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的問。
“哪裏出事了,我怎麽沒聽說?”
“縣人民醫院。”
聽到諸葛芸芸的話,我差點被嘴裏的食物給嗆着。
“哪裏?
!”
諸葛芸芸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縣人民醫院……你怎麽這個反應?”
我下意識的問。
“又有醫鬧了?”
諸葛芸芸把筷子放下,指了指自己。
“你覺得醫鬧這個問題,是該我處理的嗎?”
我真是傻了,諸葛芸芸是天機閣的人,專門處理發生在華夏各地的靈異事件,哪裏會管醫鬧這種事情。
她奇怪的問我。
“你爲什麽這麽問。”
我把之前小護士徐薇過來求轉運的事情,告訴了諸葛芸芸。
諸葛芸芸聽後微微搖了搖頭。
“不是醫鬧的事情,是最近醫院死了不少人。”
秦瓊忍不住插話。
“醫院死人不很正常嗎?”
生老病死乃是不可更改的規則,醫院裏死去的人,比起其他地方,要多成千上萬倍。
因此,醫院也被人們稱爲橫跨陰陽兩界的地方。
諸葛芸芸語氣忽然沉重起來。
“要是不該死的人也死了呢?”
什麽叫不該死的人也死了?
我和秦瓊都放下了筷子,等諸葛芸芸繼續說下去,隻有鐵錘還在大快朵頤,吃的開開心心。
“天機閣前幾天接到下面的報告,說你們這縣人民醫院最近頻繁出現病人的異常死亡現象。”
“截止到今天,已經出現了五例。”
“我仔細翻閱了這五人的病例,一個是闌尾炎,一個高血脂,一個高鉀症,一個性病,一個痔瘡。”
我和秦瓊對視了一眼,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驚訝。
我也同樣驚訝,這些病聽起來都不是要命的重症,怎麽會死呢?
我問諸葛芸芸。
“主治醫生是同一個人嗎?”
我首先想到的,這會不會是謀殺?
“查過了,這些病人歸五個不同的科室管,主治醫生也是不同的人。”
串通作案的可能性太低,而且也找不到殺人的動機。
諸葛芸芸把另外半杯酒灌進肚子裏。
“有人懷疑是鬼作怪,上報給了風水協會,風水協會又給了天機閣,因爲太陰觀音的事情,天機閣分閣全部給撤了,所以直接到了總閣。”
“我之前來找過你,閣裏就把我給派來了。”
我見識過諸葛芸芸的厲害,她是茅山一派的弟子,最善抓鬼驅邪,如果真是惡鬼作怪,那她肯定能很好的完成任務。
不過看她現在這個模樣,似乎并不是那麽一回事。
“不是鬼?”
諸葛芸芸搖了搖頭,滿臉的郁悶。
“醫院裏的确有鬼。”
醫院裏時不時會有重病過世的人,有鬼也算正常。
“可有連續害死五個人能力的惡鬼,我卻是沒見着。”
連着害死五個人,若是同一隻鬼做的,定然是陰氣沖天,諸葛芸芸是個玄學界老手,不可能分辨不出來。
“今天我一生氣,把醫院裏的陰魂惡鬼都給超度了!”
諸葛芸芸氣鼓鼓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
她把杯子推到我面前。
“倒酒。”
我給她倒滿。
“别難受了,明天我和秦瓊陪你一起過去看看。”
聽我這麽說,諸葛芸芸這才心情好了些。
吃飽喝足,諸葛芸芸幫忙收拾了碗筷後,回縣城去了,我和她約好,明天早上八點,醫院門口相見。
第二天,我準時到了,諸葛芸芸也準時到了。
我和諸葛芸芸走進醫院,正如諸葛芸芸昨晚說的,她把醫院裏的陰魂惡鬼都給超度了,走了一圈,我手心中的黃泉陰司印記沒有任何反應。
不知是不是有人看見了諸葛芸芸,通知了院中領導,院長親自迎接了我們。
一見面,院長就向諸葛芸芸哭訴。
“諸葛先生,昨夜院裏又死人了!”
“現在許多病人吵着要轉院,再這樣下去,我們醫院要幹不下去了。”
又死了一個?
“帶我們去看看。”
院長喊上死者的主治醫生,帶着我和諸葛芸芸來到了太平間。
諸葛芸芸也不怕屍體,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床單。
“怎麽死的?”
院長滿臉爲難,似乎有些說不出口。
我好奇的問。
“不方便透露?”
院長擦了擦額頭的汗,表情尴尬。
“這倒不是,這個病人,死在了手術台上。”
手術出意外了?
