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将軍年少有爲,乃是當世少有的俊傑。”
“兩年前,率領幾十人進入平夷,用幾十人打下了平夷縣。随後借着平夷爲根基,不斷發展壯大。
如今,魚将軍麾下能征善戰之人達到了三千之數。
另有上萬人供魚将軍驅使。”
“兩年時間,部從過萬。魚将軍的手段讓本王敬佩不已。”
“本王還聽說,就在不久之前,馮茂派遣五千精兵征讨魚将軍,被魚将軍率部全殲。”
“諸位跟馮茂的人交過手,應該知道馮茂手底下五千精兵的實力。”
“……”
安羌洋洋灑灑說了許多。
大多都是魚禾在平夷建立的豐功偉績。
而且每次說完,都不忘吹捧魚禾一兩句。
各部族頭人聽完了魚禾的豐功偉績以後,議論紛紛。
“兩年時間,部衆過萬,這麽厲害?”
“我們部族在滇地生活了數百年,如今能征善戰之人也不過三千而已。”
“最厲害的還是打敗馮茂五千精兵。馮茂手底下的精兵有多厲害,你們不是不知道。我們要是對上了馮茂的五千精兵,少說也得拿出一兩萬人對陣,才能确保不熟。
想赢的話,還得再加一萬人。”
“看他年紀不大,真有那麽厲害,不會是吹的吧?”
“有可能。”
“……”
各部族頭人中,有人對魚禾的豐功偉績敬佩不已,也有人對魚禾的豐功偉績充滿了懷疑。
他們心思不同,所以看魚禾的目光就各不相同。
有人目光裏充滿了贊賞,有人目光裏充滿了懷疑,還有人目光裏充滿了警惕,還有人目光裏充滿了貪婪。
魚禾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個叫谷蘭的姑娘,似乎對他賊心不死,看着他的目光裏居然有貪婪。
“諸位……”
安羌在各部族頭人議論聲中,再次開口,“本王剛才忘了說了,魚将軍除了是平夷之主,手握上萬部衆外,還是我滇國最大的貨商。
我滇國各部族近兩年從山裏獲取的獵物,大多都被本王送到了平夷,由魚将軍出售給了北邊的漢人。
我滇國各部族近一年多出了布匹、鹽巴等物,也是魚将軍從北邊漢人手裏買回來的。
我滇國各部族在近一年内快速的壯大,全部是魚将軍的功勞。”
此話一出。
各部族頭人看魚禾的目光徹底不同了。
他們眼中充滿了熱切。
谷蘭頭人更是直接開口,“魚将軍若是能給我谷羌族族人一人一柄鐵刀,我可以嫁給魚将軍。”
雖說谷羌族有女子不外嫁的規矩。
但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破一破規矩,也不是不可以。
魚禾看了安羌一眼。
安羌這不是在給他找麻煩嗎?
魚禾不相信,安羌允許他将鐵料賣給滇國其他部族。
果然,安羌在聽到了谷蘭的話以後,皺了皺眉,但卻沒有開口阻止,反而看向魚禾笑道:“魚将軍,我滇國多虎狼,确實需要許多鐵料打造成刀弓,護衛自己。
魚将軍若是能幫我滇國弄來鐵料。
金銀寶玉,魚将軍要多少,我們給你多少。”
魚禾聽到安羌這話,大緻猜倒了安羌的心思。
安羌對谷蘭找他要鐵刀不滿,但卻沒有發作,反而想借機從他身上敲開一道口子,讓他幫滇國購鐵。
魚禾苦笑着道:“殿下您這不是難爲我嗎?誰都知道,鐵料在新朝是官營。我又是新朝的反賊,新朝官員豈會将鐵料販賣給我,讓我去造他們的反?”
安羌笑道:“魚将軍不必謙虛,魚将軍若是買不到鐵料,那魚将軍手底下那些将士的鐵甲,從何而來?”
魚禾剛要開口。
就聽安羌豪氣的道:“魚将軍若是能将鍛造鐵甲的匠人一并送給本王,魚将軍看重什麽,本王一并送給你。”
魚禾一點兒也不動心。
他雖然貪财,但他也知道将鐵料和鍛造鐵甲的匠人一并給安羌,危害有多大。
安羌别說是許下重利了,安羌就算是把滇國給他,他也不會将鐵料和匠人給滇國。
“殿下說笑了,我手上沒有鐵料,手底下也沒有會鍛造鐵甲的匠人。我手下部衆穿戴的鐵甲,都是我攻破平夷縣城以後,從縣城的府庫裏繳獲到的,還有我擊潰馮茂五千精兵,從他們身上拔下來的。”
魚禾說到此處,沖着其他各部頭人拱拱手,道:“實不相瞞,我之所以能擊潰馮茂的五千精兵,隻是借助了地形的優勢,取了個巧,并不是正面擊潰的。
就像是滇國借助滇國的地形和瘴氣阻擋馮茂大軍一樣。
所以諸位不必看重此事。”
安羌将他捧的很高,就是想忽悠着他幫滇國弄鐵,幫滇國出力。
他是什麽人?
