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禾猜倒了背後的緣由,但依舊沒有采女的打算。
他正忙着北征,無心去采女。
而且,依照這個時代的服飾規矩,宮裏的宮娥們大多穿的是開裆褲,亦或者底下無一物的衣裙。
魚禾雖說已經登基稱帝,但爲了方便自己理政,并沒有在周皇宮内推行宮廷的那一套。
所以他宮裏的宮娥們,大多穿的是全裆褲。
一旦他大開采女門戶,那宮裏必然會推行宮廷裏的那一套規矩。
到時候所到之處,全是開裆褲。
魚禾怕自己扛不住,所以更不能采女。
“越兒的姬妾居然懷上了?”
魚禾故作驚訝,道:“那朕這個做兄長的可不能視若無睹。你派人去準備一些賀禮,再挑選一些穩婆,送到交趾郡去。
再挑選一百精銳悍卒,一并送過去,算是朕給那個素未謀面的侄兒或者侄女的禮物。”
陰識忙道:“陛下,交趾侯馬上就有子嗣了,您作爲交趾侯的兄長,您不着急嗎?”
魚禾故作不悅的瞪了陰識一眼,喝道:“怎麽?你要管到朕頭上?”
陰識苦着臉低下頭,“臣不敢!”
魚禾冷哼一聲,“速速去準備賀禮!”
陰識遲疑了一下,拱手應允道:“喏!”
陰識猶猶豫豫的退出了房内。
陰識走後,魚禾長歎了一口氣。
同爲外戚,陰識怎麽就不能學一學霍光呢?
看看人家霍光,爲了讓外孫女上官皇後懷上龍種,果斷下令讓宮裏那些穿開裆褲的宮娥們全部穿上了全裆褲。
陰識就該夥同陰麗華,先立下讓宮裏的宮娥們全部穿全檔褲的規矩,然後再讓他采女。
如此一來,既能爲陰麗華誕下龍種争取時間,也能避免陰麗華遭人彈劾嘛。
一點兒也不知道爲自己争取利益,怎麽做外戚的啊?!
氣人。
魚禾生了一會兒悶氣,然後将此事抛在了腦後,不去管他,随後也沒有再見陰識。
每次陰識求見,他都會避而不見。
如此熬了數月,時間也到了深冬。
南陽郡下了一場大雪,雪蓋了足足有一尺厚,似乎要覆蓋世間一切的罪孽,也似乎要掩埋那些征戰緻死的兵卒們。
魚禾裹着一身的裘皮,迎着風雪在賞梅。
陰識、呂嵩、相魁、巴山等人皆着甲胄,站在其身後。
“馮異等人到了何處?”
魚禾突然開口。
呂嵩躬身道:“回陛下,還有一刻鍾就到此處。”
魚禾點了一下頭,放下了剛剛落在手裏的梅花花瓣,回身道:“回亭子裏等着吧。”
魚禾引領着陰識一行入了旁邊不遠的亭子。
亭子四周站滿了侍衛,四面垂着厚厚的草簾。
亭子内,點着火盆,暖烘烘的。
有小火爐燙着酒,也有大火爐溫着菜。
魚禾走到了涼亭正北的坐塌上坐下,對陰識一行擺擺手,“坐下說話。”
陰識一行道謝以後,坐在了兩側的坐塌上。
除陰識外,呂嵩等人皆坐在下首,特地讓出了上首的幾個位置給馮異等人。
雖說呂嵩、相魁等人是魚禾的近臣,但他們的職位在馮異等人之下,所以在得知馮異等人會到場的情況下,他們必須給馮異等人留出位置。
這是規矩,也是禮數。
坐定以後,魚禾差人取出了燙好的酒給衆人倒上。
陰識端着酒杯,有心開口。
魚禾看出了陰識的心思,淡淡的道:“今日隻談兵事,餘者不論。”
陰識苦笑着,沒有再多說話。
沒過多久,馮異、馬援、岑彭、寇恂、耿弇等人頂風冒雪出現在了亭子外。
在參拜了魚禾以後,帶着一身風雪氣入了亭子。
入了亭子,再次向魚禾見禮以後,脫下了披風,分别落座。
“先喝杯酒暖暖身子……”
魚禾先讓他們喝了一杯。
馮異等人道謝以後,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在此間,魚禾有些無語的瞥了岑彭一眼,“朕說你怎麽每次見朕,都帶着一身的傷?”
岑彭隻是嘿嘿一笑,但卻沒有說話。
他倒是想向魚禾表功,但這種場合,不适合他表功。
在座的衆人中,比他功勞大的有馮異、馬援、陰識等人,比他資曆深的有相魁、呂嵩等人。
在這些人面前裝逼,容易被打臉。
馮異倒是替岑彭說了一句,“打陳郡的時候,岑将軍身先士卒,陣斬敵将三人,也挨了敵将幾下。”
魚禾點了點頭,看着岑彭道:“如此說來,你這不是一身傷,而是一身功勞?”
