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nderDance的花車在東京遊了一天,許多對什麽集英社起訴次元文化這樣的新聞不感興趣的人,隻以爲這是即将播出的《聖鬥士星矢》動畫的宣傳。
甚至以爲,車上播放的沒聽過的歌,就是這個動畫的主題曲和插曲。
後藤廣喜人都麻了,就聽辦公室裏不斷響起電話聲來。
“……诶,是的,10月11日就要播出了……不是的,那個歌曲不是《主題曲》……是,是挺好聽的,但是……”回答讀者電話的客服尴尬得一批,求助地看向總編輯大人。
後藤廣喜歎了一口氣:“隻說那個舞廳吧。”
他有點煩地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然後看見有點沉默的火納江陽水。
這小子這次怎麽不情緒激動地感慨或者憤怒了,對于自己心愛的角色被人利用這件事。
火納江陽水看到後藤廣喜的眼神,默默地低頭想了一會,就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又幹什麽?”後藤廣喜有點不耐煩地問道。
火納江陽水輕輕地關上了門,然後輕聲說道:“我是不同意爺爺瞎搞的。”
後藤廣喜嗤笑一下:“什麽意思?已經都是股東了,聽說正在安排常務人選。怎麽,不是你嗎?”
火納江陽水搖了搖頭:“爲了這件事,我已經被逐出赤岩家了。”
後藤廣喜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不敢相信地一臉狐疑:“爲這件事……被逐出赤岩家?”
“是啊。”火納江陽水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來,“我不喜歡他,我喜歡漫畫,這是真的。”
後藤廣喜呆呆地看着他,他臉上的笑容, 一時間竟真的有些漫畫裏明朗少年的感覺。
随後, 他緩緩地鞠了一個躬:“我爲之前的态度緻歉。但究竟……”
“集英社是最強,我一直想來,爺爺不同意。”火納江陽水臉上也有些無奈,“誰知道這次同意我來的背後, 是因爲他有另外的目的。”
“……其實我們知道, 是爲了對付那個陶大郎。”後藤廣喜還是不敢相信地問,“你說爲了這件事被逐出赤岩家, 到底是?”
火納江陽水一臉歉意:“抱歉。我無法阻止爺爺, 所以拒絕了以後執掌集英社的要求。但赤岩家準備收購集英社,不隻是爲了對付那個陶大郎。我的爺爺認爲……漫畫是年輕人很喜歡的東西, 應該起到宣傳某些思想的作用。我實在很讨厭這一點, 跟他大吵了一架,因此被逐出了赤岩家。”
後藤廣喜眼睛睜大了:“你是指……什麽思想?”
“還能是什麽思想?”火納江陽水很郁悶,“你們應該也了解過我爺爺是個什麽樣的人,一直以來是哪種立場了吧?”
後藤廣喜是真懵了, 随後就有些憤怒:“那《少年JUMP》的招牌,豈不是會毀在他的手上?”
“他卻不這麽認爲,他覺得其實大家都喜歡那種思想, 隻不過是被時代壓抑住了。”火納江陽水搖了搖頭, “總之,聽說相賀家是已經和爺爺達成了一緻的,集英社會被赤岩家收購, 這是遲早的事。後藤桑, 我對您在漫畫上的見解十分佩服。集英社我大概是不會呆下去了, 不知道您有什麽打算?”
“……我不知道。”
火納江陽水咬了咬牙說道:“後藤桑,讓我們守護我們熱愛的行業吧。能夠讓我爺爺作爲對手的家夥,才有抗拒他的力量!況且, 他對漫畫,不也是十分熱愛嗎?所投入的金錢, 親自進行表演, 其實大家都是一樣的人吧?”
後藤廣喜不确定地問他:“……你是什麽意思?”
“我要阻止那個頑固的老家夥!他的思想,已經害死過我的父親, 他還想害死更多的人!”火納江陽水說得斬釘截鐵,“現在他還要把漫畫行業搞得一團糟,《少年JUMP》一定會被他搞得面目全非的。去其他成熟的漫畫社,無法獲得有利的位置吧?我們去和那個陶大郎談!面對我的爺爺, 他應該也需要力量!”
