陶知命疑惑地問：“真的……現在連零花錢都沒了？”
火納江陽水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了一些已經有點皺巴巴的票子：“隻有這麽多了。”
陶知命瞅見還有好幾張萬円大鈔，淡淡地說道：“先用着吧，有你一口飯吃。既然有離開家族的覺悟，就像我一樣從0開始。反正我現在隻能信你一點點，等你能駕馭這兩首歌，才會給你足夠的薪水。”
中村啓治和西本真波在一旁很納悶，怎麽這兩人的關系這麽怪。
“……我是無所謂的，但是集英社的那件事……”
陶知命靜靜說道：“我會自己聯系他們的，你也可以跟他們說一下，已經加入WanderDance了。中村君，主唱有了，樂隊配齊，不難吧？”
“交給我吧！”中村啓治興緻勃勃。
雖然這家夥可能不是最合适的，但是趕上開業能表演的話，總歸會讓氣氛更好的。
星野鈴和坂井泉水的存在，主要是靠容貌和歌手，形成足夠多的話題，足夠高的品位。但要說舞廳裏的氣氛, 那還是這兩首和另兩首要女主唱的了。
至于其他演奏的人, 倒是很好找。
“那反正你也沒地方去了，就留在這裏特訓吧！”陶知命狡黠地笑了笑，“等雄太回來，讓他給我打電話。”
“……什麽？”火納江陽水睜大了眼睛, “留在這裏特訓？”
“又不會禁止你對外聯絡。”陶知命理所當然, “15号開始正式營業，想不想到時候有自己專門的出場音樂了？”
“……你直接和荻野社長他們談, 能行嗎？”
陶知命呵呵笑了笑：“怎麽不行？我是誰？他們要是不放心, 帶到這裏來看到你再談也一樣！”
……
“還有這種辦法嗎？”後藤廣喜聽得呆了。
荻野吉藏也有點懵地看着陶知命遞給他們的文件。
陶知命很肯定說道：“這種辦法，其實在米國那邊已經應用這種辦法比較多了。就算是在霓虹, 也已經有幾家思想開明的會社, 在用這種辦法。是社長的頭銜更重要，還是作爲同伴的實質利益更重要，兩位能夠有決斷的吧？”
荻野吉藏放下了文件，鄭重地說道：“陶君, 請恕我冒昧。用未來的股份作爲獎勵，當然是讓人心動的。但是……以我作爲集英社社長的經驗，實在難以看到次元文化将怎麽實現很大的盈利。當然, 這不是懷疑您的能力, 對您的故事，我們已經有所耳聞了。但次元文化到現在的舉動，更像是您爲了您的熱愛, 花錢尋找快樂……”
他說得委婉, 但陶知命聽得明白。
次元文化花錢特别狠, 但賺錢的來路卻還是未知數。輕小說本來就很小衆，漫畫是從0開始，書店剛剛開始經營, 那個電腦雜志和音樂雜志，又能賺多少錢？
而陶知命給他們的期權激勵方法, 在此時的霓虹還沒有大規模開始應用。實打實的未來股份, 對應的雖然是分紅權和公司内地位，但如果沒有足夠的利潤, 也是大餅而已。
陶知命笑了笑：“荻野君，你是行業内經驗豐富的專家。我來說一種模式，你看看這種模式有沒有未來。”
荻野吉藏嚴肅地低了低頭：“請講！”
陶知命站了起來，站在窗前靜靜望着外面。
這個做法在86年這個時間點被系統提出來之後, 可以說是條件又足夠成熟、前景又極其廣大的。
荻野吉藏是陰差陽錯之下，送上門的最好人選。
陶知命雖然用漫畫台詞加密通話的方式确認了火納江陽水的漫畫死忠粉身份, 但對于赤岩心水的懷疑并沒有被完全消除。
最主要的是, 他之前與荻野吉藏和後藤廣喜這兩人沒有足夠的交情。
不過，把火納江陽水搞去當歌手, 讓他們三人沒辦法串在一起，這三人倒沒什麽别的意見說出來。
陶知命想了想就灑然一笑。
反正僅僅是一絲懷疑了。
