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钏是陰陽師,這是我拜把子的大哥告訴我的,我去挖蔣家的祖墳,爲的就是破壞他們家的風水。”
雖然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但聽李生說出,還是覺得一陣駭然。
“那蔣钏的手腕,想要在縣城拿下一個你,并不是難事,可爲什麽又要放你回來,這是幾個意思?”
我不解的問道。
李生躺在床上,也是搖頭不解。
“其實破壞他們家祖墳的事情,也根本輪不到我。”
“我跟着混的那位大哥,對我很不錯,加上我對建築行業的了解,他對我很是重用,爲了不讓爺爺擔心,我都把錢藏在後院的水缸下面,不多不少正好一千萬,這些都是大哥給的。”
“當我知道大哥被人陷害之後,就帶着東西去挖蔣家的祖墳,沒想到被對方抓了個正着。”
李生說完,臉上并沒有懊悔之色。
我歎了口氣,将整個事情捋了一遍。
“風水不是這麽破的。”
我無語的說道。
“蔣钏是大宗師,利用你大哥的八字,害你的結拜大哥藥石無醫,是這樣吧?”
李生點頭,證明我說的是對的。
“這麽說來……。”
我話沒說完,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蔣家的問題,不會這麽簡單。
我從李爺爺家出來,借了輛摩托就沖出了村子。
來到蔣家祖墳這裏,我從摩托上下來,還沒走出兩步,一道人影已經站在了不遠處的小道上。
借助月光,根本不難看出這是誰。
“江先生,這麽晚往别人家的祖墳上跑,你是東施效颦想和李生一樣,挖我們家祖墳嗎?”
該死,這家夥早算到我會來了。
“我真沒想到,你隐藏的這麽深,連我也利用了。”
我不爽的開口:“蔣钏,你好重的心機。”
蔣钏聽到,呵呵笑着站在了我的面前,隻是現在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黃道袍,手裏還拿着木劍和羅盤。
“心機?”
蔣钏玩弄的說道:“江先生客氣了,你我都是大宗師,說話何必這麽見外,你的心機不是比我還厲害,我以爲你到明天才能想明白,可你今晚上就到了,着實在我的計劃之外。”
“你到底想幹什麽,還有爲什麽要把我李生帶進來。”
我質問道。
對方聽到,一改笑臉,一臉認真的看着我。
“怪隻怪,他多管閑事。”
“說到李生,我還真的是好奇,我對他也下了降,可他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還有祖先庇佑,我對他無從下手。”
“他們家沒有祠堂,所以我隻能去拆了他的房子,不管他是上天庇佑,還是祖宗保佑,都得給我乖乖的。”
“隻是我千算萬算,沒算到你會出現,本來我是沒打算和你糾纏的,可沒想到你竟然從我的面相中看出我父親的問題,本來我還在爲這個事情犯愁,沒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不得不說,你是真的蠢,我和我師父廢了幾年都沒有找到的問題,你竟然一眼就能點出來,說到底還得我謝謝你才對。”
蔣钏的臉上,充滿了得意,似乎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這件事情上,我确實蠢到了極點,如果不是秦瓊那一通電話,真不知道我自己還要做出什麽樣的蠢事。
亡羊補牢,懸崖勒馬。
今天我得要個說法。
“所以,你是不打算放過李生是嗎?”
我的話出口,蔣钏呵呵嘲笑起來。
“李生,我想讓他死很簡單,但是現在我最不想放過的,其實是你。”
“說你蠢,你還真的蠢。”
蔣钏陰冷的開口。
“蔣家祖墳裏面的秘密你已經看到了,我就不可能讓你活着離開。”
“現在,我要用你的血,來祭祀這暮照香榭局。”
什麽?
暮照香榭。
這怎麽可能。
這明明是水點蓮花局啊。
無論是地勢,還是風水走向,和古籍中的風水堪術都是一緻的,絕對不可能是暮照香榭。
“是不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的問題?”
