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有怨念。”
“我會幫你懲罰他們,再讓他們爲你守三年陰孝。”
“如何。”
“你總不希望,讓你的兒女真的給你陪葬吧”
陳老頭張開了嘴,聲音冰冷沙啞。
“謝謝你。”
“可想着走了?”
我問。
陳老頭雖然心有不甘,可還是點頭。
我張開右手,掌心黃泉之主的印記顯現,在我們面前黑霧湧出,通往地獄的鬼門,打開了。
“謝謝。”
陳老頭又說一聲謝謝,鑽入門中,消失不見。
送走了陳老頭,我對陳家兄妹說道。
“我把你們老爹送走了,不過你們日後想好好過日子,得贖請你們的罪孽。”
“第一,把陳老頭重新安葬。”
陳老二急忙點頭:“一定的,一定的!”
我繼續往下說。
“第二,你們兄妹幾人,每日都要有人在它面前跪拜兩個時辰,焚香不停,叩拜不止。”
“既然陳老頭活着的時候你們不願盡孝,那就好好盡一盡陰孝吧!”
兒女盡陰孝,能夠增加陳老頭的陰德,也算是對陳老頭的補償。
兄妹倆對視幾眼,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
“我們都聽大仙的。”
“還有第三點,陳老頭留給你妹的東西,你們原封不動的還給她。”
陳老頭女兒多少盡了身爲子女應盡的孝心,陳老頭把财産留給她,是自己的遺願,也是她應得的。
“我和大哥也是老爹的兒子,财産理應有我們一份。”
“憑什麽都給小妹。”
“給她一份行,全給她,門兒都沒有!”
“大仙,您這得一碗水端平啊。”
這人,真是不長記性。
“我就知道你們會這麽說,剛剛我說過,我說不通你們沒關系,讓陳老頭跟你們好好說道說道。”
說完,我就準備招魂。
“江大仙,你就讓我爹好好在下面待着吧,我知道錯了,收到的禮金,我會和大哥商議,肯定不會虧了小妹的。”
陳老二說完,我點點頭看向老婆子那邊。
“你們兩個呢,有什麽異議嗎?”
老婆子看了一眼陳家老三,然後搖搖頭。
“好自爲之。”
說完這句話,我就離開了。
……
回到家,陳默正在院子修行符篆,我沒打擾他,而是來到平房上,将積雪給全都清理了。
将所有積雪清理幹淨,正準備那幾個軟墊子上來的,結果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循聲看去,正是李生和他婆娘。
見我在家,李生小跑來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
“江哥,前幾天你幹嘛去了,我找你都找不到人。”
“有事說事,别和個女人似的。”
我甩開李生的手,
“哎呀,江哥,還不是我結婚的事情嗎,主要是你給我選的日子吧,有些……。”
李生的話沒有說明白,但是我算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我給算的日子不行呗。
話雖沒有明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你結婚的日子,是我根據你的八字推算出來的,雖然算不上上和之日,但也絕對不是沖煞的日子,你要覺得有什麽不妥,可以找别人重新看。”
他們結婚的日子是我看的,我自然不會去害他,現在他來找我說日子的事情,擺明就是想換日子呗。
“江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生解釋道:“是我老婆的家裏人,覺得這個日子不吉利,正好又是十四号,所以諧音又是死的意思。”
呵呵。
我懶得開口。
“要覺得我的日子不合适,可以自己找人換,你來給我說這些,說得好聽是日子不好,說得不好聽就是在打我的臉。”
“李生,我能做到這一步,也是看在兩家的交情上,李爺爺對我不錯,你是他孫子我自然不可能把你如何。”
“如果是我給的日子不吉利,你們随意換,我沒有任何意見。”
說着,我白了一眼他婆娘。
結婚大喜的日子,多少好婚姻都是被女方家裏給毀了。
有時候,網絡上那些女人,口中喊着人人平等,可真等到需要平等的時候,他們真的能接受嗎?
答案是否定的,雖然不是全部,但也差不多了。
這女人跟着一起來,多少都是說明一些問題的。
“回去吧。”
“還有你的婚禮,也不需要邀請我。”
滾!
見我發火,李生無語的離開。
看他們出了門,我的火氣更大了,這李生的婆娘竟然開始數落起我的不是,還在李生跟前挑撥離間。
這樣的女人,給他一個天合之數,最後也是離婚的下場。
陳默看我臉色不對,去關院門。
緊接着一聲尖叫。
“鬼啊!”
我吓了一大跳,轉身看去。
隻見門外站着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他顯然也是被陳默吓到了,面露驚恐的神色。
吸引我目光的,不是青年,而是站在青年身後的三個人。
兩個五十歲出頭的中年人,還有一個十一二歲模樣的小男孩。
這三個人的雙腳沒有着地,是飄在青年背後的。
鬼。
我站在原地未動,伸手将陳默抓回來。
青年走進院子,而三隻鬼卻仍舊站在門外。
“好歹是八品風水師了,怕什麽鬼?”