這番話的沖擊力很大。
已經知道了赤岩家是何等家族的後藤廣喜,對于火納江陽水居然因爲跟爺爺的思想不對路, 甯願放棄少主之位嗎?
現在甚至準備投入爺爺敵人的陣營, 就爲了守護他所喜愛的漫畫?
後藤廣喜大受震撼。
火納江陽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後藤桑,你覺得怎麽樣?”
“你……和那個陶大郎, 過去認識?有交情?”
“沒有啊。”
“那你……已經被他說動了?”
火納江陽水搖了搖頭:“還沒見過。”
“……”
後藤廣喜心裏默默飄過一句話:這是漫畫裏的情節吧?
……
入夜之後,稻川會的yakuza們也很快收到了從灌制錄像帶的工廠裏拿出來的拷貝。
然後, 向稻川會交納着上納金的居酒屋,有電視機和錄像機的那些,都迎來了所聯絡的yakuza。
“播放這個吧,不需要錢。”
“……什麽啊這是。”店主們也是懵逼的。
yakuza冷酷地完成着任務:“啰嗦什麽?是好看的東西。”
店主驚了:“大哥, 這畢竟是公共場所,怎麽能放那種東西呢?”
什麽标志也沒有的錄像帶, 哪裏敢亂放啊!
“……是音樂會啦!音樂錄像帶。”
“……這樣啊?”店主将信将疑, 将錄像帶放進了錄像機。
這樣的情景在東京的很多角落發生着。
到了晚飯之後, 各處的居酒屋, 客人逐漸多了起來。
約上了荻野吉藏的火納江陽水和後藤廣喜兩人, 也鑽入了某個居酒屋。
一進門,就聽到很恢弘、很史詩的音樂。
三人瞬間感覺有點帶勁,有點自己是大人物出場的感覺。
随後,就看到電視機上面剛好播放着星野鈴出場的畫面。
手裏舉着權杖、穿着城戶沙織大長裙的星野鈴猶如女神,火納江陽水呆呆地看着畫面。
他差點以爲是《聖鬥士星矢》的真人電影。
“這就是……他們昨晚的表演嗎?”後藤廣喜喃喃問道。
荻野吉藏望着居酒屋裏時不時擡頭看一眼電視的客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找地方坐下吧。”
“要看得到電視的位置!”火納江陽水的聲音興奮起來。
“……”
三人坐到了一個桌子旁,還在看着電視機上的表演。
開始演唱歌曲了,搞得真的與演唱會一樣,還安排了人專門進行拍攝,制作出了現在這樣的效果。
但畫面裏,舞廳内的環境和氛圍都表現出來了。
等這首歌唱完, 五個聖鬥士出現之後,火納江忍不住笑起來:“有趣!”
後藤廣喜和荻野吉藏對視了一眼,就着剛剛端上來的小菜, 各自倒了一杯小酒。
“以那家夥的風格,應該不止一家店裏有這個吧?”後藤廣喜端起了杯子。
火納江陽水反而贊歎:“不愧是能被我爺爺當做敵人的男人!”
一句話聽到後藤廣喜和荻野吉藏再次對視起來。
赤岩家主聽到這句話,知道他孫子正在計劃的事,會不會氣得當場去世?
“感覺東映會感覺頭疼啊。”荻野吉藏喝完這一小杯,擱下之後就感歎道,“這個錄像雖然重點是展示舞廳,但如果動畫的主題曲比不過這幾首歌,那就難看了……”
後藤廣喜搖了搖頭:“還好。在居酒屋喝酒的男人們,不算是動畫的觀衆。”
“這是展示力量啊。”荻野吉藏很鄭重,“沒有關于次元文化發布會的現場畫面,但我問了朋友,那個家夥,雖然還一個作品都沒有,但說出了會傾注力量爲優秀的作品制作動畫甚至電影的話。音樂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環啊!現在有點理解,他爲什麽會同時創辦出版會社和娛樂會社了。”
“……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純粹從電視台、廣播台和報紙雜志這樣的渠道進行宣傳嗎?”後藤廣喜看着店裏的人群,“喝完酒之後的男人們,從電視裏看到一家很棒的舞廳,還有很棒的音樂,這麽漂亮的女人……”
火納江陽水聽得雙眼冒光:“是那家夥的話,肯定有能力對抗我的爺爺的!”