諸葛芸芸把床單掀到屍體肚子以下,奇怪的是,我并沒有看到傷口。
我問院長。
“什麽手術?”
“切包,皮……”
,
我一口吐沫沒咽下去,把我給嗆着了,一連咳嗽了好一陣,淚都咳出來了
切……包……皮?
!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手術還能死人的。
諸葛芸芸看向一旁的主治醫生。
“你動的刀?”
醫生臉色蒼白,可以看的出,他心理壓力很大。
畢竟切包,皮切死人這種消息傳出去,他不僅是醫生當不了了,說不定還會成爲整個行業的笑柄。
“是我主刀。”
“他是怎麽死的?”
“在手術台上忽然抽搐,沒能搶救過來。”
我提出了一個疑問。
“這人會不會有什麽疾病?”
醫生急忙道:“我問過他的,他說沒有。”
切包,皮切死實在是太荒謬了,肯定另有原因。
“對了,你說這人是昨晚死的?”
醫生點頭。
“本來我們晚上是不做手術的,最近病人實在是太多,我就加了下班。”
既然是昨晚死的,那這人死後的陰魂,說不定還在醫院。
如果能直接問一問死者本人,說不定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我讓院長和醫生先出去,太平間裏隻剩下我和諸葛芸芸兩人。
諸葛芸芸問我。
“你要做什麽?”
我笑着回答她。
“你看着就行了。”
我張開右手,激活黃泉陰司印記。
黑氣從我手心中飄出,織結成門。
地獄之門,開啓!
我口念召鬼法訣,召出了三隻鬼兵。
我向鬼兵下了命令。
“去把這人的陰魂找來。”
鬼兵離去,很快又趕了回來,其中一隻鬼兵的手中,抓着一個瑟瑟發抖的陰魂。
這隻陰魂的模樣,和屍體一模一樣。
諸葛芸芸動用茅山法訣,手指在眼前抹過,她也能看到鬼了。
“放開他吧。”
鬼兵一松手,陰魂立馬跪在我腳下,使勁磕頭。
“鬼差大人饒命啊!”
聽到陰魂對我的稱呼,諸葛芸芸奇怪的問我。
“他怎麽叫你鬼差?”
我岔開了這個話題,問腳下的陰魂。
“我有話問你,你要如實回答。”
陰魂急忙磕頭。
“是是是,鬼差大人請問,小的一定如實回答。”
“我問你,你是怎麽死的?”
陰魂一臉哭喪。
“是被醫生害死的!”
被醫生害死的?
“怎麽害死的?”
陰魂擡起自己的胳膊給我看,我發現在他的胳膊上,有一個紅點。
這是打針留下的痕迹。
“有個挨千刀的醫生,在我血管裏打了一針空氣。”
我吓了一跳,趕緊查看他屍體上同樣的位置,果然,我在屍體胳膊上,也找到了針孔。
我見過此類的科普報道,如果空氣通過血管注射直接打入體内,會引起緻命的空氣栓塞。
“你出去看看,是外面那個醫生嗎?”
陰魂飄了出去,又飄了回來。
“不是他。”
“鬼差大人,我死的時候,手術室裏有兩個醫生,一個護士。”
“外面的那個醫生和護士,正在給我切包,皮,是另外一個醫生殺的我。”
另外一個?
“那個醫生動手時我明明沒有被全身麻醉,卻是動彈不得,喊救命都喊不出來。”
“那你看清楚那醫生的樣子了嗎?”
“他帶着口罩,我隻能看到一雙眼睛,是個男的。”
知道是謀殺就好調查了,我讓陰魂随着鬼兵去陰間報到了。
我問諸葛芸芸:“知道該怎麽調查了?”
諸葛芸芸嗯了一聲。
她出門把院長和主治醫生叫了回來。
“死者進行手術時,手術室裏有幾個人?”
主治醫生指了指屍體。
“我、病人,還有一個幫手的護士。”
三個人?
諸葛芸芸眉頭緊皺。
“剛剛我們把死者的陰魂招來問過了,他說手術室裏還有另外一個醫生!”
主治醫生先愣了一下,随即使勁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當時手術室中,隻有我們三個人。”
死者和主治醫生說的話不一樣,他們兩人當中,肯定有一個撒謊的。
我不相信死者在我明顯要爲他伸張冤屈的情況下還欺騙我,主治醫生撒謊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扭頭看向院長。
“院長,你們醫院的手術室中,有監控嗎?”
“有,之前醫鬧太厲害,我就批了一筆經費,把醫院每個房間都安上了監控。”
有監控就好辦了,是誰撒謊一目了然。
諸葛芸芸開了口。
“帶我們去看看錄像吧。”
“好!”
