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晉王殿下傳出去的密報,已經被咱們的人攔截,這是其中的内容。”
長孫無忌剛剛回到自己的府衙,一名侍衛快步走了過來,将手中的信箋交給了他。
“下去吧!”
長孫無忌的臉頰上沒有什麽變化,收起信箋直接回到房中。
當看到上面的内容時,長孫無忌整個人都爲之一愣,其中的内容竟然與他猜測的結果孑然不同,小正太竟然直接命令李君羨,無需審問就地正法。
原本他還以爲,小正太必然會動用非常的手段來撬開哪些人的嘴,從而去陛下哪裏,讓他身敗名裂,讓陛下爲他做主,憑借小正太在陛下心中的位置,這件事情将會很好解決。
可是小正太卻偏偏沒有這麽做,而是與他的想法背道而馳,這就讓人值得深思了。
長孫無忌低頭沉思,半晌後,整個身體都是爲之一顫,瞳孔一陣的收縮,他還是小看了小正太的計謀,這樣的手段,要遠遠高明他的想法。
環州那邊的事情,他這裏既然能夠得到消息,以陛下對小正太的重視,他不可能得不到消息,可是陛下到現在都沒有什麽動作,或許他真正的用意也是在看看他這兩個兒子會鬥到什麽地步。
不動聲色,暗度陳倉,當真是高明,身爲受害者,卻擺出一個大度的姿态,替兇手遮掩,無疑是在說明,這裏面的問題,他早已經看了個通透。
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就将這件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可想而知小正太的心機有多麽的深,從而也證明一點,小正太的任何一個動作,都是有其深意的,那麽鐵礦的事情,絕對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心機如此深的人,做事怎麽可能會讓人抓住把柄,可是他偏偏就這麽做了,那麽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目的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甚至也可以說,他真正等待的人是自己。
想到這裏後,長孫無忌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再次向皇宮趕去,這一次他要去見見雉奴,也想知道他真正的用意是什麽。
太子大勢已去,事情已經成爲定局,今天的一番話,已經徹底傷了長孫無忌的心,而長孫無忌也清楚,憑借小正太的手段,就是十個李承乾也斷然不是小正太的對手,又或者說,小正太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中。
如今小正太公然在鐵礦上與長孫家叫闆,他這是要與長孫家宣戰嗎?還是說,這一步目的就是爲了清掃太子身邊的爪牙?
“舅舅,您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怎麽?這次又是找我下棋的?”
看到長孫無忌後,小正太咧嘴笑了起來,一副天真的模樣。
“雉奴,不是舅舅不來,而是你這段時間不在這裏,隻是讓舅舅沒有想到的是,雉奴小小年紀竟然用兵如神,實在讓舅舅有些震驚啊!”
長孫無忌笑呵呵的打着哈哈,畢竟兩人之間沒有什麽矛盾,也不曾發生過不愉快,更何況之前兩人還有過合作。
“老陰貨,你莫不是屬狗的?殿下的茶剛煮好,你就到了?”
就在這時,程咬金與李靖并肩在房間中走了出來,手中還端着茶具,看到長孫無忌後,十分不滿的說道。
“喝茶?”
望着這一幕長孫無忌有些愕然,他沒有想到這兩個老貨竟然出現在這裏。
“殿下,你們當真是好雅緻,某還以爲您在爲那邊心煩呢。”
長孫無忌微微搖頭說道,有意無意的在試探小正太的口風。
“舅舅這麽快就知道了?您的消息果然是靈通,雉奴還尋思的,這兩天找個時間去拜訪您呢!”
聽到他的話後,小正太笑了起來,兩個大眼睛瞬間彎成一個月牙,而後親手爲衆人倒上了茶水。
長孫無忌頓時恍然,原來是自己着急了,想想也是,這件事情根本就藏不住,有人竟然敢對皇子下手,這不是找死是什麽,就算這一次不是針對小正太本人,但是也是一種挑釁。
而這兩個老貨竟然出現在這裏,顯然他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現在隻是在等待陛下最後的結果而已。
“若是舅舅猜測不錯的話,主使者應該是太子吧!”
長孫無忌輕抿了一口茶水後,這才歎息了一聲,緩緩開口道。
“太子?”