兩人聽得再次對視,心裏爲赤岩家主默哀。
“……雖然他的會社是初創,但已經有自己的管理幹部了。我們畢竟還是在一橋内更受重視一些……”荻野吉藏現在貴爲社長,其實偏偏又是最尴尬的。
要在一橋的内部再次創立一家新會社的話,雖然還可以擔任社長,但難免要和同樣身爲一橋旗下的其他兄弟會社搶奪作者、發行渠道,也很難做啊。
可是如果去了次元文化,難道社長還能由他擔任?
後藤廣喜的職位是總編輯,反而更容易接受一點。
火納江陽水對這件事的動力顯得比他們大多了,信誓旦旦地說:“這樣,我可以先去和他談判!如果他的态度無法讓大家滿意,那大家再另做打算!”
“……你已經被逐出家門的話,還能調動什麽力量嗎?有什麽談判的籌碼?”後藤廣喜不理解。
“那家夥不知道啊!”
後藤廣喜更不理解了:“他不知道的話,當然把你當做帶着特别目的的敵人看待,怎麽會對你說真話?”
“……也對。”火納江陽水抓了抓腦袋,“但心意相通的男人的話,一個眼神的對視就足以了解彼此了吧?”
兩人定定地看着他:你是笨蛋嗎?
“……不行嗎?”火納江陽水有點苦惱,“其實最好的籌碼就是兩位啊!如果能帶着經驗和一些團隊,再加上我說清楚情況,那家夥又不蠢,肯定會給出讓人滿意的條件的!”
荻野吉藏歎道:“早知道你喊我出來是這樣的提議,我就不來了。同時背叛一橋,成爲赤岩家的敵人,後藤君,你真的有這種覺悟?”
後藤廣喜沉悶地喝酒:“既然相賀家主能與赤岩家合作,也許将來的一橋,全體方向都将往那個方向偏移一些。我們不是想不通他爲什麽要進行這樣的合作嗎?說不定,相賀家主已經不滿足于純粹的商業了。那些思想雖然在平民之間已經很少有人追捧,但是在政界,可不同。”
他的意思,荻野吉藏聽明白了。就算在一橋内部,去别的成熟會社或者新開創會社,以他們打工人的身份,将來還是要面臨這些方向上的壓力。
荻野吉藏其實還好,他畢竟是社長的身份,隻對經營業績負責。但是後藤廣喜要純粹得多,他更加看重的是受歡迎的作品。
“要不然這樣吧。”火納江陽水繼續出主意了,“我就先坦誠我的立場,然後問他,如果由我來說服你們,他願意給出什麽樣的條件。這樣呢?”
兩人面面相觑。
似乎……聽聽條件也好?
……
陶知命接到上田正裕的電話,還以爲他是因爲自己兩天沒去做任務而惱怒了。
對于上田夏納和小野寺留奈聊了什麽,他一個都沒問。
厲害的是,兩個人也一個都沒說。
這兩天,陶知命要忙的事很多。
編輯團隊要組建、會社的經營方向和理念要讓管理層統一思想、發布會的後續反應要收集判斷,還得準備怎麽應訴。
對于兩個女人聊了什麽這種小事,他不準備顯得很在意。
有情緒,等爆發出來再說。
不過上田正裕親自打電話,顯得很鄭重的樣子,他還是去了。
當初做好了心理準備的上田大人,難道現在還是心理潔癖發作了,對騷得一批的陶知命看不下去,準備砍砍他?
陶知命進門時候,已經想了一大通可以說的話,誰知道看見一個年輕的陌生人在。
“初次見面,我叫火納江陽水。”年輕人低頭之後再擡頭,表情很酷很桀骜,眼神裏卻挺好奇。
陶知命見完禮疑惑地問:“上田大人,這是……”
“赤岩家主的孫子。”上田正裕言簡意赅。
陶知命眼睛瞪大了,看着上田正裕:“什麽意思?我這兩天隻是很忙啊,師父您要過河拆橋嗎?一女二嫁這種事怎麽能做得出來?”
一句話讓兩個人都呆了,上田正裕咬了咬牙:“亂說什麽?正好,你們先較量較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