蔣钏嘲笑道。
說着,蔣钏将一塊羅盤扔過來,這一塊正是我用過的那塊。
水點蓮花和暮照香榭,地勢上的差距不大,唯一的區别隻能在于方位上。
我将羅盤撿起,拿在手裏一看,這羅盤的背後被人動過手腳。
如果暮照香榭局的方位錯了,那最終的結果就是這裏的風水局會被誤以爲是水點蓮花局。
“現在,想明白了吧。”
“想明白了,那就用你的血,來祭祀這香榭局吧。”
蔣钏說着,手持木劍撲了上來。
雖然是木劍,但是想要劃破一個人的咽喉,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我伸手一展,鬼杵出現,着手反擊。
隻要不是他群起而圍之,我就自信能打得過。
幾個回合下來,他在我這裏并沒有站到什麽便宜。
還手之餘,我也在想對策,蔣钏是練過的,持久戰下來,最終吃虧的還是我,想要占到便宜,隻能在這暮照香榭局上動手腳。
風水寶地,乃聚風納水之地,不同的寶地呈現不同的作用。
陰宅聚風納水,則後代子孫福蔭昌盛,不同的局勢加持的福蔭也不同。
暮照香榭局,屬于薄積厚發,簡單的講就是将數代前輩的福蔭,彙聚于一日爆發。
有的人命中無财,卻突然成爲暴發戶,如果不是命中所有,就是祖先顯靈。
蔣家已經富甲一方,如果暮照香榭局發揮作用,那蔣家的位置絕對不在這樣的小縣城裏。
看來,八寶天頂中的玉玺,也并非是鎮壓惡龍地脈,玉玺之下鎮着的應該就是蔣家數代積攢的福蔭。
至于蔣钏他爹身上的情況,應該就是警示,就算我不出手,暮照香榭局發揮作用,他的問題也會迎刃而解。
終究,我是被人當傻子一樣利用了。
不過,萬物又輪轉,暮照香榭局雖然需要用活人來祭祀啓用,但想要破了這個局,同樣簡單。
暮照香榭,萬物歸元。
隻要在主墳上動手,暮照香榭局必破。
八寶天頂爲陰陽中的極陰,那麽距離它相對的墳,就是極陽位。
“蔣钏,你想用我的命來啓用暮照香榭局,千算萬算你終将算漏一點。”
說着,我直接伸出手。
蔣钏見我出手,手裏的木劍一挑,直接劃破了我的掌心。
“不管是算漏一點還是兩點,隻要你死了,也都變得無所謂了。”
蔣钏依舊一臉得意。
我嘿嘿一笑,朝着他們家的祖墳狂奔而去。
蔣钏臉上一僵,突然想到什麽。
“江辰,你敢。”
蔣钏怒吼一聲。
“你敢毀了我們家的風水寶地,我必将你五馬分屍。”
蔣钏坡口怒罵。
不過他的腳步還是慢了我一步。
随着我手裏的血滴在極陽位,原本的八寶天頂位置,嘭的醫生悶響,地面直接塌陷下去。
緊接着一股熱浪嘭撲面而來,整個地脈之氣宣洩而出。
四周陰風大作,暮照香榭局被毀,四周風水大亂。
蔣钏愣在原地,整個人面如死灰。
蔣家無數年積攢的底蘊,在這一刻宣洩的一無所有。
“我殺了你這個雜碎。”
蔣钏怒吼朝我走來。
這個時候我再不走,就等着死吧。
随着摩托車發動的聲音傳來,蔣钏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嘴裏不停念叨着完了。
而我已經加快油門,離開這是非之地。
回到家,我一頭鑽進房間開始想對策,我破了蔣家的暮照香榭局,蔣家對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可比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還要嚴重。
這蔣家祖墳的風水局,不知道經曆了多少代的心血,現在被我一朝毀去所有,蔣家不将我生吞活剝了都算仁慈了。
就在我想着對策的時候,秦瓊的電話過來,把我吓得當即魂不附體。
“小子,你可以啊,竟然破了蔣家幾百多年的心血,有種。”
秦瓊陰陽怪氣道。
我急的不行,他卻說着風涼話,蔣家找我麻煩我倒是不怕。
就怕對方想魚死網破,和我不死不休,牽扯到和這個事情有關的所有人。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你既然什麽事情都知道,那還不如直接告訴我,怎麽化解這個問題。”
我無語道。
秦瓊那邊呵呵笑了好一會,接着一本正經的對我說道:“蔣家先祖當年布下這暮照香榭局,爲的就是他的後代子孫能夠順遂無憂。”
“隻不過清朝末時期他的不肖子孫開過一次這暮照香榭局,導緻這風水局的威力不是很大。”
清朝末期。
溥儀被趕下龍座的時候,當時蔣介石還想着當皇帝來着。
“蔣家幾百年年的底蘊,不可能不留後手。”
“至于這次的麻煩該如何解決,我告訴你一個法子。”
秦瓊賣關子道。
我都着急的不得了,他還有閑情雅緻在這個和我打啞謎。
“什麽辦法,你倒是說呀。”
我着急道。
“着什麽急,你破人家風水局的時候怎麽不想想自己的後路,現在開始着急了了。”
“你在家以皇帝的名義寫一份讓蔣家人不要追究你責任的聖旨,然後帶去蔣家祖墳,将八寶天頂中的玉玺找出來,在聖旨上蓋個印,接着把聖旨在蔣家祖墳給燒了,其餘的問題就不用擔心了。”
“就這麽簡單?”
