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噗！
一口血噴出，我胸前的肋骨斷裂。
借助漢劍，我強撐着身子站起。
“肉歸于地。”
“魂歸于天。”
“血歸于水。”
“筋歸于山。”
“呼吸化爲亡靈。”
“盡歸幽冥之間。”
“出手，攔住他。”
其中一位老者大喊。
兩人出手，我右手漢劍橫在胸前，左手手掌抹在了劍刃上。
出手？
已經晚了。
“魄交地府幽冥。”
“體納亡魂鬼将。”
“鐵錘，給我出來。”
我怒喊聲中，鐵錘的身影出現，我伸手一抓，直接将其抓來。
“封。”
嘭！
一股罡氣在我身體四周散開，直接推開那兩名沖來的老頭。
此刻，我雙眼所及，皆是一片血紅。
融魂法，禁術，以折壽爲代價。
但此刻，我根本沒有選擇，原本還烏黑的頭發，這一瞬間變得無光煙白起來。
鐵錘的實力我清楚，現在我用融魂法，将她強行封在我的體内，用來直接提升修爲。
一股傲然與世間的感覺傳來，我伸手一招，漢劍飛來，那立在山下的長槍，也瞬間飛來。
山下的衆人，以爲事情結束，都壯着膽子上山。
禦氣境，可隔空攝物。
禦氣之上，是爲三清。
三清之上，是爲斬三屍。
這兩個太上掌教，已經是斬三屍的級别，我的氣勢雖然超越混元境，但隻在禦氣境巅峰狀态。
三仙觀掌教，三清境，今日我并沒有能力将其斬殺，隻能兩敗俱傷。
眼前大敵，已經超越三清境，甚至已經跨越斬三屍站在了化境上。
我用禁術，也是不得已而爲，除此我沒有别的辦法，不但救不了陳默，自己或許還要留在這裏。
“就算使用融魂禁術，你的實力又能增長多少。”
“受死吧。”
我手裏，三柄法器齊出，但我的下場，還是輸。
不過，就算如此，這兩個老頭也沒有讨到好處。
“肉歸于地。”
“魂歸于天。”
“血歸于水。”
“筋歸于山。”
“呼吸化爲亡靈。”
“盡歸幽冥之間。”
“魄交地府幽冥。”
“體納亡魂鬼将。”
“都給我出來。”
我怒喊聲中，手裏鬼杵一甩，之前被我鎮壓的陰魂厲鬼全都沖了出來。
“封。”
嘭！
更強大的氣勢爆發。
“鐵錘，幫我壓制他們。”
說完，我的七竅開始流血。
“劍來。”
漢劍飛回我的手裏。
頃刻間，我感知天地萬物都在我的腳下。
這一刻，我似乎悟到了道的門檻。
我如此狼狽不堪，到底爲何？
陳默，與我并無血親之緣分，但我還是豁出命來救他，這是爲何？
爲陳默我善，爲陳默我惡。
爲他，我，斬殺三仙觀道士。
爲他，我斬殺，三仙觀道士。
善惡道，皆爲我自己，爲我弟子，爲陳默。
那麽，這便是我的道。
天地萬物，生爲了自己，死也是爲了自己。
三千大道，道道不同。
那麽我的道，就走善惡生死。
那麽今日在此，我善則我生，我惡則我生。
生是我，死也是我。
一瞬間，我身上的所有修爲，頃刻間，化爲烏有。
不是我的境界突破了，而是這些修爲，徹底沒有了。
一念善惡，一念永恒。
我站在地上，手持漢劍鬼杵，長槍立于我身前，全都如凡鐵一般。
“死！”
三仙觀，兩位斬三屍的道士，一起出手。
本以爲我必死無疑，但是頃刻間他們的氣勢落在我身上，對我并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這是？
兩個老頭看着我，面露驚駭。
我右手擡起，五台山整個地勢，朝我席卷而來。
四周的風水之氣，凝聚在我手掌之中。
秦瓊當我向我展示的一招，此刻也在我身上上演。
“這是，什麽境界？”
其中一個老頭驚歎。
另外一位，看着我面色凝聚，但下一刻突然頓悟，面帶驚恐和驚喜。
“這小子，感悟了道意。”
什麽。
兩人相視一眼，面露恐懼。
“閣下請勿動手，有話好說。”
對方開口。
我手握漢劍，一劍橫掃，一劍斷善惡。
兩個老頭出手，雖然擋住了我的出手，但同樣的身形後退。
就在我繼續準備出手的時候，一具屍體摔在地上，接着一道人影出現在三仙觀門口，望着我歎息，在他懷裏躺着的正是陳默。