院長帶着我們二人到了監控室,翻出了昨夜的監控錄像。
錄像有些模糊,但手術室中進了幾個人,還是能看清楚的。
一,二,三!
主治醫生沒撒謊,除了他、病人在外,還有一個護士,總共隻有三個人。
死者撒謊了?
不可能!我仍舊是不信。
我問主治醫生。
“你們可曾在死者手臂上打過針?”
主治醫生回憶了一下。
“沒有,他隻是切包,皮,手臂上不需要打針。”
諸葛芸芸問院長。
“另外五名死者,還在醫院嗎?”
“在殡儀館,病人家屬認爲這是醫療事故,公安部門要将死者遺體留證。”
諸葛芸芸打電話給公安局,讓他們派法醫檢查一下,五名死者的胳膊上,是否有針眼。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五名死者的手臂上,都有針孔!
毫無疑問,這五人恐怕也是血管中被打入空氣,引起空氣栓塞而死。
當然,具體結果,還要等屍檢報告出來。
我看到院長額頭上的汗明顯增多了。
給病人注射空氣,恐怕也隻有醫生有這個條件做得到。
一旦真相落實,别說兇手,他這個院長也鐵定要負管理責任,飯碗八成保不住了。
“兩位大師,我還是很相信我手下的醫生們的,他們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會不會是醫院裏有什麽髒東西……”
如果是鬼做的,那他這個院長就沒啥責任了……
諸葛芸芸眉頭皺的更緊了,顯然她仍舊沒有什麽頭緒。
我笑着寬慰她。
“别愁了,眉頭皺多了可是會長皺紋的,小心到時候嫁不出去。”
諸葛芸芸瞪了我一眼。
“嫁不出去就賴你!”
一個冰山美人在我面前嬌嗔,還真有點……奇妙的感覺。
我揉了揉眉,我這是在想什麽呢。
我在内心仔細分析了一下,死者應該是沒有撒謊,有醫生在他手臂中注射了空氣。
注射空氣時,他渾身動彈不得,甚至發不出聲音,這不是人能做到的。
加之監控拍不下這個醫生的身影,害人的,極有可能是鬼。
但昨天諸葛芸芸把整個醫院翻了個底朝天,并沒有發現如此厲害的惡鬼。
如果是惡鬼殺了人就跑,那昨晚這個死者又是怎麽回事?
回馬槍?
我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怪!
如果害人的是怪,那麽這個尋不到的“醫生”,就可以解釋了。
要判斷是不是怪在害人,要從怪的殺人動機來分析。
怪是一群人擁有相似的執念而形成的。
這裏是醫院,最多的兩類人就是醫務人員和病人。
接連死去的六個人都是病人,那執念的主人,很可能是醫務人員。
醫務人員這個群體,會有什麽執念呢?
我想起之前找過我的小護士徐薇,她說醫院最近醫鬧不斷,惹得醫務人員們唉聲怨氣,人人自危。
或許正是他們對醫鬧的怨恨,形成了怪。
我問主治醫生:“死者出事前,有沒有說過什麽惹你生氣的話?”
主治醫生不理解:“您問這個幹嗎?”
“你先回答。”
他點了點頭。
“死者說讓我切的好看一些,要是不美觀,他就把我給閹了。”
說完,主治醫生急忙擺手。
“我隻是心裏生氣,可沒有報複他啊,不信你們看錄像,不是我做的!”
我讓他冷靜些,并非是懷疑他。
主治醫生的話,确認了我的猜測。
兇手,是怪。
我讓院長和主治醫生先回去,同時讓院長幫忙把醫院裏所有的醫生、護士的資料準備出來。
待到兩人離開,我問諸葛芸芸。
“你知道怪嗎?”
諸葛芸芸撇了撇嘴。
“我好得是茅山弟子,哪能不知道。”
她愣了一下,反問道。
“你懷疑人是怪殺的?”
“是。”
諸葛芸芸仔細思考了一下:“你說的有道理,如果是怪的話,用平常的手段,的确是找不到。”
她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
“怪能改變周圍人的認知,如此說來,這隻怪很可能就隐藏在醫院裏。”
我笑了。
“沒錯。”
諸葛芸芸拍了下巴掌:“怪不得你讓院長準備所有醫護人員的資料,你是要挨個去查?”
我的确是這麽計劃的。
“我們挨個對比,多出來的那個人,就是怪!”
諸葛芸芸對我豎起大拇指。
“你這方法雖然笨了點,但是好用。”
那是,别管什麽辦法,隻要能揪出這隻怪,就是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