其實也沒必要猶豫, 圈子都不大。馬上要說的模式，隻要次元文化開始這麽做了，其他人也一定會立刻學習的。
因此他轉身之後笑着說：“荻野君，我這可是一個能夠帶動動畫和漫畫走向萬億円産業的創意。”
荻野吉藏和後藤廣喜齊齊張了張嘴巴。
你在吹什麽牛批？
漫畫和動畫這幾年的發展雖然不錯, 但萬億円什麽的……做夢吧？
陶知命隻管先聲奪人，讓他們充分重視接下來要聽的東西。
時至今日, 陶知命已經有了足夠重的分量, 讓他們盡管心裏懷疑, 但卻很鄭重。
陶知命坐了回去, 緩緩地說：“這種模式, 叫做動畫制作的委員會制度……”
動畫制作委員會制度，可以說是霓虹動畫産業真正走向強大的根基之一。漫畫畢竟是靜态的東西，它的傳播影響度、受衆面，是很難與多媒體享受的動畫相媲美的。
然而，動畫制作的投資卻不算小。能在電視上播放的動畫，一集的制作費用往往超過千萬円。一季十二三集的動畫，制作費用飚到2億円左右很正常。
對于文化行業，人們往往隻關注到那些大爲成功的優秀作品。而實際上，每天成立了項目進行制作的動畫，能大獲成功的少之又少。這固然有漫畫作品本身品質優劣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制作過程中方方面面的因素影響。
其中最大的影響，毫無疑問是資金。投入到動畫中的資金，是風險極高、一旦成功收益又很大的。就算是一些有過成功作品的會社, 往往也是靠那些成功作品的盈利, 去覆蓋那些失敗作品的虧損。
而陶知命所說的動畫制作委員會制度，就是一個動畫制作鏈條和盈利模式的創新。
說穿了就是那個年代的IP運營方式, 通過把電視台、發行商、廣告商、玩具商、音像商等等其他投資方都拉攏進來，分配好利益公攤風險，然後由行業專業人士組成制作委員會，整合行業資源保證動畫的制作品質的一種模式。
這種模式，是純商業的。
它可能不像某些獨資出品的動畫那樣藝術上限很高，但卻會保證風險下限和一定的制作品質下限。
哪怕荻野吉藏是行業内的老兵，但此刻聽到陶知命如此清晰地講解這種模式如何運作，仍然免不了一直合不攏嘴。
“荻野君，後藤君，真正收入高的作者，稿費隻占很小一部分吧？”陶知命看着兩人，“現在我之所以要以舞廳作爲平台挖掘有潛力的音樂人，之所以要用這麽大的投入建立輕小說、漫畫的新鮮血液補充機制，之所以要鋪設一個屬于自己的發行渠道，包括我想要入股東視的原因，你們都明白了吧？”
他握着拳頭舉在眼前：“我這一招，是要打破這個行業現在天花闆高度的！突破了現在的極限，我們才能夠用更低的成本、更高的産量，讓盡可能多的作者能得到除稿費以外的收入。現在市場上的錢很多，大家都投向金融和不動産。但是，藝術同樣是一個很棒的領域！名聲、财富……那些成功的作品，将會獲得難以想象的收益！”
“在這樣的背景裏，不缺錢的大家拿出區區幾千萬円來試一試，有何不可呢？成功了，有巨額的财富回報。在以後的每一天，當作品被播放的時候，都能在上面看到自己或者會社的名字，那不是也很美妙嗎？”
荻野吉藏有些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
陶知命很鎮定地看着他的反應，就算你現在是行業最強的人物之一，時代的局限性就是局限性。這種還得好幾年才開始出現、然後緩慢成熟的模式，現在被系統地提出來，可操作性一目了然。
何況，現在可不是泡沫破滅之後。
泡沫破滅之後，大家都缺錢，湊在一起制作可能才是這種制度不得已出現的原因。
