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看着場上的穆甯雪在和莫凡說着什麽，他也對着旁邊的斬空開口道：“師兄，你覺得她如何？”
斬空（祖星毅）知道Ta是指穆甯雪，不過他有些疑惑唐錦爲何會突然如此問自己，畢竟他與唐錦都隻是普通的師兄弟關系，就更不了解穆甯雪了。
他回視着唐錦，沒有開口，表示自己的疑惑。
唐錦也隻是随便開了個頭，随後自己接話道：“異裁院給你兩大主系的封印，還有多久？”
說到這件事，斬空握緊了拳頭：“還有三年。”
唐錦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爺爺祖桓堯當時應該有幫你争取到被封系的修煉權吧，隻是封了魔法的釋放，讓異裁院表面上過得去，再讓你換個名字來博城躲一躲，等封印解除，其實也沒有耽誤太多的修煉，他對你還是有期待的。”
斬空皺了皺眉，又舒緩開來，這段往事他并不想與其他人讨論，若不是唐錦是他的小師弟，斬空已經想要動怒了。
不過，斬空也有點感覺，小師弟應該是想說些什麽，包括他這次來博城這個小地方找自己。
“你想說什麽？”斬空準備單刀直入。
“我想确認一下，師兄若是真的在這個博城小地方過安逸日子，那我就不接着往下說了。”
唐錦并不介意斬空生硬了一些的語氣，繼續淡然說道。
斬空與唐錦眼神對視了一番，還是開口道：“封印解除後，我應該能很快進入三系超階，我的主系已經滿修了。”
唐錦笑道：“對嘛，這才有當年最年輕的超階強者的氣勢。我也不賣關子了，這次來博城，其實隻有一句話送給師兄，那就是，我的學生穆甯雪，也是一個罹難者。”
也……這個字，用的好啊，讓斬空一時恍惚，回憶瞬間湧上心頭，甚至忘了自己當前所在的時空。
……
場上的莫凡在穆甯雪開口後，也呆在原地很久。
恩怨？他和穆卓雲真的有恩怨嗎？要說有吧也有，要說真的說得上什麽深仇大恨吧，也沒有。
原本，莫凡覺得一場展示自己天資與張揚的戰鬥，就是自己對于之前的往事最好的回應。
可現在，卻變成了如此，眼前的人，雖然仍然那樣吸引着自己，卻變得陌生了起來。
也對，經曆了這麽多年，誰沒點改變呢？
莫凡将雙手攤開，随後操縱着星子連接。
“那就這樣吧。”
莫凡不想再待在這裏了，他隐約地感覺到，自己和穆甯雪之間，已經相隔了一條遙遠的星河了。
既然那個讓自己願意與其一起抗争她家庭的人都在讓自己放下，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左手一道爆裂火滋，讓左邊的戰場彌漫起火焰與煙塵。
右手一道怒擊雷印，狂暴得将右邊一塊土地炸裂開來。
随後轉身，離去，這場戰鬥，他不需要穆氏棄權，這是他最後想說的。
……
“卧槽！”
“火系第三級魔法！”
“卧槽！他爲什麽會雷系！”
“雷系也是第三級！”
随着莫凡的動作，全場炸起了比剛才更猛烈的音浪。
畢竟宇昂也就是個可能突破中階，都不一定成功。
而展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一個讓人不敢相信的事實，一個非世家出身來自魔法學府的學子，他天生雙系并且在三年内同時達到了初階第三級！
主觀衆席這邊，之前看着穆卓雲和莫家興一通表演還莫名其妙的朱校長、楊作河、鄧凱等人此時都恍然大悟，尤其是朱校長，此時正在憤怒的盯着穆卓雲。
他說這老狐狸怎麽突然姿态這麽低給人司機低頭賠禮，肯定是老早就知道了莫凡這小子的天賦吧。
甚至背後還在努力撬着自己的牆角，說不定都撬成功了。
狗屁的宇昂要突破中階來不了，是想乘機和莫凡和解吧。
“老穆啊，你不地道啊，我告訴你，你就是再想多點花招，莫凡也是我天瀾魔法高中的學生，你想都别想。”
朱校長立刻宣誓起對莫凡的主權。
穆卓雲此時還有些懵，他沒說什麽，其他人卻開口道了。
“老朱啊，莫凡馬上就畢業了，你就不要老拿學生學生什麽的說事了，你們校聯做好了前期的發掘工作，你們是有功的，不過莫凡都快中階了，還是要依靠我魔法協會的培養啊。”
楊作河直接開撕，一點顔面都不給老友留。
鄧凱也不甘示弱：“老楊，話别說得那麽早，我看莫凡這小子野性得很，是個好獵人苗子，我獵者聯盟還是有資源養得起頂級天才的。”
衆人吵成一團，不過隐約覺得好像少了哪一方勢力。
因爲唐錦的存在選擇了坐在另一邊的斬空，此時才清醒過來。
他倒是沒想到莫凡這小子還藏了一手，不過回憶的痛苦還尚在腦海留存，斬空此時也沒太大的興緻，隻是點了一句：
“這小子天賦不錯，會是個好苗子，招到軍部來将來應該能獨當一面。”
唐錦聞言笑了笑，站了起來說道：“那也要他願意才行。師兄，回見了。”
說完，唐錦擺了擺手，便先行離開了。
……
“小甯雪，不帶我去你的家鄉四處走走麽？”
唐錦瞬息移動到出口旁，朝着場上似乎呆住了的穆甯雪開口道。
穆甯雪聽到唐錦的聲音，才如夢初醒，快步走到了老師旁邊乖巧一笑。
“笑得有些勉強，怎麽，和小夥伴吵架啦？”
唐錦帶頭開始往外走，穆甯雪一邊跟上一邊搖頭。
“沒有，隻是在想，他的天賦有多高，他應該沒有什麽渠道獲取資源吧，三年兩系第三級……”
看到莫凡的表現，穆甯雪還是挺驚訝的，她剛才有在想，若是沒有老師，她感覺自己還真不一定能赢莫凡。
