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邊卧室的門後,小野寺留奈聽着外面兩個年輕男人的交談,默默地微笑着。
她還要等待收拾他們吃完的酒菜。
但從明天起,這間這麽大的房子裏,就真的隻住着她們母女倆與大郎了。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裏,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麽大的變化。
她原來的公寓退掉了,東西已經全部搬了過來。
植野君從原來那個見到她會拘束着彬彬有禮的大男孩,成長爲有幾分成熟模樣的男人了。
而已經與她有那樣親密關系了的大郎,更是從原來那個頹廢的模樣,變成了這樣強大的男人,正計劃着難以想象的未來。
這個男人……目前隻屬于她!
她忽然想起,一個月前也正是這個時候,她是懷着怎麽樣的心情,走進電話亭,撥通了這裏的電話,說出了那番話。
似乎……幸虧說出了那番話啊……
……
清晨讓陶知命醒來的,是小野寺留奈柔軟的身軀和溫柔。
看她在一旁用含情脈脈的眼睛看着自己,陶知命渾身舒坦地笑了笑:“早啊,小留奈。”
小野寺留奈倍感溫柔,将頭擱在他的臂彎中喃喃說道:“你怎麽這麽懂得哄人開心呢?我比你大七歲呢。”
“但你在我旁邊,就是像個小女人啊。”陶知命伸手撩撥了一下。
“嗯……”小野寺留奈伸手捂住他的手掌,随後又呢喃着問,“喜歡我嗎?”
“怎麽了?昨晚不夠确信嗎?”陶知命眼裏滿是笑意,“話說回來,那些主婦是不是總在教你新的手段啊?”
小野寺留奈有點窘迫,不舍地坐了起來:“彌子應該快醒了,我得起來了。”
陶知命惬意地看着這個女人在面前穿上衣服,然後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穿上衣服之後拉開了窗簾。
窗外近處的景象,還是略顯老舊的這片城區。
但陶知命知道,已經有規模龐大的計劃在高層中醞釀了。未來的港區這一帶,将會翻天覆地。
本來的陶知命,對霓虹哪有那麽多細節的認識?
重生到這裏一個多月後,才更加感慨港區意味着什麽,在港區擁有一套房子意味着什麽。
這可是在将來有着“港區男隻取港區女、港區女隻嫁港區男”說法的那個港區。
整個東京最頂端的富人區之一。
而陶大郎甚至還是東大的學生。
想想當初那個富澤理紗和柳川美穗的肆意求歡,想想小野寺留奈的意動,真不知道當初的陶大郎爲什麽想不開。
眼下更大的機會正在揭開面紗。接下來,就該去汐留那邊轉轉,嘗試理出木下秀風真正的計劃了!
陶知命活動了一下筋骨,就走出了卧室去洗漱。
小野寺留奈已經在廚房那裏忙碌了,知道彌子還沒醒,陶知命幹脆又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她,然後在耳邊小聲說道:“等彌子上學不在家的時候,我們偶爾也可以在這裏……”
一番話咬着耳朵說出,直讓小野寺留奈覺得渾身發熱發軟。
她已經領悟到處于最血氣方剛時期年輕男人的強硬了,所以現在他的這種話,總帶着異樣的撩撥力量。
陶知命笑呵呵地香了香,才哼着小曲走進了衛生間。
小野寺留奈這才轉頭看了看那邊,然後又看了看外面漸漸升起來的太陽灑下的光輝。
四月了,開學的季節。
櫻花,正在盛開……
……
今天出門的陶知命,沒有再坐出租車。
經過林栖羽的提醒,陶知命終于轉變思維注意到了這件事:東京,和他最熟悉的國内大城市是不一樣的。
決定這個城市哪些地方更爲繁華、地價更高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地鐵站。
東京的地鐵已經算是很完善了,這也是陶知命之前忽略掉這一點的原因。
因爲很完善了,印象裏此後新開的地鐵線路和站點也不多了,而且大多是往遠處外延的,就忽略掉了港區這個最核心區域地鐵站布局的調整和影響。
但想想國鐵民營化之後的變化,整個國鐵分成了6家客運會社和一家貨運會社。
各家運作的線路和區域雖然會有劃分,卻其中最重要的幾家,線路卻都會延伸彙聚到東京。
出于各家不同的策略,再加上一些小的民營鐵道會社,會不會借這一輪機會,在東京大改造的過程裏優化線路、調整站點布局?
這就是陶知命今天要去确認的一點。
花的時間很短,就來到了都營淺草線的大門站。
陶知命住的地方,交通還可以啊。雖然将來這裏還會多一條大江戶線,但現在還真沒看到要增設地鐵站的必要。
身旁的人大多都比他要行色匆匆。這是陶知命印象中霓虹上班族的典型形象,提着皮包,穿着以黑灰爲主色調的寬大西裝,皮鞋在地上踩得快速響動,趕往地鐵站。
現實的地鐵站中人頭攢動,可沒有那麽多動漫裏看到的帥哥和萌妹子。
陶知命觀察的主要不是這個,都營淺草線運營于地下,坐上去之後,他就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了。
沿着前往新橋的方向,他邊走邊思考。
走了不遠,右邊應該就是那塊總面積超過30公頃,後來被稱爲“東京都心最後的超大型在開發計劃”的地。
可這塊地,不是一直拖到泡沫破裂、地價暴跌之後才拍賣啓動嗎?
之前陶知命以爲木下秀風看上的就是這塊地,畢竟後來赫赫有名。
但後來又發現了矛盾點:這塊地一直沒能動彈,那木下秀風的最上恒産,是憑什麽在1986年成爲霓虹營收第三的會社的?
從大門站到新了橋站,地下、地上就是鐵路線錯綜複雜的新橋站。
這裏是一個換乘站,載滿人的電車正把各色人等,送往不同的方向。
陶知命轉了身,看向東面。
這裏就是汐留貨物轉運場的所在了。
他準備過去轉轉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麽啓發。
站在街邊,等着綠燈亮起的時候,一輛很豪華的車子從面前開過。
陶知命并沒有注意這輛車,但車子裏面,坐在後排本來看着窗外發呆的上田夏納卻忽然驚愕了一下,然後就轉着頭回望。
“怎麽了?”她的媽媽也轉頭看了看,然後就輕聲問她。
“……沒什麽。”上田夏納重新坐好,心不在焉地說了一句,腦子裏卻不禁開始想:陶大郎這家夥在這邊幹嘛?
上田正裕在前排副駕上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後面,然後就吩咐:“等下到了那邊,見到森泰教授的家人,不要這麽舉止失措!”
“我明白了。”上田夏納輕聲回答,低下了頭。
她媽媽伸出手來,捏了捏上田夏納的手掌,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上田夏納勉強對她笑了笑,又重新開始望向車窗外。
櫻花已經開了,外面有燦爛的陽光。
但陽光照不透暗黑色的車窗玻璃,她隻能坐在陰影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