程咬金與李靖有些懵逼,什麽玩楞主使者是太子,他們怎麽沒有收到一點的風聲,這個老陰貨在這裏打什麽啞謎。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既然舅舅已經知曉,不知道您有什麽高見?”
小正太臉色的笑容戛然而止,而後神态很是落寞的說道,雖然早已經預料會有這麽一天,卻也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之早。
“殿下,太子對您做了什麽?您沒事吧!”
聽到小正太的話後,程咬金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一臉擔憂的望着小正太,死死的攥着拳頭,顯然這件事情讓他無比的憤怒。
就連在一旁品茶的李靖,在這個時候也放下手中的茶杯,眼底不斷浮現出道道冷意,現在還未到皇位更替之時,殿下還很年幼,大唐能夠擁有殿下,那絕對是萬幸,憑借殿下爲大唐做出的貢獻,無論有什麽理由也不應該被如此的針對。
“程伯伯、李伯伯,你們不要擔心,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他還不敢對我動手,喝茶。”
看到兩人的态度,小正太的心中一暖,趕忙開口打圓場,端起茶杯對他們兩人示意了一下。
“殿下,到底出了什麽事情?隻要你說,末将必然爲你讨要一個公道。”
李靖沒有動,而是目光死死的盯着小正太,他就是一個粗人,永遠不會考慮站隊問題,他隻忠于陛下一人。
可是現在,晉王殿下剛剛在戰場上下來,身上背負着無上的榮耀,但這個時候,皇室之中竟然有人對他放冷箭,一旦被人得逞,那麽對于整個大唐來說,将會是無法挽回的損失,這一點他永遠不會答應。
更何況殿下還是與他一切在戰場上走下來的戰友,在戰場之上,他可以放心的将後背交給對方,可是現在,那些被他們保護的人,竟然開始對他們揮舞屠刀,簡直就是喪心病狂,讓他們這些将軍都爲之心寒。
現在長孫無忌竟然出現在這裏,而他一直可是與太子穿一條褲子的,事情俨然已經到了無法隐藏的地步,或許殿下會顧及手足之情,但是他們這些忠于大唐之人,絕對不能坐視不理,他們不是幫助小正太,而是爲了整個大唐,殿下絕對不能出事。
“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将封地定在環州,派遣李君羨前去接洽,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李君羨竟然在環州召到刺殺,當初他離去之時,我曾叮囑了他一句,卻沒有想到,這件事還真的發生了,哎!”
說道這裏,小正太重重的歎了口氣,并沒有說明煤礦的事情,隻是說李君羨奉命前去接洽。
雖然話語之中,他從未提起過這些刺客是太子派去的,可是這裏沒有愚蠢之輩,略微思索一番就能明白其用意,不敢與殿下正面交鋒,而是選擇退縮,從殿下身邊的人開始下手,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可想而知他已經愚蠢到何等地步。
不過話說回來,李承乾那小子着急也屬于正常,如今的小正太風頭早已經蓋過了他這個太子,更别說陛下對兩人的态度了,尤其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潛移默化下朝中的大臣們很有可能會對小正太馬首是瞻,而太子連接近朝政的機會都沒有,他怎麽能夠不慌。
“事情已經過去了,我讓李君羨将那幾個人就地正法,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但這也算皇室的醜聞,我不想讓天下的人看笑話。”
小正太掃了幾人一眼後,再次開口,同時也透露着,這件事情到此爲止,不需要鬧到人盡皆知。
“殿下,就像你說的,咱們從來不主動惹事,但是咱也不怕事兒,要不這件事情交給老夫去辦吧!”
李靖與程咬金對視一眼後,暗暗點了下頭後,程咬金這才主動開口申請。
“兩位伯伯稍安勿躁,在大唐之中,任何事情都無法隐瞞住父皇的雙眼。”
小正太微微搖頭,繼續喝着茶水,話點到爲止即可。
長孫無忌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小正太,這小家夥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的細膩,恐怕就連他們現在的談話,恐怕都會一字不差的傳入陛下的耳中,以不變應萬變,當真是高明,這一點他自愧不如。
主動壓下所有的事情,目的就是不想讓皇室的名譽受損,甯願自己去承受這樣的委屈,可是到了陛下那裏,将會是滔天的怒火,太子将徹底失去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恐怕這一步臭棋會徹底将他推入萬丈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