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魁和劉俊不同,他在得到了魚禾的指點以後,并沒有等着安仁上門求教,反而主動找上了安仁,将魚豐操練魚氏家仆的那一套東西拿出來,在安仁面前展示了一番。
魚氏是軍武傳家,家中世代有人爲卒。
所以魚氏操練家仆的東西,也暗含一些兵法。
相魁愣是憑借那一點兵法,将安仁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等到魚禾一行拔營啓程的時候,相魁居然将安仁手裏用來割肉的刀子忽悠到了手。
滇人手裏的刀子,可是十分貴重的。
刀子是他們最主要的餐具之一,刀子還能幫他們宰殺獵物、宰殺敵人、保護自己。
安仁身爲滇國王族,手裏的刀子更貴重。
因爲刀柄上鑲嵌着一塊龍眼大小的寶石,一看就值不少錢。
相魁拿到了刀子以後,就跑到魚禾的馬前,找魚禾炫耀。
一柄金柄金鞘,鑲嵌着紅寶石的刀子插在相魁腰間最矚目的位置。
相魁跨坐在馬背上,頻頻從魚禾面前走過。
魚禾一臉無語的道:“别晃了,我看見了。你腰間多了一柄金刀。”
相魁笑呵呵的湊到魚禾面前,獻寶似的抽出了刀子,炫耀道:“安仁送的……”
魚禾瞥了相魁一眼,沒好氣的道:“我發給你的俸祿,還有你繳獲的戰利品的紅利,能打造這麽十柄。”
相魁搖着頭,“自己打造的,跟人送的,不一樣。”
魚禾幽幽的道:“是不一樣,你自己打造的我不會沒收,别人送的我會沒收。”
相魁臉上的笑容先是一僵,随後痛快的将刀子遞到了魚禾面前,“主公喜歡的話,那就拿去。”
雖然相魁心裏很不舍,但魚禾開口了,他就毫不猶豫的獻了出去。
并不是相魁大公無私,而是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他的東西就是主家的東西,主家要,他必須毫無條件的奉上。
魚禾瞪了相魁一眼,淡淡的道:“行了,我會貪你那點東西。”
相魁狐疑的看着魚禾,在判斷魚禾說的是不是真話。
魚禾沉吟了一下,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相魁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魚禾。
魚禾自顧自的道:“我聽人說,一些部族首領有鑄造金刀的習俗,每生一個女兒,就會鑄造一柄金刀。
等到女兒長到了嫁人的年紀,部族首領看到了自己喜歡的青年才俊,就會将金刀送出去,爲他們定下婚約。
我們漢家走商的人碰見了帶金刀的青年才俊,會戲稱他們爲金刀驸馬。”
魚禾說到此處,閉口不言,沖着相魁挑了挑眉,又看向了安仁。
相魁順着魚禾的目光看了過去,看到安仁那張過于實誠的臉,一臉愕然的道:“不會吧?”
魚禾笑着道:“你手裏有金刀,等你到了滇池以後,去安仁府上拜訪一下,不就知道了。”
相魁吞了一口唾沫,瞬間覺得自己手裏的金刀有點燙手。
魚禾樂呵呵的笑道:“你也不用怕,興許安仁的女兒是一個美人呢。如果是美人的話,你就賺大了。”
相魁苦着臉看着魚禾,“主公,就安仁那個長相,他女兒能美到哪兒去?”
魚禾笑道:“那可說不準,興許他女兒随他娘。以安仁的身份,總不可能娶一個難看的女子吧?”
相魁的臉色更苦了,“主公,你就别騙我了。我手底下也有滇人。我聽他們說了,滇國以壯爲美,身份越高的人,娶的妻子越壯。
以安仁的身份,他的妻子少說也得有兩百斤。”
“噗呲……”
魚禾一時間沒忍住,笑出了聲。
相魁一臉幽怨的看着魚禾。
魚禾咳嗽了兩聲,強忍着笑意道:“安仁的妻子胖,不代表安仁的女兒也胖。”
相魁盯着魚禾看了許久,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巴山……”
意思就是他不是憨貨,讓魚禾不要拿這種話騙他。
魚禾說道:“胖點也好,胖了好生養。”
相魁的目光也變得幽怨了起來。
魚禾見相魁真的相信了自己的鬼話,并且有點被吓到了,他準備道出實情,然後就聽見身後有個顫巍巍的聲音響起。
“真……真的?”
魚禾回過頭,就看到劉俊手裏也捧着一柄金刀,苦着臉看着他。
魚禾樂了,“你也有?”
劉俊哭喪着臉道:“現在還回去還來得及嗎?”
魚禾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你想安仁展露了什麽,他居然也送了你一柄金刀?”
