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禾沒閑心跟兩個笨蛋虛與委蛇,開門見山的道:“我可以幫你們坐上蠻人部智者和祭司的位置,但是你們能幫我做什麽?”
烏山和葡逸一愣,他們沒料到魚禾答應的如此痛快。
短暫的愣神過後,烏山臉上閃過一道喜色,葡逸盯着魚禾,眼中充滿了狐疑。
烏山哈哈一笑道:“我們能幫您成爲蠻人部的王。”
頓了一下,烏山又強調了一遍,“名正言順的王。”
魚禾淡然一笑,搖着頭道:“不夠!”
烏山臉上的笑容一僵,葡逸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
魚禾不等烏山再次開口,就淡淡的笑道:“益州郡是我的人打下來的,而不是蠻人部的人打下來的。我的人能打敗滇王安羌,同樣也能打敗蠻人部。
所以這個蠻王,我可以做,也可以不做。
我做蠻人部的王,名正言順也罷,名不正言不順也罷。
對我沒有太大的影響。
你們想讓我幫你們成爲蠻人部的智者和祭司,你們得付出相應的帶價。”
烏山急了,吹胡子瞪眼的喊道:“奉您爲蠻人部的王還不夠?!”
魚禾失笑道:“你得弄清楚,是我成了益州郡之主,蠻人部各寨才能聚攏在一起,而不是蠻人部各寨聚攏在了一起,才讓我成爲了益州郡之主。
我如果不承認我是蠻人部的王,蠻人部依舊是一盤散沙,根本聚攏不到一起。
所以,僅僅是一個蠻人部的王的話,根本不夠。”
烏山腦袋伸的長長的,質問道:“二十萬蠻人,您就不動心?”
魚禾坦言道:“動心,怎麽可能不動心。那可是二十萬蠻人,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個龐大的勢力。但我不一定非要他們不可。
益州郡有不少漢人,益州郡外更多。
我還年輕,可以等益州郡的漢人安心繁衍,也可以從益州郡外大批的吸納漢人流民。
漢人可以打仗、打獵、耕田、冶鐵、修路、築城、織布、放牧等等。
蠻人隻會打仗、打獵。
漢人明顯比蠻人更具優勢。
我之所以招攬蠻人部的蠻人,是因爲我不想等。
但你們要是拿蠻人拿捏我的話,那我不介意放棄蠻人,等一等漢人。”
烏山有些慌亂的道:“滇國可是蠻人和滇人的天下!”
魚禾輕輕敲了敲案幾,淡淡的道:“現在是我和莊頃的天下。”
烏山心頭一震。
葡逸眉頭擰成了一團。
魚禾說的不錯,現在的益州郡,是他和莊頃的天下。
蠻人部人雖然多,但是一盤散沙,根本不是他們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的對手。
益州郡的其他勢力就更别提了。
也就敵占區的敵人能跟他們相抗衡。
魚禾盯着烏山和葡逸又道:“我也不跟你們說那麽多廢話。我手底下現在有七個縣,你們從你們掌控的寨子中,各分出一千人,送到各縣,充任各縣治下的百姓。
他們到了各縣以後,他們的一切就歸各縣所管,你們不得再插手。
雲南縣,以及雲南縣以西的地方,還在賊人手裏。
你們帶上你們手底下各寨子的人,我再派遣一支精兵,莊氏還會出一支兵馬。
你們三支兵馬前去剿賊。
等你們拿下了雲南縣以及雲南縣以西的地方以後,我就讓整個蠻人部的族人奉你們爲智者和祭司。”
烏山臉色一白,葡逸的臉色也不好看。
魚禾一開口,不僅要削弱他們手裏的力量,還讓他們帶着人去當炮灰,他們臉色豈能好看。
烏山臉色難看的婉拒道:“我們手裏也沒有幾個寨子,分到了各縣以後,就剩不了多少人了。全去打仗的話,可能一個也剩不下。”
魚禾瞥了烏山一眼,冷聲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想享福,又不想出力,天下哪有這麽好的事情?益州郡是我打下來的,蠻人部也是我下令召集的。你們什麽也沒做,現在跳出來要分一杯羹,哪有這麽容易?”
烏山陰沉着臉,咬牙道:“那您就是不答應我們的條件了?”
魚禾微微眯起眼,“怎麽,還想威脅我?先秦白起能坑殺數十萬趙卒,我也能坑殺二十萬蠻人。你去煽動蠻人鬧事,鼓動他們造反,你看我敢不敢殺!”