唐錦看了穆甯雪一眼，便開口道：“你是在想他有你的資源是不是能比你更優秀？有一點點感慨，又有一點點疑惑，還稍微影響了本來堅定無比的信心？”
“老師，說了不要老是猜人家心思啦。”穆甯雪揪了揪唐錦的衣服，以示抗議。
唐錦笑了笑，還是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天生雙系不是什麽多強的天賦，雙倍系才是。不過這個天賦上限高下限也低，吃資源，全靠擁有它的是不是一個真正的強者。”
“還有，你的小夥伴身上有傳承的味道，潛力不小，可不要認爲資源一定是勢力帶來的哦。”
傳承？穆甯雪若有所思，不過她突然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地方，笑嘻嘻地道：“我知道啦，不過老師你怎麽傳承都聞得出來？”
“小看人不，”唐錦挑了挑眉，随後停下腳步，在穆甯雪也駐足看着他的時候，他聳了聳鼻子開口道：“我還聞得出周圍的清香呢，也不知道是哪個大美女的。”
“老師……”面對老師太過直接的調戲，穆甯雪有些羞澀地發嗔道。
唐錦聽着穆甯雪的呢喃，卻反而又湊近了一些，此時他離穆甯雪的隻有三拳之隔，保持着這個距離，他稍微觀察了一下穆甯雪，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慌亂。
既然都因爲穆甯雪來博城了，唐錦也不在内心掩飾自己對寶貝徒弟的在意，借着這次調戲，将剛才的事情沖淡一下，唐錦也就不打算做更多了。
不過，面對唐錦難得地直勾勾的眼神，穆甯雪直接臉紅了。
這讓唐錦有些驚訝，不應該吧，他也沒做什麽特别的事呀。
不過徒弟現在喜歡笑了，卻也很少展露這種閉月羞花的美态，唐錦想着不看白不看就繼續欣賞下去了。
而穆甯雪其實也感覺到自己臉在發燙，她看着老師仍然用那雙閃爍着光芒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緊張，又有些不安。
事實上穆甯雪感覺自己早已淪陷，剛成爲唐錦學生的時候還能一直想着他有冷青姐，後面在不必要的情況就選擇性忽略這個事實，借着師生關系來心安理得地享受老師的寵溺與溫柔。
她其實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不管是容貌還是身材。然後有時候也在想，老師這樣毫無保留地對她好，在那份天賦背後，是不是也有她這個人的原因呢？
那份饋贈背後的代價，是不是也包括了她的身心呢？如果包括的話，她到底要不要接受呢？
尤其在這次天級星塵魔器的禮物之後，這種想法就更多了。
時不時就把自己放在了代價的角度拷問内心，一會兒想着自己是個物質的女人，既然接受了物質當然就要付出自己啦，另一會兒又想自己不會是以物質作爲借口吧，其實本身就很想把自己都交給老師。
想來想去，好像都沒有哪一個路徑是拒絕的，反應到這次面對唐錦侵略性的眼光時，便直接想當然聯想到自己要付出代價了。
隻是她不安于之前都可以假以師生情誼來自我欺騙，但如果真的要捅破這一切，就可能需要面對另一個她不想的場景。
陷入到内心的糾結中，穆甯雪不敢再回視唐錦，低下頭吞吞吐吐道：“我…我回去要告訴冷青姐的……”
“哦？告訴冷青什麽？”唐錦笑着看着穆甯雪這副不打自招的模樣，用手挑起穆甯雪的下巴玩笑道：
“告訴冷青唐錦不懷好意，調戲自己的弟子，對自己的弟子有意思，饞她的身子，有下流的想法，有超越師生之誼的想法，有……”
“老師！”穆甯雪被唐錦直白的話語說得腿都軟了。
話是唐錦說的，他卻眼神清明而澄澈。
反而自己完全招架不住，身子有種蘇蘇的感覺，感覺站都站不穩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覺得老師做什麽自己都沒法也不會反抗。
唐錦摸了摸穆甯雪的頭，溫柔地笑道：“不要胡思亂想，在老師還能猜得透你的心思的時候，你就隻會是我的學生，這是我對你的尊重。不過，老師期待你禁咒出師的那天。”
此時的穆甯雪對這句話其實懂了一大半，畢竟她在老師門下已經學習了三年了，一些基本思路與老師如出一轍。
老師應該是看穿她的想法了，然後想表達的是在自己沒出師還需要依賴他的這段時間，他不會利用他的付出讓自己按自己胡思亂想的想法還債，所以才是尊重而不是脅迫或者利誘。
有時候老師說的話仔細思考下來真的會感覺很暖心，而對于後面那句，穆甯雪則是品着品着就恍惚了神情……
唐錦再揉了揉穆甯雪的頭發，就轉身繼續朝着前方走去：“走啦，去參觀一下你的家鄉。”
穆甯雪盯着老師的背影，感覺内心中一些患得患失的顧慮都變得無足輕重，隻剩下心中的甜意化成一片汪洋泛舟渡船。
老師真的能讓人無限信任他呢。
真的好想，一直留在他身邊呢，即使自己到了禁咒，也會如此決定吧。
穆甯雪展顔一笑，随後快步地跟上唐錦，完全抛開了心底的顧忌一般直接抱住了唐錦的左手将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喂，幹嘛？”
“老師~”
“嗯？”
“沒什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