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今天那一巴掌打得太真實了！”回到家中的森次郎，在家宴結束之後，對着父親森稔埋怨起來，“就算隻是做個樣子，也打得太痛了。”
森稔卻根本沒安慰，反而眼神銳利地盯着他：“這樣的話，以後放在肚子裏就行！你還是一個孩子嗎？”
“……但對付他一個依附别人才有這種局面的學生，何必用這樣的方式開始？”森次郎仍舊覺得難以接受，“那家夥的力氣也不小，萬一他今天也因爲我的激怒真的發火了，我豈不是要受傷？”
森稔見他還在喋喋不休，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還沒看出問題嗎？面對你的激怒，他能沉得住氣冷靜應對，甚至不用你把事情鬧得更大就主動讓人找來了學校裏的其他人尤其是領導，這種沉穩應對突發情況的心境，你就需要學習！”
見他不說話了，森稔又無奈又頭疼：“爲了讓上田正裕覺得你更好把控，以前對你疏于管教，沒想到現在等你長大了，應該懂得怎麽收斂内心真實的想法了再教你，竟如此困難！”
“……我知錯了，父親大人。”森次郎決定先别吃眼前虧。
森稔這才點了點頭：“要這樣開始，是有很多考慮的！首先，那個陶大郎還沒有答應平野會長的提議，森家借助你的‘憤怒’, 可以嘗試挑撥陶大郎的情緒, 讓他心裏先埋下恐懼的種子，更不敢輕易答應平野會長的提議，面對我們森家的憤怒。”
“其次，父親大人出面平息局面的時候, 必定會向陶大郎緻歉。以他老人家的身份地位, 向那樣一個年輕人低頭，雖然事情是你在憤怒之下挑起的, 但源頭卻是平野會長對森家名望的不顧。父親大人受到這樣的屈辱, 以後在恰當的時候出手才有更充分的理由。”
“還有一點，在三菱和住友已經達成默契的情況下, 之前三菱對那個陶大郎選擇以這種像是‘拉攏’的合作方式, 其中一個原因需要确認。陶大郎和山本教授的關系，需要得到确認。由父親大人出面去拜訪，是個最合适的理由。帶上你，也可以說是培養後輩。”
“最後, 上田正裕也不會介意這樣的事情鬧大的。上田家要選擇一個夏國後裔作爲婿養子的消息傳出去之後，總有其他華族向他傳遞不同的意見。等他說出平野會長在背後所起到的作用，那麽就有更多力量加入進來, 讓平野會長重新考慮方式。等到那個時候, 如果你又已經讓陶大郎陷入困境，事情才能自然而然地回到原來的軌道！”
他又是一頓諄諄教誨，森次郎才恍然道：“原來如此……但是, 平野會長爲什麽對那個陶大郎要選擇這種拉攏的方式？”
“你認爲呢？”森稔希望他能夠先自己思考一下。
森次郎直率地說道：“就是因爲想不明白才問啊。我覺得以财團的力量, 有太多辦法可以讓他屈服了。”
森稔看了他一陣, 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這件事後面的具體執行，務必聽小島幸平的安排，記住了嗎？”
“……我明白了。”森次郎不知道父親爲什麽突然又這麽說。
“我和父親大人也會密切關注的, 你要是擅自行動，就别怪家族到時候的懲罰了！”
森稔嚴厲地訓斥了一頓才說道：“因爲陶大郎雖然依靠的是木下秀風和住友的力量, 但他如果是個完全的廢柴, 又憑什麽被木下秀風所欣賞？”
“武田制造的事，是因爲之前大家誰都不知道有他存在, 木下秀風才能安排他去秘密完成這件事。雖然過程當中，稻川會一定爲木下秀風提供了非常詳細的情報，加上木下秀風從住友那邊也能得到大量情報，讓他具體的計劃能夠有希望成功。但那段時間裏, 木下秀風确實沒有正面參與到整個事件中，一直是那個陶大郎執行的。”
“執行, 是非常重要的！能夠把這件事做成, 就算有情報的支持和預先的計劃，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尤其對于一個四年級學生來說！是個值得期待的人才，這是平野會長考慮的第一點。”
森次郎雖然有點不服, 但剛被連連訓斥，還是選擇老實聽。
“其次，就算抛開最上恒産和住友，他參與了山本顯人教授研究課題的事, 是由當時友和商事的大宮浩史，在說服友和财團的渡邊曉時透露的。武田制造的地易主之後, 這個信息也就傳開了。無論如何, 他也是東京大學學生的身份, 是在冊的霓虹國民。何況與山本顯人教授關系密切的話, 就不能用肆無忌憚的手段對付他, 這是第二點。”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最上恒産之前與住友的關系更密切，這是好事也是三菱的機會。以木下秀風的胃口，既然手上的籌碼增加了，就必定向住友要求更多。住友爲了目前更核心的國鐵利益，可以做出一些讓步，但住友财團内部必定會有反對的意見。平野會長選擇從陶大郎身上尋找突破口，既是向木下秀風的暗示，也是對最上恒産和住友關系的離間！”