烏山還想說話,葡逸卻搶先一步開口了,“烏山智者,你是部族的智者,在王之下,王說什麽,你做什麽就是了,不要違背王的意志。”
烏山愕然的看向了葡逸。
葡逸平靜的看着烏山。
烏山張了張嘴,卻沒有再說一句話。
葡逸看向魚禾,躬身道:“王既然下令讓我們分出一部分族人去各縣縣城,又讓我們帶着族人去征戰,那我們一定遵從。
明日我們就離開滇池,返回寨子,帶着族人趕往雲南縣。
還請王盡快派遣兵馬趕往雲南縣。
也請王告訴莊王一聲,讓他盡快派遣兵馬趕往雲南縣。”
魚禾不知道葡逸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還是依着葡逸的話點頭道:“我自然不會讓你們孤軍奮戰。”
葡逸起身,再次一禮,“那我們就不打擾網王了。”
說完這話,葡逸給了烏山一個眼神,率先離開了太守府正堂。
烏山草草的向魚禾一禮,追了出去。
一直站在魚禾身側沒有言語的呂嵩突然開口,“主公,要不要我派人盯着他們?”
魚禾思量了一下,點着頭道:“派人盯着,但别露出馬腳。我倒是想看看他們能鬧什麽幺蛾子。”
‘造謠生事’、‘煽動叛亂’,魚禾已經當着他們的面說破了。
他們要是真的這麽幹。
魚禾查都不用查,直接可以對他們動手。
他們但凡是聰明,就絕對不會拿‘造謠生事’、‘煽動叛亂’做文章。
葡逸出了太守府,一路走出去很遠才停下。
烏山氣喘籲籲的追到了葡逸身前,急聲喊道:“你怎麽會答應幫他去征戰?”
葡逸瞥了烏山一眼,淡然的道:“不答應就不用去了?”
烏山愣了一下。
葡逸淡淡的道:“他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他說我們的族人除了打仗和打獵外,什麽也做不了。他當我們的王,招攬我們的族人,自然是爲了讓我們去給他打仗。
我們不幫他打仗的話,那他招攬我們做什麽?”
烏山惡狠狠的道:“那也不能輕易答應,我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呢。”
葡逸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烏山,“你說了那麽多話,目的達到了嗎?”
“再說說興許……”
“幼稚,再說說就沒有興許了。他已經動了殺人的心思。你再說下去,隻會讓他更想殺你。你以爲你能威脅得了人家,殊不知人家已經看破了你的虛實。
你的一切威脅,在人家眼裏都沒有半點力量。”
烏山瞪起了眼,“他就不怕我們煽動族人鬧事?”
葡逸譏諷的道:“你可以試試……”
烏山氣咻咻的道:“你跟誰是一邊的?”
葡逸不鹹不淡的道:“我隻是想提醒你,你能調動幾個寨子,能調動多少人,你心裏應該有數。那位應該也猜到了,所以你的威脅對人家沒有半點作用。
你現在還不是整個蠻人部的智者,所以不要以爲自己能像是已故的大智者一樣,号令整個蠻人部的青壯。”
“加上你……”
“加上我手底下的寨子又如何?那位就不會叫上莊頃和句町王?你别忘了,滇王安羌手底下的部族多達數十,青壯多達十數萬,還是倒在了那位腳下。
那位能奈和得了滇王安羌,難道就奈何不了你?
那位是漢人,而且還很聰明。
你不要奢望他會守我們蠻人部的規矩,更不要以爲自己那點小聰明,就能騙得過那位。”
烏山氣的直哆嗦,“你明明跟我是一頭的,怎麽處處向着他說話?剛才他讓我們分出一部分人去各地縣城的時候,你也不高興。
你别以爲我看不出來。
剛才他讓我們率領各自寨子的人去征戰的時候,你眉頭都擰成了一團……”
葡逸不等烏山把話說完,就側頭質問道:“那又如何?我不高興,我就要反他,跟他作對?”
烏山一愣,身上瞬間不哆嗦了,氣也消了,他驚奇的打量着葡逸,試探道:“你不會是看上他了,所以處處向着他說話?”
葡逸輕蔑了的看了烏山一眼,“我隻是沒有你蠢。”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人不能跟神爲敵!”
“你又想用神谕騙人?那套把戲騙得了别人,騙不了我。”
“不,我隻是想告訴你,對益州郡的人而言,他算是半個神。我們既然不能跟他爲敵,那就依照他的吩咐去做。然後再死機圖謀我們想要的。”
“他?半個神?怎麽可能?”
“他能主宰你的生死,也能主宰蠻人部的生死,難道他不是神?”
“就算他是神,我們也不一定要聽他的。真帶着寨子裏的人去征戰,到時候還不知道得死多少人。我們手裏的青壯消耗光了,就隻能任由他宰割。”
“……”
葡逸撇開了烏山,自顧自的往前走。
烏山追着葡逸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
當烏山說道了‘任由他宰割’的時候,葡逸腳下一頓,詫異的看向烏山,“誰告訴你我們要用自己寨子裏的人去征戰?我們手底下十幾個寨子,有七八個不聽話的,讓他們去征戰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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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