岑彭依舊一個勁的嘿嘿笑着,不說話。
但魚禾明顯能感覺到岑彭的笑容裏多了一絲得瑟。
魚禾沒好氣的道:“朕聽說,你在征讨豫州的戰事中,沒少搶别人功勞。”
耿弇聽到這話就想點頭,卻被寇恂瞥了一眼,便沒有開口。
馬援不鹹不淡的道:“能将功勞搶到手,那也是一種能耐。”
岑彭在征讨豫州的戰事中,确實搶了不少功勞。
所以他在征讨豫州的戰事中,戰績格外耀眼。
依照馮異的奏報,這厮在征讨豫州期間,斬殺敵人将校多達十幾人,陣斬敵人多達三萬餘人,俘虜敵人多達八萬多人。
他的戰績,足足占據了此次征讨豫州的所有戰績的三分之一。
其次便是寇恂,再次便是耿弇。
馮異和馬援除了統籌全局外,并沒有親自出面作戰,所以并沒有特别耀眼的戰功。
但岑彭、寇恂、耿弇等人的戰功,少不了馮異和馬援那一份。
所以馮異和馬援不介意岑彭去争功,也不會跟岑彭去計較此事。
魚禾在馮異等人喝了幾杯酒,面色紅潤起來以後,才說起了正事,“四五月的時候,我們揮師北征,如今已經到了臘月,時間過去了七八個月,我們先後拿下了荊州剩餘幾郡、益州剩餘幾郡、徐州、豫州,以及兖州半境。
爾等的功勞,朕曆曆在目,待到拿下了長安城以後,朕自會論功行賞。
此次将諸位聚集于此,就是要跟諸位一起商議随後的戰事。
随後我們要着重對付剩下的半個兖州,以及三輔之地。”
在魚禾躲避陰識的這幾個月中,馮異和馬援已經合力拿下了豫州。
張休和賈複也拿下了半個兖州。
魚禾此次北征也到了中級階段。
随後隻要拿下三輔之地,攻破長安城,那就能完成此次北征。
至于涼州、并州、青州、幽州等地,并不在此次北征的計劃當中。
待到魚禾拿下了長安城,坐穩了帝位以後,自然會掀起另一次征程,蕩平涼州、并州、青州、幽州諸地。
此外,在蕩平了幽州、涼州等地以後,魚禾還得相繼出兵對付西域的匈奴,北邊的扶餘,以及東南的三韓。
在王莽篡漢期間,這些原先依附于中原的藩屬,已經相繼背叛了中原。
魚禾一旦問鼎天下,就必然得掀起對他們的征讨。
畢竟,漢人眼裏,一個内臣外俯的大一統王朝,才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大一統的王朝。
魚禾若是沒有那個實力,自然不會奢望這些。
但魚禾有那個實力,那就必須做到這一點。
魚禾環視馬援一衆,又道:“關于随後征讨三輔的戰事,諸位有什麽想說的沒有?”
馬援沉吟着道:“敢問陛下,兖州的戰事如今到了什麽地步?”
馬援對兖州的戰事有一定的了解,但兖州的戰事存在着放水的情況,具體放了多少水,馬援不太清楚,所以有必要一問。
魚禾坦言道:“王匡和樊崇前後兩次增兵,如今兖州的敵軍已經達到了十萬之數。敵人似乎有點猜測到了我們的圖謀,所以近些日子都避而不戰。”
馬援一愣,馮異一臉若有所思的沉吟了起來。
陰識直接開口道:“若是猜測出我們的圖謀的話,敵人應該退兵,固守三輔才對。避而不戰隻會爲我們争取時間,讓我們調遣更多的兵馬入兖州,對敵人并無益處,敵人爲何要這麽做?”
馬援和馮異齊齊點頭。
寇恂緩緩道:“敵人怕是有所圖謀……”
耿弇跟着道:“敵人在拖延時間。”
魚禾點着頭道:“朕也覺得敵人此舉有拖延時間的意思。但敵人拖延時間的目的是什麽呢?”
等待援軍,還是另有謀劃?
等待援軍的話,貌似沒有多少好處。
因爲王匡和樊崇的兵馬就那麽多。
往兖州派遣的越多,守衛三輔之地的兵馬就越少。
即便是他們将所有兵馬全部派遣到了兖州,擋住了魚禾從東面進攻,那也阻擋不了魚禾兵進三輔的腳步。
因爲吳漢可以随是率兵殺出益州,兵進三輔。
所以王匡和樊崇很有可能是另有圖謀。
那他們在圖謀什麽呢?
魚禾和馮異等人皆陷入到了沉思。
許久以後,陰識突然開口道:“潛藏在三輔的探子怎麽說?”
自從魚禾揮兵北上以後,三輔、豫州、兖州、并州、涼州等地的四海镖行和四海貨鋪的人已經由暗轉明。
爲的就是避免樊崇等人拿四海镖行和四海貨鋪的人出氣。
呂嵩聽到陰識這話,并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看向了魚禾,見魚禾點頭以後,才緩緩的道:“潛藏在三輔的探子彙報,三輔之地一切如常。
王匡和樊崇除了在三輔之地征召過一次青壯外,并沒有其他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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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