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黃紙鋪在船上,讓人将屍體撈上來,見到陽光這女人身上的白毛褪去,劉吉确認了一下就是他的弟妹,詭異的是這女人肚子裏的孩子确實不見了。
“這,這咋回事?”
劉吉震驚的說道。
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現在隻能先把屍體弄回去再說。
八個月的身孕,勉強可以說是滿月了,河面被怨氣封堵,我想着這孩子的應該還在水裏。
好在這女人的屍體隻在水裏還沒有度過頭七,要是等到三七一過,這子母屍就會化煞,成爲一方的禍害。”
現在看來,隻能先把母屍帶回去發喪,不過棺材裏面我還是得動些手腳。
屍體入棺的時候,必須得用紅豆填棺底,這樣就算母屍再厲害,也不可能起屍害人。
至于那隻陰胎,沒有了母屍的照顧,湖裏的水鬼也是容不下他,等到了晚上這小東西肯定會上岸。
這女人的男人也快不行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一條人命。
“劉吉,讓你叔現在回去用香柏葉混合墳頭土煮水給你堂弟灌下去,或許可以吊住他的命,至于能不能活,就看他們家祖宗保不保佑了。”
這是保住對方的唯一辦法了。
能不能活過來,我還真不知道,但如果什麽都不做,今晚這劉洋必死無疑。
如果劉吉的堂弟真的死了,到時候這一家三口的陰魂聚集在一起詐屍,不算多的,周圍方圓五公裏内,絕對是看不到一個活人了。
目前看來隻能先把女屍的問題給解決了。
實在不行的話,隻能用桃木釘鎮屍,雖然有損陰德,但總比丢了命的強。
劉吉的叔叔家,住在村子的最後面,讓人意向不到的是,劉家和郭家竟然是鄰居。
劉家隻是普通的農村建築,但是這郭家就氣派了,門楣全都是用滿雕的磚石建造,而且整個宅院占地不小。
郭家門口,一位四十來歲的女人正帶着幾個小孩正在看劉家的熱鬧。
這樣的大門大戶,理應說不差錢的,可這女人和幾個孩子的裝扮,就像是窮苦人家出來的一樣。
衆人幫忙擡着劉洋的婆娘往院子走,隻是在将屍體擡進院子的時候,擔架突然翻了,這女人的屍體直接掉在門口。
驚屍了。
“幹什麽呢。”
我在後面大喊一聲。
這婆娘本就是怨氣纏身,現在還被人擡翻到地上,這不是自找晦氣嗎。
“所有人劉家人全跪,三磕頭。”
我的話,并沒有什麽說服力,甚至一些人還在看我的熱鬧。
“江辰,事情嚴重到那個地步,你給我交個底,我先去給我叔叔說清楚。”
劉吉來到我面前詢問道。
我看了他一眼,将詐屍的後果傳述給劉吉,當即他臉色難看的離開,那些将屍體翻在地上的人,現在想要将屍體重新擡起來,但卻發現這屍體像是被鋼筋焊在了地上一般,任他們如何折騰,都沒有任何作用。
到了後面,這群人幹脆不動了,直接站在一旁看着。
好歹也是劉家的兒媳,現在屍體就橫在院門口,裏面的人不敢出,外面的人不敢進。
實在是看不下去,我拿一張黃紙蓋住這女人的臉。
幾分鍾後,劉吉出來,臉色并不好看。
“江辰,這個事還得麻煩你,你看現在怎麽才能将這屍體先給弄進去。”
劉吉帶着些許祈求的意思說道。
我看着他:“既然這個事要我辦,那我說什麽你們劉家就應該聽什麽,老話是死者爲大,這還沒把屍體擡進院子,屍體就先摔在地上。”
“我也不吓唬你,你這弟媳本來就身懷怨氣,加上子屍分離心有不甘,說的難聽點就準備找你們劉家不是呢,現在驚了屍,沒有一個人跪下認錯,我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沒有辦法把屍體弄進去。”
“就算是擡着她的屍體入黃泉,黃泉的渡船都承不住她的怨氣,該說了我也已經說了,怎麽辦你們自己看着弄。”
我不爽的說道。
怎麽着這婆娘還是劉家的人,泥菩薩還有三分脾氣,是人也不能給這樣的難看,更何況是個死者。
現在屍體被人扔在地上不管不顧的,成何體統。