“江辰，帶走你弟子的，正是三仙觀的掌教，說到底還是我管教不力。”
老叫花開口，身後的兩個老頭直接跪下。
“師祖！”
老叫花沒有理會身後兩人，而是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此人是我三仙觀之一太上掌教，被我掌斃，上次你來五台山，我就看出這小子的災劫，所以賜了一道玉符給他，現在他的肉身被我穩住，至于魂魄需要你去将其帶回。”
“我的這些徒子徒孫，被你斬殺殆盡，也算是給你的賠罪了。”
“老夫花鴨子，向你道歉。”
花鴨子。
原來他就是。
看着他懷裏的陳默，我收起法器。
“上次你幫我壯大神魂，我給你這個面子，我徒弟的魂魄，在哪？”
我問道。
“地府，魂魄已經被鬼差帶走。”
“你是半陰人，可以肉身入地府。”
“陳默我帶着，不會有事，兩個小時的時間，帶不回陳默的魂魄，意味着什麽，不用我說了吧。”
我沒開口，而是看了一眼陳默。
半小時後，我身前一道黑色的漩渦出現，沒有猶豫我直接跳了下去。
花鴨子抱着懷裏的陳默，看向身後兩人甩出兩道黑色的符。
“躲天罰去吧，三屍未斬之前，不許出關。”
花鴨子聲音毋庸置疑。
滿地的屍體血迹，也在其一掌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仙觀，所有建築被毀。
山下人上山，看到三仙觀被毀，都是唏噓不已。
人群中，隻有一人急忙上山。
不過，不等他離開，一片樹葉落下，割斷了他的咽喉，死者林彬。
市區，一輛黑色的奔馳車上，一帶着金絲眼鏡的男人，一臉得意的看着身邊的女人，剛準備上手去摸，結果眼睛瞪大，一口氣沒上來，死在了車裏。
……
從漩渦出來，我看着四周陌生的環境，四周風沙彌漫，看不清路在什麽地方。
“地府這地方，可不是什麽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啊。”
一道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回頭望去，一穿着白衣，手拿折扇，長相俊俏的男子正看着我，另外一手還牽着一個孩子。
“陳默。”
“這孩子壽命未盡，我想着會有人叫魂，沒想到你來接了，交給你吧。”
白衣男子開口。
“多……。”
我剛準備開口，這男的打斷了我的話。
“先别急着謝，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等到第三次見面，我就需要你的幫助了。
黃泉路不是你這活人能待得，我知道你領悟了道意，但如果動手驚動了閻羅王，你肯定走不了。”
對方說完，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一揮手，我便消失在原地。
五台山腳下的破屋，看着陳默醒過來，我懸着的心放下。
花鴨子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見陳默無礙，我帶着他準備起身離開。
“如果你動手，我必死，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站在門口說道。
花鴨子看着我的身影消失，搖了搖頭：“雖然領悟了道意，但失去了境界，沒有更深道意的加持，你的實力又有幾分。”
“玄學界劃分境界這麽詳細，你以爲就是鬧着玩的嗎？”
……
半個月後，我躺在平房的涼席上，經過五台山一戰，我所有的修爲境界被化，雖然我領悟了道意，但這半個月來，我發現自己的實力除了止步不前外，甚至還有倒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