拿一分錢,出一份力。
錢不夠,絕對不會出力。
所以他在拒絕了幫滇國購鐵的同時,又順勢從高處滑了下來。
安羌聽到魚禾一席話,就知道魚禾不願意幫滇國購鐵,不過他也不着急。
他也隻是順着谷蘭的話頭一提,魚禾答應了固然是好事,不答應也沒什麽。
他請魚禾到滇國的主要目的,是對付那些作亂的漢人,而不是跟魚禾做貿易。
“既然魚将軍沒辦法購得鐵料,諸位也就不要爲難魚将軍了。本王此番請魚将軍過來,是爲了讓魚将軍幫忙清剿那些叛亂的奴隸。
如今魚将軍已經到了,諸位可以向魚将軍說說,諸位部族所在地方,都有那些奴隸盤踞。”
谷蘭第一個開口,“我們谷羌族人住在雙柏縣,王上殺了程隆,占據了滇池縣以後,我們也順勢殺了雙柏縣縣宰,占據了縣城。
縣城裏的漢人,便成了我們的奴隸。
幫我們耕種勞作。
歲中的時候,有一個姓蒙的奴隸,氣了歹心,暗中勾結了不少奴隸,聚衆造反。
他們聚集了上百人,殺了我派遣到雙柏縣管束他們的小頭人。
釋放了雙柏縣内其他漢人。
等到我率部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将雙柏縣劫掠一空。
如今他們已經躲進了雙柏縣附近的山林。
時不時會出來偷襲我們部族的人
按理說,我部族的族人,比他們更擅長在山林裏作戰。
去山林裏剿滅他們輕而易舉。
可山裏的蠻人不知道怎麽了,在他們造反以後,也開始跟着作亂。
蠻人跟我們一樣熟悉山林,而且還十分野蠻。
我們要應對蠻人,就沒辦法去剿滅他們,以至于讓他們在山林裏多了半年之久。
如今,他們不僅在山林裏站穩了腳,還跟建伶、勝休兩縣的叛賊勾結在一起,隐隐威脅到滇池縣。”
谷蘭一口氣講了許多。
她以爲她講的夠清楚了,但是魚禾覺得她什麽也沒講。
魚禾見她不準備繼續再講了,忍不住開口道:“所以……他們到底有多少人,有多少兵甲,何人爲首,何人領兵,有沒有懂兵法謀略的,盤踞在何處?”
魚禾根本不想知道那些人是怎麽造反的。
谷蘭左一個奴隸,右一個奴隸,聽着十分刺耳,換做他他也造反。
新漢兩朝的漢人是驕傲的。
誰敢把他們當奴隸,他們就敢跟誰死磕到底。
魚禾隻想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人在什麽地方,有多大的威脅。
谷蘭聽到魚禾的話,略微愣了一下,然後緩緩搖頭,“不知道……”
魚禾一臉無語。
那你說那麽多有什麽用?
魚禾暫時放棄了繼續跟谷蘭聊下去的打算,他看向了下一個。
問了一圈下來。
隻有一個人勉強回答上了魚禾的問題。
那就是盤踞在滇國北部,緊挨犍爲郡的牧靡縣羌族頭人。
他告訴魚禾,牧靡縣一開始并沒有多少漢人,安羌殺了程隆以後,他們也沒有将牧靡縣的漢人當成奴隸,反而任由牧靡縣的漢人在牧靡縣過活。
但是他不找别人麻煩,别人卻找上了他的麻煩。
馮茂手底下的大軍在六盤水等地吃癟以後,不少新軍将士從犍爲郡逃到了牧靡,還有不少犍爲郡的百姓,也逃到了牧靡縣。
一下子,牧靡縣出現了七八萬漢人。
漢家的百姓還好,到了牧靡縣以後并沒有生事。
可那些新軍将士卻不安分。
他們不願意種田,整日裏以劫掠爲生,一開始的時候隻有一小撮人。
後來大家被他們搶怕了,不願意被他們搶,就加入了他們當中,去搶别人。
時間一長,牧靡縣内的漢人有大半成了匪軍,在牧靡縣各處燒殺搶掠。
目前他們人數有三萬,分成四股。
主要盤踞在牧靡山和烏句山中。
領頭的四人,分别叫黑虎王、烏句王、大烏王和大象王。
其中以烏句王實力最強,手底下有八千人,有三千多人有兵刃,有三百多人有甲,還有兩百多匹馬,占據着大半個烏句山。
其他三個王手裏的人手基本上相仿,都是三四千,兵甲數量倒是不多。
“那我就先從牧靡縣入手,滇王殿下以爲如何?”
魚禾在盤問了一圈以後,決定從牧靡縣入手。
安羌挑了挑眉頭,語重心長的道:“魚将軍,牧靡縣的反賊數量可不小,實力也不弱,你有把握?”
魚禾撇撇嘴。
把握他肯定有。
就算沒把握,他也隻能從牧靡縣入手。
誰讓其他縣的滇人,連敵人數量和強弱都搞不清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