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毀長城,人才啊。”
魚禾在看完了巴山送到案幾上的文書以後,一臉感慨的說了一句。
衰章和原涉在首戰告捷以後,明顯有點飄了,掂量不清楚自己的分量,居然搬了荊州牧。
那不是等着被暴打嗎?
衰章和原涉征讨南陽郡的戰事已經不需要多關注了,在猛獸軍團失去了作用以後,衰章和原涉隻有被按着打的份兒。
王氏兄弟手裏的人馬、錢糧雖然沒有魚禾豐厚,但是王氏手底下的将帥之才多的讓魚禾羨慕。
王匡、王鳳兩兄弟,不輸給大多雲台二十八。
王常和馬武,就是雲台二十八裏的成員。
成丹跟王常、馬武在王匡手底下平起平坐,能力肯定不弱。
六個将帥,捶兩個不通兵事的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魚禾放下了南陽郡的文書,拿起了揚州的文書,仔細看了幾眼,雙眼瞬間瞪大,又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文書中提到,揚州的幾位大尹,率領着揚州的兵馬氣勢洶洶的殺到豫章郡邊上,然後……
給将士們和吏民們放了一旬的長假,讓他們回去收莊稼了?
魚禾知道,時間确實到了收莊稼的時候了。
可是領着兵征讨叛逆的路上,居然還給将士和吏民們放假讓他們去收莊稼,這種騷操作,魚禾聞所未聞。
“又是人才啊!”
魚禾除了誇獎他們是人才外,真的不知道說啥了。
他們就不怕王莽跟他們算賬?
就不怕王莽一怒之下砍了他們的狗頭?
魚禾感慨着放下了手裏的文書,準備放棄繼續關注此事。
文書剛剛放在案幾上,魚禾突然一愣。
“不對!”
魚禾臉色一變,立馬沖着門外招呼,“巴山?!”
巴山聽到魚禾呼喊,急忙進入屋内,見魚禾臉色不好,趕忙問道:“主公有何吩咐?”
魚禾快速道:“立馬派人去給呂嵩傳令,讓他帶人趕往九江郡的壽春,馳援馬援。同時讓揚州境内所有四海镖行的人快速趕往九江郡。
再派人去一趟南海郡,讓王奮率軍趕往蒼梧郡,準備随時進入揚州,讓我少母坐鎮交州。”
巴山愣愣的看着魚禾,魚禾喊道:“還不快去?!”
巴山趕忙應了一聲,快速下去派人傳令。
魚父恰巧在這個時候走進了屋内,看到巴山急匆匆的,盯着魚禾疑問,“發生了何事?”
魚禾深吸了一口氣,面色肅穆的道:“揚州的幾個郡大尹和繡衣執法,恐怕要反!”
魚父臉色一變。
魚禾将揚州幾個郡大尹給将士和吏民放假,讓他們回去收莊稼的事情跟魚父說了一遍,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王莽讓他們征讨荊州,可他們集中了兵力以後,卻遲遲不動,好不容易動了一下,又跑去收莊稼?他們如此行事,就不怕王莽找他們麻煩?
他們想在王莽的問責下脫身,就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反了。
隻要他們反了,王莽一時半會兒也拿他們沒辦法。
所以他們才如此有恃無恐的胡作非爲。”
魚父聽完了魚禾一席話,鄭重的點頭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麽他們八成是要反。你急匆匆的派遣巴山出去作什麽?難道是想趁機兵進揚州?”
魚禾搖搖頭道:“我倒是想趁機咬揚州一口,但有點不合時宜。我們以微弱之勢,一次性吞了交州和半個荊州,需要好好消化一番。
若是貪心不足再入揚州,很有可能造成根基不穩。
所以還是小心一些好。
而且揚州各大尹初叛,必然會互相捅刀子,爲自己謀取更大的好處。
我們這個時候要是兵進揚州,很有可能讓他們凝成一股繩。
這對我們征讨揚州并無益處。
我們最好就是在一旁看着,看着他們互相攻伐、看着他們被朝廷征讨。
等到他們之間殺出一個結果,等到他們手裏的兵馬被朝廷消耗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再出兵,那個時候打揚州就會輕送很多。”
魚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疑問道:“那你派巴山出去作什麽?”
魚禾沉聲道:“他們要反叛,首先要除掉的就是揚州牧馬餘。馬餘病入膏肓,他的生死我不在乎,但是馬援趕去揚州看望馬餘了。馬援要是出了什麽意外,那我就要痛失一将。
我手底下能用的将校太少,一個也折損不起。”
魚父皺起眉頭,“你既然不願意出兵,那想救馬援,就隻能讓呂嵩領着四海镖行的人去救馬援。如此以來,揚州四海镖行的人恐怕要折損大半。
爲了一個馬援,将大半個四海镖行的人搭進去,值得嗎?”
