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溫軟,流連幾番。
兩人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了,而冷青待會還要去繼續封閉集訓。
先行起床的冷青幽怨地望了一眼唐錦,這個壞人,偏偏要這個時候讓兩個人更進一步,導緻此時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卻還不能膩在一起。
唐錦側靠在一邊,将目光落在冷青身上,此時冷青隻穿着一件寬大的襯衣,襯衣下露出兩條撓人心窩的長腿,讓他立馬想起了昨晚的種種。
唐錦輕輕地下了床,蹑手蹑腳地走到正在挑衣服的冷青後面,将額頭搭在冷青的肩膀上,從背後環住她纖細的腰肢。
“不要亂摸。”冷青偏過頭,鼓起嘴巴瞪了唐錦一眼,随後又被堵住了嘴巴。
呼吸之間,冷青的眼睛又不自覺眯起,再回過神時便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床上。
“唐錦,我還要去集訓呢。”冷青抓住了唐錦的手,毫無威懾力地說道。
“不去啦,讓黑羽幫個忙吧。”唐錦才舍不得在這時候放冷青走。
“可是…慢點……”
……
正午。
疲憊的兩人靠在一起休息。
“唐錦,你過幾天就要走嗎?”冷青抱着唐錦說道。
“過三天吧。這三天我們出去走走。”唐錦也有點不舍。
說實話他都有點不想走了,在杭城,他的日子不亞于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
至少,唐錦現在已經不敢像昨天一樣說長時間不回杭城了。顯然,美色是克制與專注最大的敵人。
“誰要和你出去走?”冷青風情萬種地白了唐錦一眼。
“那不出去?也行。”唐錦壞笑一聲。
“你想得美。”
“我隻想和你多說說話。”
“我才不信呢……”
……
最後,唐錦和冷青還是去杭城附近的平川古鎮遊玩了三天。
回到杭城已是第三天夜晚,兩人在冷青家樓下簡單相擁,便當做告别。
随後,唐錦帶着翎班連夜啓程,開始了橫穿秦嶺之旅。
華展鴻前兩天已經和蔣天生溝通完畢,并将蔣天生的意思傳達了過來。
蔣天生表示,要蔣家支持可以,親自來大中原軍區征服他。
要娶蔣家的女兒也可以,同樣,親自來降服她。
兩件事不用綁在一起。
蔣天生歡迎唐錦過來幫忙,也願意根據他對應的表現與潛力押寶,但不需要依靠聯姻,感情完全取決于兩個年輕人自己。
唐錦當時聽到直接就好家夥,這氣度就相當不凡啊,不愧是大佬。
不過,唐錦内心也是驕傲的,大佬既然發話了,那就需要露一手給大佬看,證明他唐錦不是一個後輩,是一個已經初見端倪的中興之主!
……
秦嶺大部落,西起昆侖帝國,東至杭城西郊,地域橫跨三千裏。
延綿的山脈不适宜人類居住,卻是妖魔繁殖的土壤。
遼闊的界域也爲秦嶺土地上的妖魔提供了充足的養分與資源。
在這塊區域沒有誕生一個至強的王者,卻猶如諸侯割據,由一個個霸主生物帶領自己的種族在這塊野蠻的界域上占山爲王,持續不斷的繁衍、内部争搶、外部厮殺。
秦嶺主脈絡上的霸主從西至東,依次是荒古魔樹、往翼鳥、雲之雀、魔鬼蝶、白魔鷹。
這一代的羽皇是一隻強大的光凰,它帶領着雲之雀一族高高在上栖息在羽族聖地百拔山。
而其他霸主種族則是互相競争,在相互接壤的土地爲了獲取資源而掀起妖魔之間的戰争。
妖魔的生存法則遠比人類殘酷,沒有霸主的族群可以說得上隻是生存在這塊土地。
妖魔種族的滅絕隻是一種稀疏平常的自然篩選,殘忍而冷血。
但生命自有其法,成百上千的妖魔種族在這片土壤上栖息,在狩獵與被狩獵之間輪回,在交配時肆意狂野,在休憩時警惕敏銳,在獲得蛻變之時,同樣能綻放出生命進化與成長的光芒。
有的種族弱小,卻能适應秦嶺肆虐的娑風,在娑風下反而能爆發出更強大的戰力。
有的種族殘忍,裝出一副庇佑萬物的樣子,卻制造争端與死亡,汲取鮮血提升自己。
在秦嶺,這一切就是自然又真實的生态。
這樣的秦嶺,既是寶地也是亡地。