我對陳默道。
我對進門的青年道歉:“客好意思,我這小弟喜歡一驚一乍的,沒吓着您吧?”
青年搖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陳默。
“你……你能……看見他們?”
陳默瞥了眼門外,點了點頭。
這下輪到我疑惑了,問了青年同樣的問題。
“你也能看見他們?”
青年激動了起來。
“您也能看見他們?”
三個同樣的問題,卻是三種截然不同的語氣和含義。
青年緊張的問我:“他們跟了我快一年了,一直寸步不離,怎麽到您這就不跟着我了?”
“我這有鎮鬼的寶貝,他們進不來。”
青年的神情放松了許多,小心翼翼的問。
“您是江辰,江大仙?”
“是。”
青年變得激動起來:“我聽說朋友說您是個會驅邪的高人,他們果然沒騙我!”
“陳默,沏壺茶來。”
“好的師父!”
我讓青年坐下說話。
“你叫什麽名字?
來我這想求些什麽?”
“江大仙,我叫蕭景桓,我來找您,是想讓您把他們三個趕走。”
蕭景桓的話并沒有讓我感到意外,任誰整天被三隻鬼寸步不離的跟着,都會頭皮發麻。
不夠有一點我很好奇,一般人可是看不見鬼的,蕭景桓怎麽能看到他們呢?
蕭景桓跟我解釋。
“其實我一開始也看不見他們三個的。”
“一年半前,我忽然覺得自己身邊好像有人存在一樣,原本泡在廚房裏的碗盤,莫名被洗幹淨整齊擺在一起,原本買來還沒破開的香煙沒了一半,家中買來的零食被人偷吃了。”
“那段時間我有些抑郁,每日心情很差,想到了自殺。”
“我用刀子割了手腕,本以爲自己會死的,誰知眼前忽然出現了三個人,他們一人摁住我流血的手腕,一人打電話報警,一人不停的鼓勵我要堅持住……”
不用猜,忽然出現的三個人,就是現在站在門外的三隻鬼。
隻是我以前隻聽過鬼害人,救人的情況還是少見。
這麽說來,這還是三隻善鬼?
蕭景桓撓了撓頭。
“江大仙,我也不怕您笑話,一年半的時間裏,我總共自殺過十九次,都是被他們三個給救回來的……”
我被蕭景桓的話吓了一跳。
十九次自殺?
!
蕭景桓被我看的不自在,解開了自己的襯衣衣袖。
隻見他的左右兩隻手的手腕上,各有一道刀疤,顔色不太相同,應該是一前一後兩次割腕造成的。
“我不光割過腕,還吃過安眠藥,試圖觸電,甚至跳過樓……”
“可每一次,他們都阻止了我。”
“我吃安眠藥,他們想辦法讓我嘔吐,想觸電他們就關掉電閘,就算是跳樓,我也會在半空中被推回去。”
我可以想象,蕭景桓半空中被三隻鬼推回樓内的場景……那場面,肯定比好萊塢電影還要刺激。
我問蕭景桓:“你爲什麽一定要自殺呢?”
蕭景桓歎了口氣。
“我不知道。”
“我總是感覺自己很悲傷,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
“我每天總是渾渾噩噩的過着日子,看不到未來。”
“醫生說我是得了抑郁症,才會這個樣子的。”
我信了。
最近這些年,随着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人們生活壓力越來越大,有越來越多的人患上了抑郁症。
抑郁症是一種很可怕的疾病,它會讓人沉淪于絕望的情緒中,甚至讓人生出輕生的心念。
張國榮、喬任梁、陳寶蓮、陳琳……一個個耳熟能詳的明星都因抑郁症而喪失性命,那些無人知曉的普通人又有多少死于這個疾病?
“你這個問題,恐怕我也愛莫能助啊。”
“要是沒這三個鬼看着你,你萬一哪天再想不開,豈不是,是我害了你?”
蕭景桓急忙道:“江大仙您誤會了,我現在抑郁症已經治好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疊起的紙遞給我。
我打開一看,這是一份醫學報告,是一家很權威的醫院開具的。
根據醫學報告的内容,經過長時間觀察,蕭景桓的抑郁症已經痊愈了。
“江大仙您放心吧,我已經不會再自殺了。”
蕭景桓是笑着對我說這句話的。
陳默端來了茶,坐在一邊旁聽。
我好奇的問:“都說抑郁症最難治,你是怎麽治好的?”
蕭景桓又笑了,這次的笑容和剛剛的笑容有些不一樣。
好像……害羞了?
陳默捏着鼻子:“我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