現在大家都不缺錢啊，可以采取其中不把著作權的授權攤得很薄的方式。而且，越是不缺錢，越可以嘗試些精品大制作。隻要有足夠好的故事，制作得更好，當然更有沖擊力。
如果能在泡沫時代成爲現象級的電視動畫或者動畫電影作品，以這時期霓虹人夜夜不眠的尿性，那還不收益爆炸？
而陶知命腦子裏的好故事何其多？
用這幾年泡沫經濟的時間，如果能夠在霓虹動漫産業構建起屬于自己的足夠壁壘，等到泡沫啪地一破滅，其他人的快樂沒了，陶知命在這個産業裏又将具有何種影響力？
看荻野吉藏和後藤廣喜一臉什麽位置被摩擦到位了的賢者感，陶知命臉上露出了微笑。
論畫餅，别人隻能空畫，但他有實操方法啊。
這餅，已經開始香了。
……
進入了十月份的東京，天氣雖然稍涼了一些，但許多人的心反而更熱了。
因爲關于要召開利息政策評議會的消息又不胫而走，已經在過去這大半年裏被充分調動起來的民衆金融參與熱情，再次被點燃。
這意味着前方又有一波大行情。
這一次，陶知命先很認真地對上田夏納說清楚了事情的重要性，然後就住在了樓裏忙碌。
WanderDance要在15号開業，開業之後，不管是賺到錢的人要狂歡，還是虧了錢的人要消愁，陶知命選這個時間點是有原因。
趁着新學期開學，蟠桃會旗下會社招新的事也得做好準備。
而另一件重要的事，則是關于小野寺财富在這波行情裏的運作。
如今，陶知命能夠調動的資金規模已經很驚人了。
“玖美奈，我購置的那些不動産，抵押貸款的手續你要催着住友和三井那邊。”陶知命頭也不擡，“他們知道利息很可能又要降，對他們提出的利率可以接受，但要求貸款額度要高一點。最重要的是，款項要盡快到。”
“是！”前原玖美奈站在他面前應道。
“那個蟠桃财富基金，還在猶豫的人不用管了。現在已經确定參與的人，安排留奈與大家簽署好協議。”
“是！”
“信托慈善基金委托在小野寺财富的資金，告訴留奈，一定要嚴格遵守當初的約定，不要擅自把投入在外彙市場中的資金規模擴大，也不要擅自采取激進策略。”
“是……”前原玖美奈對他的本事是很清楚的，此時忍不住問道，“但既然您覺得是個好機會，需要更大資金規模的話，爲什麽不親自用那些錢……”
陶知命擡起頭來看向了她，前原玖美奈被淩厲的眼神一瞪，趕緊低頭說道：“是我失言了！”
“玖美奈。”陶知命擱下了筆，“你作爲我财務秘書的話，如果什麽東西是真正的風險，無法學會怎麽控制好風險的話，是無法在将來擔任财務部長的。”
陶知命的目光看向了前原玖美奈。
這妹子在工作上其實一直兢兢業業，努力想把握機會。
但是，前原玖美奈以後所處的位置很重要。至少在陶知命找到另一個足夠信得過又具有足夠專業能力的人之前，前原玖美奈是在自己的監督下管錢的人。
這樣的人，必須是跟自己一條心的。
陶知命還在觀察她，從性格到能力。
如果她性格的方面，有些不夠好的地方，那就得打磨一下。
隻有她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認識，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對于陶知命來說意味着什麽，而且也清楚地知道以她一個女人的身份坐在這個位置需要承擔的本分，陶知命才會進行下一步。
要不然，她就該清楚，以目前這些工作她所涉及的深度，同樣是可以被替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