“最後，如果平野會長的計劃成功，陶大郎以婿養子的身份繼承了上田家的一切。那麽在将來上田正裕故去之後, 是我們森家更好控制，還是毫無根基的陶大郎更好控制？”
森次郎聽到這裏悚然一驚：“所以……其實這也是我們森家，對平野會長想要的利益的反抗？”
“因此才需要這樣一種方式的開始！因此現在由你先站出來是最合适的！因此，我們必須創造一個平野會長重新思考的局面！放心, 等到了那種局面，父親大人會提出辦法的。如果森家能一并擁有上田家的财富和影響力，你的堂哥義時，想要迎娶平野會長孫女的話，就可以有一個讓平野會長認可的方案了！”
“我明白了！”森次郎大明白欣喜地說道，“那樣的話，平野會長就不會介意森家會越來越強大了。”
“就是這個道理。”森稔點頭微笑起來，“總之，今天的第一步畢竟是開始了。接下來，你就按照計劃，先通過在那個SoftWing會社中的任職，迅速将名聲傳揚出去吧。如果讓那家會社擁有了廣闊的未來，你持有的股份，也是一個向平野會長用來交換的籌碼。”
“交給我吧！對手已經奄奄一息了，何況那個孫正義，甚至都不是霓虹人！不用很久，僅僅兩個月的時間，我就可以徹底擊垮他。畢竟，他還背負着10億円的債務呢。從那裏面出來的山田杜夫說，原來那個喜歡講排場的大森社長帶起來的鋪張浪費習慣，可不是一時半會能扭轉過來的。這種局面下，他無力掙紮！”
“總之，這就是第二步，必須做好！做好了這件事，你再出面組建新的會社狙擊陶大郎的産業，家族也好，其他朋友也好，爲你提供足夠的資金才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森稔似乎看到了那一天，微笑着說，“畢竟，我的兒子次郎，在商業上也有了不起的才能。”
森次郎也眼睛發亮，憧憬起來。
森稔其實還是很有信心地，收斂起笑容之後目光森冷地說道：“所以必須把這件事情做好！如果不能順利走到下一步，那麽，父親大人也沒有充足的理由，去說服另外一個實力強大的盟友！”
“現在還不能對我說嗎？是哪一位？”
“避免你分心！”森稔說完就呵呵笑了笑，“總之，也是一個對陶大郎和木下秀風，恨意十足的存在啊！到了那一步，才會給他們緻命一擊！”
“我明白了！”森次郎感覺整個計劃令人無比期待，摩拳擦掌地說道，“那我就先專心地，把那個軟銀幹掉吧！”
……
“如果……能夠有15億円的資金是最好的。”孫正義顯得有點難于啓齒，“現在貸款的利率，比以前低多了，利息的額外成本，實在是不必要的。如果無法達到這種理想的狀況，那麽也需要8億円，先滿足今年的償債需要，再保留産品采購和銷售的周轉需要。”
說出這樣的數字之後，孫正義認真地看了一下陶知命，卻見他面不改色。
這樣規模的資金，對他居然不是問題嗎？
陶知命問道：“那麽，孫君傾向于借錢，還是傾向于投資呢？”
“陶君，那我就坦率直言了。”孫正義想了想就堅定地說道，“我對于還錢是有信心的，所以傾向于借錢。如果是投資，以軟銀現在的狀況，價值的評估我們一定是會有分歧的。而且，對于會社引入新的股東，實在需要對陶君進行足夠的了解，确定是方向上認可我、未來的發展中能幫助到我的人才行！”
陶知命不置可否，繼續笑着問：“那麽，可以聽聽孫君對軟銀現在價值的評估，究竟值多少嗎？”
孫正義看着他的笑臉，忽然煥發出自信的神采說道：“隻要我回來了，沒有了疾病的困擾，憑借霓虹最大的軟件流通商的地位和在個人電腦領域先發優秀企業的機會，就算是此刻背負着10億円債務和新對手的霓虹軟銀，也至少價值1億米元！”
“1億米元啊。”陶知命笑眯眯地問道，“聽說創立的時候，是1000萬円，後來孫君花1500萬円買回了另一方的股份。就算從那個時候開始算起，僅僅五年時間，霓虹軟銀的價值就上漲了千倍嗎？”
孫正義深深地看着陶知命：“連這個舊故事，陶君都知道嗎？”
“是啊，參與山本教授研究的時候，查了很多會社的資料。霓虹軟銀作爲個人電腦行業的新軍，報道也不少。”陶知命模棱兩可地說道，“有人講過這個故事呢。”
“……我的評估是有依據的。”孫正義認真說道，“我有信心在一年内就扭轉虧損的局勢。創立初期就能實現超過100%年增長率的軟銀，就算面對敵人，未來五年也将實現至少40%的年複合增長率。五年之内，霓虹軟銀必将随着個人電腦行業的迅猛發展，成功上市，成爲一家千億円市值的會社！”
“就算相信這一點，以五年千億円爲終點，以40%的年複合增長率來計算的話，現在的估值應該是50億円左右吧？”
孫正義無言以對，軟銀目前的情況确實無法讓人相信這一點，隻有宮内謙相信他的說法。
其他的人，願意提供15億円的，甚至要求51%的股份，讓他從此成爲持小股的職業經理人。
在陶知命從言語上對孫正義發起進攻的這個局面裏，其他人都選擇了沉默。
“而且孫君，敵手背後甚至有大财團的話，償債之後僅僅10億円的資金儲備，也少了點吧？”陶知命靜靜說道，“你可能不清楚，森集團的背後，可是三菱财團。”
看，又是日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