在沿途的地域,它都是一個法師成長經曆裏繞不過去的地方。
在個人角度,它是曆險故事裏的背景地,是軍旅生涯的值守地,是獵人賴以爲生的财富之地。
而在軍部的角度,它就是戰亂之源,每當秦嶺之妖泛濫的時候,便會開始擴展,侵蝕秦嶺南北的領地。
對于秦嶺以北的中原大軍區而言,由于轄區内有敦煌、古都亡靈、秦嶺三個大妖魔部落或帝國,本身隻是一個大軍區的軍力就堪堪處于一種平衡的狀态。
而每當其中一個地區的妖魔開始作亂時,就會打破這種平衡。
中原大軍區會進入一種飽和甚至負荷的狀态,需要全力去守衛防線與救援告危地區。
而現在,秦嶺之妖,又進入了泛濫擴張的時節。
……
中原軍區大院,蔣天生大軍司的家中,此時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争論。
“大伯,我就不明白了,這種事情,你爲什麽要拒絕人家?”出聲的是一名年輕男子,他面容普通的臉上一雙銳利的眼睛格外标志。
“少黎,我沒有拒絕。”被年輕男子稱爲大伯的中年男人,自然是蔣天生了。
“你那和拒絕有什麽區别?不聯姻那能叫同盟嗎?華展鴻明明誠意很足,唐錦也很優秀,他們都主動釋放同盟的信号了,在這種情況下我不知道我們爲什麽要制造一道障礙。”
“因爲少絮是我女兒。”蔣天生其實背後的考慮遠不止這一點,但他暫時不能和蔣少黎說,因此隻是借口如此。
“大伯,唉,是,我們家是不用讓少絮去做政治聯姻,但這也分人啊,唐錦和少絮年齡相當,有實力有潛力,長相也很出衆,還要怎麽優秀?這樣的人少絮嫁過去有什麽不好的?不找唐錦,那天下還有幾個能配得上少絮的?難道其他人還能更适合一些?”
面對少言的蔣天生,蔣少黎一下子苦口婆心地說了一大堆。
蔣天生坐在一旁,用手揉了揉眉心,神情也比較凝重,他表面上在聽蔣少黎講話,實際上大部分的心力都在自己的思考上。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轉向蔣少黎,仍然沒有去說自己背後的考量,而是直指蔣少黎說那些話裏最本質的訴求:
“少黎,該是我蔣家的,跑不了。你的大地之蕊,我一定在五年之内幫你争取到。這件事,我們不需要依靠華展鴻。”
蔣少黎聞言,也不反駁,這确實是他的私心,即使蔣天生如此承諾,他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唐錦很優秀,爲什麽不能聯姻?
如果提前有了華展鴻的支持,他踏上禁咒之路越早,也就越有希望在跨過這個天塹之後再進一步。
等他蔣少黎有了更強大的實力,在唐錦或者華展鴻這邊需要支持的時候,也能發出更大的聲音。
這明明是雙赢的事情。
隻是大伯明顯态度堅定,蔣少黎也就不再徒勞了。
等蔣少黎離去之後,蔣天生一個人待在客廳裏沉默着。
最近的國事與家事都讓他内心有許多的疲憊.
年少的蔣少絮還不夠懂事,因爲兄長的事一直在鬧情緒,還爲他作爲父親的不作爲表示不可理解。
但蔣少軍,唉,想到大兒子的事,蔣天生在沒有他人的客廳裏歎了一口氣。
作爲父親,他不能親自去救援自己的兒子,是失敗,作爲軍司,出于私心派了一隊超階去救援到現在杳無音訊,是失敗。
面對政敵攻讦與軍區當下的環境,蔣天生還得強忍着内心的痛苦,抗住壓力一個個解決問題。
在這個時候,華展鴻遞來了友好的信号,蔣天生本來是欣喜的,卻沒想到華展鴻是在下一盤更大的棋。
想到這蔣天生就頭疼,本來已經所剩不多的思考力完全不夠用,按照華展鴻準備在唐錦身上下的籌碼,這是在賭上未來的國運啊!
這件的事情超出了簡單的聯姻與同盟,是真正會影響到華國未來的國事,其中涉及到的任何一個判斷都需要背負沉甸甸的責任與壓力。
蔣天生願意自己參與到這盤棋裏來,貢獻自己的力量,畢竟大家的出發點都是爲了華國更強。
但他不願意自己現在唯一的女兒,因爲聯姻被卷入這場可以預料的風暴中。
而且,唐錦他真的能當得起這個重擔嗎?
如果真的可以,那就證明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