劉俊苦笑着道:“我就是将漢陽校尉訓練更卒的法子跟他展露了一遍。”
魚禾忍不住道:“漢陽校尉訓練更卒的法子,可是隐藏着不少兵法啊。”
劉俊左右瞧了一眼,見安仁不在附近,低聲道:“我展露的是敵人那邊的東西。”
魚禾愣了一下。
劉俊話裏的意思他秒懂。
漢陽校尉在訓練更卒的時候,必然會告訴更卒,遇到了敵人進攻,該如何應對。
劉俊是将敵人進攻的法子展露給了安仁。
安仁真要是用劉俊講述的法子去進攻,碰見了漢家兵馬,或者碰見了平夷的兵馬,立馬會被克制的死死的。
對付滇人和句町人,倒是會有點效果。
“你小子挺賊啊。”
魚禾誇獎了劉俊一句。
劉俊幹巴巴一笑,急聲問道:“主公,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拿了滇人的金刀,真的要娶人家閨女?”
魚禾瞧着劉俊和相魁都緊張兮兮的,就不願意說出實情了。
他毫不猶豫的點了一下頭。
劉俊的臉一下子變成了苦瓜臉。
相魁的臉色也十分難看。
劉俊趕忙道:“金刀我會想辦法還回去,如果還不回去,安仁讓我們娶他閨女,還望主公幫我們阻攔一二。”
魚禾笑道:“這可是好事啊。你們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爲何要阻攔?”
劉俊哀聲道:“讓卑職娶一個又胖又醜的女人,卑職甯願去死。”
魚禾笑罵道:“醜女乃是家中寶。你居然不懂得珍惜。”
劉俊嘀咕道:“醜女再好,也不敵美女一笑。”
魚禾感歎道:“有寶你們也不想要,你們還真是……”
說完這話,魚禾在劉俊和相魁幽怨的眼神中,故作爲難的道:“罷了罷了,誰讓你們是我的人呢。既然你們這麽堅持,那我就幫你們一次。
安仁真的讓你們娶他閨女的話,我會幫你們攔着。”
劉俊和相魁聽到這話,一臉感激的向魚禾抱拳道:“多謝主公……”
“你們在說什麽?”
安仁興緻勃勃的策馬走了過來,湊到了三人近前。
劉俊和相魁匆匆向魚禾拱了拱手,逃跑似的離開了魚禾身邊。
他們不敢見安仁,生怕安仁讓他們娶自己的閨女。
安仁狐疑的看着劉俊和相魁二人的背影,問道:“他們是怎麽了?”
魚禾笑道:“他們聽說滇國美女如雲,他們至今未娶,所以想求一個回去。可是他們不好意思張口,有些羞澀。”
安仁哈哈大笑,“原來是想娶我滇國女子。此事倒是容易,回到到了滇池,我讓我王兄舉辦一場盛會。
到時候他們可以向我滇國女子展露他們的勇武。
隻要我滇國女子看上他們,就會跟他們去野外共度一夕。”
魚禾疑問道:“不能迎娶回家嗎?”
安仁愣了一下,撓了撓頭道:“有些可以,有些不行。雖然我滇國大部分部族以男子爲尊,但女子也有不小的地位。
有一些部族和你們漢人一樣,可以結爲夫妻,一輩子厮守下去。
有些部族卻不能。”
魚禾十分好奇的道:“你仔細跟我說說……”
安仁笑問道:“魚将軍也想娶一個滇國女子?”
魚禾笑着搖頭,“我隻不過是好奇。”
安仁笑道:“那魚将軍再給我講一些漢家的厲害人物,我給你講一講我們滇國的部族。”
魚禾緩緩點頭。
魚禾在後世的時候,雖然到過滇國所在的雲貴地區,也了解過當地的風俗。
可後世的風俗跟新朝的風俗大不相同。
之所以風俗會不同,除了時間的原因外,還有民族的關系。
依照史書記載,東漢以前,益州郡的百姓以羌、蠻爲主。
東漢初期,哀牢國内附,會遷移一部分百姓到益州郡。
東漢中期,遷移到益州郡的哀牢人會造反。
他們殺死了不少羌人和蠻人,最後會占據益州郡的主導位置。
再往後,哀牢人就會徹底占據益州郡,在益州郡發展壯大。
史書上記載的南诏國、大理國,就是哀牢人建立的。
所以,魚禾在後世了解到的雲貴地區的風俗,跟現在滇國的風俗大相徑庭。
魚禾必須重新了解一番。
往後的路上。
魚禾在變着法的給安仁講演義中的英雄人物。
安仁在細細的跟魚禾講解滇國各部族的習俗。
七日之後。
魚禾大緻了解清楚了滇國各部族的習俗,他們一行也抵達了滇國的腹地,滇池縣。
滇池縣就在滇池的南邊,三面環山,一面臨水。
滇王王宮就在滇池邊上,伊水而建。
魚禾一行到了滇池,隔着滇池池水,依稀能看到滇王王宮。
滇池上有一條樓船,看着年代有點久遠。
據安仁說,是莊氏先祖依照當年南越王趙佗南下的時候留下的圖紙鑄造的。
整個滇國僅此一艘,放在滇池上。
供滇王用。
滇王派遣樓船橫渡滇池,接魚禾去滇王王宮,算是一個極大的禮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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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