魚禾毫不猶豫的道:“當然值得,别說是揚州大半個四海镖行的人,就是揚州所有四海镖行的人全搭進去,那也值得。”
魚父沒見識過馬援的能耐,不知道馬援有多厲害,聽魚禾這麽說,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營救馬援的任務很快就傳達呂嵩耳中,呂嵩率領着四海镖行的人過豫章郡,入廬江郡,準備借着廬江郡入九江郡。
才到廬江郡,揚州幾個郡大尹就反了。
跟幾個郡大尹同謀的繡衣執法,第一時間讓留在九江郡的人手向馬餘的州牧府發起襲擊。
繡衣執法們原以爲,幾百個人手,就足以拿下早已被架空的馬餘,卻沒料到馬援就在馬餘府上。
在繡衣執法派遣的人抵達馬餘府邸的時候,馬援率領着州牧府上的一幹侍衛,以及一衆私屬,給了一群人一個迎頭痛擊。
當場殺了兩百,生擒了八十多人,還有一百多人見情況不妙,給跑了。
馬援在擊潰了繡衣執法的人手以後,沒敢繼續在九江郡多留,而是帶着身患重病的馬餘,一頭紮進了徐州。
在這件事上,馬援的思維很清晰。
從九江郡到荊州、交州等任何魚禾轄下的地方,路途都十分遙遠,還需要穿越揚州的一部分郡縣,可以說是相當危險。
從九江郡到徐州,路途就很短暫,而且不需要穿越揚州的其他郡縣,可以說很安全。
入了徐州,揚州的幾個郡大尹也不好冒着跟徐州牧厮殺一場的風險,去追殺馬氏兄弟。
馬援明顯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帶着馬餘一頭紮進了徐州。
馬援倒是暫時脫離了危險,可呂嵩一行救援人員,卻陷入到了險境。
魚禾在知道了事情的過程以後,立馬讓巴山派人去傳令,讓呂嵩一行逃離揚州,同時魚禾派遣了漕中叔再次稱大船,沿海而上,去徐州救援馬氏兄弟。
一晃大半個月過去了。
呂嵩一行在折損了不少人手以後,逃出了揚州。
馬援一行在徐州,跟四海镖行的人碰上了頭。
馬援通過四海镖行,傳回了消息,他在四海镖行的人庇佑下,暫時安全,但是他兄長馬餘的情況有點不太樂觀。
馬援準備多陪陪兄長,暫時不想回來。
魚禾在吩咐了呂嵩密切的盯着揚州一切動向以後,去信給馬援,讓馬援好好照顧他的兄長,不用急着回來。
魚禾相繼拿下了交州、半個荊州,随後的主要工作就是消化這一州半,暫時還沒有對外擴張的打算。
周邊的敵人如今一個個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沒人跟他爲敵,所以他暫時不用動刀兵。
自然也用不上馬援。
馬餘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馬援說是陪着馬餘,其實跟等着爲馬餘送終沒區别。
魚禾又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在這種時候不會拆散人家兩兄弟。
馬援的危險暫時渡過去了,魚禾就沒有繼續再關注此事。
時間一晃,又是一月。
在這一月裏,南陽郡的綠林軍頻頻出擊,蠶食着衰章和原涉手底下的兵馬,月底的時候,在新市,綠林軍和衰章和原涉展開了一場決戰。
衰章和原涉率領的兵馬全軍覆沒,衰章逃的快,保全了性命。
原涉被手底下的遊俠兒給坑了一把,被成丹給生擒了,獻給了王匡。
王匡對原涉這個大名鼎鼎的人物有點興趣,有意招降原涉。
當然了,他不是看中了原涉的能耐,而是看中了原涉的名聲,想借着原涉這位著名的遊俠兒,以及朝廷的偏将軍,證明他們綠林軍征讨朝廷正确性,借此招兵買馬。
原涉表面上答應了,可私底下跟手底下的遊俠兒商量着,先假意投靠王匡,然後再刺殺王匡,奪取綠林軍權柄,再向王莽說明他的忠誠,配合朝廷兵馬裏應外合,鏟除綠林軍。
這事情被王匡手底下那個名聲不顯的張昂給聽見了。
張昂是個武人,沒讀過多少書,但卻有些智謀。
在綠林軍中的地位僅次于王匡和王鳳兩兄弟,地位還在王常、成丹、馬武等一衆将領之上。
隻是張昂不以智慧見長,所以沒什麽大名聲。
原涉等人在發現了張昂聽到了他們的謀劃以後,假意欺騙張昂,說回頭除掉了王匡,可以擁護張昂做大首領。
原涉本意是先麻痹一番張昂,在借機除掉張昂。
張昂心裏跟明鏡似的,但在面對原涉的時候就像一個憨頭憨腦的大傻個。
原涉沒有騙到張昂,反倒是被張昂給騙了,放松了對張昂的警惕。
然後張昂反手就将他給舉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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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