本以爲這劉家是個善心家,早知道是這個樣子,我真的不會多管閑事。
“所有劉家人,都給我跪下。”
從屋子裏面,走出來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
劉吉看到,口中叫着爺爺就迎了上去,在經過門檻的時候,帶動四周的風掀開了我蓋在那婆娘臉上的黃紙。
結果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把所有人都給吓得後退了好幾步。
回來的時候,這女人臉上還長着細小的絨毛,但現在絨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青紫屍斑,而且嘴裏獠牙已經刺出嘴外。
這是,要屍變了。
這才幾分鍾,就這麽嚴重。
“所有人,還不趕緊跪,等死呢。”
我破吼一聲。
不見棺材不掉淚,這眼看就要屍變,劉家人再也不敢遲疑,紛紛跪在地上磕頭。
我也不敢大意,從口袋掏出一張鎮屍符貼在這女人的眉心。
“大道三千妙無形。”
“天地于心法自明。”
“敕。”
屍體減緩了屍變,棺材放在院子的靈堂。
“棺材底用紅豆填上,趕快去。”
我捉急的大喊。
江家人不敢大意,從屋子裏拿出半袋紅豆全倒進了棺材裏面。
眼看就要天黑了,這要是詐屍可不是鬧着玩的。
江家人不斷的磕頭認錯,我死死的盯着屍體的變化,等到這婆娘的臉色好轉,趕緊就讓人将屍體擡起來。
吃一塹長一智,屍體被安置在棺材裏,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香柏葉和墳頭土煮的水,有沒有給你堂弟灌下去?”
我對着劉吉質問道。
剛才事出突然,所有人都把這個事情給忘了。
整個劉家,可以說已經是一團亂了。
我讓人找來草木灰,接着點燃兩把香插在院門的門口兩側,接着将草木灰灑在地上。
爲了以防萬一,棺材四周我用五谷隔絕,現在要防的就是那隻子屍了。
房間内,劉洋坐在地上,身上被我用紅繩和銅錢五花大綁起來,不管他能不能熬過今晚,我都得這樣做,爲的就是他一口氣咽不下去,也跟着詐屍了。
劉洋的事小,畢竟一口氣吊着,現在被我灌了一碗香柏葉墳頭土的水,一時半會的想死也沒那麽快。
主要的還是他婆娘,身懷怨氣心有不甘,我害怕一會子屍回來,這子母屍會做出什麽事。
空閑期間,我将準備好的桃木削成桃木釘,如果真的要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方,我得先釘這婆娘的天靈了。
“江辰,今天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叔叔他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做。”
劉吉誇贊的說道。
我擡頭看了他一眼:“你以爲這就結束了嗎?”
子屍還沒回來,母屍現在躺在紅豆棺材裏無法動彈,并不是說危機已經解除,劉家今天這事做的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事情要是這麽簡單的話,我也不會在這裏了,劉家人直接撈屍下葬,豈不是更簡單。
“等到子屍回來,如果它懷有怨氣想要鬧的話,母屍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到時候是個什麽情況還未可知。”
我說道。
劉吉臉色難看,起身回到了屋子裏面。
我将桃木釘準備好,來到靈堂跟前放好,如果要鬧屍,我拿着也方便。
将東西放下,我準備去屋子看看劉洋的時候,看到供桌上一隻嬰孩的水腳印,接着等我在看向棺材裏面的時候,這婆娘的肚子竟然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