我疑惑的開口。
秦瓊那邊嘿嘿笑着說道:“簡單是簡單,不過這樣做有損陰德。”
“按照我說的做吧,我還有事,挂了。”
不等我詢問見了誰不好交代,這家夥就挂了電話。
不管怎麽說,先顧着眼前的情況再說。
找來紙張,我特意用黃紙寫了一篇聖旨,帶在身上再一次出門。
等我到蔣家祖墳的時候,已經不見蔣钏的蹤影了。
大半夜的往人家祖墳上跑了兩趟,我自己都覺自己是個瘋子。
地脈之氣渙散,八寶天頂被毀,我跳進坑裏找到玉玺,按照秦瓊說的,在聖旨上蓋印焚燒。
爲了表示自己的愧疚之心,我還特意磕了個頭緻歉。
整理完這裏的情況,我将焚燒的聖旨掩埋準備離開,還不等我下山,山腳下就有一群人上來。
該不會又要和蔣家人遇上吧。
正直盛夏,藤草茂盛,我直接跑到山上躲起來。
果不然,我剛藏好,蔣家人就趕了過來,随行的還有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頭,路都走不穩的那種,但手裏卻拿着一柄拂塵,除此之外,蔣钏和他師父也在人群之中。
“快,去找八寶天頂中的玉玺,或許我們蔣家還能逃過一劫。”
老者緊張地說道。
蔣钏第一個跳了下去,剩下的人則一臉緊張地看着。
幾分鍾過去,蔣钏一無所獲,隻找到半個錦盒。
“爺爺,玉玺不見了。”
蔣钏一句話,老者直接坐在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
“你這孽障,到底得罪了什麽人,暮照香榭局是我蔣家最大的秘密,外人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也無法得知破局的關鍵。”
老頭氣急敗壞,手裏的拂塵朝着蔣钏抽打過去。
“爸,現在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而不是責怪蔣钏,他也不想事情變成這個樣子。”
蔣耀解圍說道。
老者氣的面紅耳赤,一臉的暮氣此刻變得尤爲嚴重。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玉玺給我找到。”
老者怒火沖天。
我看着手裏的玉玺,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蔣家人全都跳進坑裏找玉玺,我隻能躲在草叢裏等着。
最終,蔣家人停了下來。
“爺爺,我去找那雜碎算賬,肯定是他折身返回拿走了玉玺。”
蔣钏氣憤的說道。
“你跟我站住。”
老者怒吼。
接着,在蔣耀的攙扶下,老者來到我燒聖旨的地方,跪在地上扒開土壤,結果發現了紙灰。
頓時這硬撐着的一口氣,瞬間渙散。
“晚了,對方知道破局之法,定然明白斬草除根的手段。”
“蔣家,完了。”
老者說完,眼神在每一座墓碑上遊走。
“不肖子孫,無顔面對先祖,今日以死謝罪,請祖先保佑,留蔣家一條血脈。”
說完,一個響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所有蔣家人都在等着老家夥起身,當大家意識到不對,去扶起老頭的時候,對方已經咽氣了。
“爸。”
“爺爺。”
所有人跪地,哀嚎遍野。
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個地步,間接的害死了蔣钏的爺爺。
我的初衷是不讓蔣家找我的麻煩,沒想去害任何人。
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