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商譽飽讀詩書,文韬武略,甚至與大周帝王周昀都不相上下。不過大皇子身體不好,母妃又不是皇後,所以他并不是太子。
太子是二皇子商拓,皇後所出,他武功高強,脾氣火爆,在整個桑南國,除了父皇外,其他人都不在意。
但這倆人都不是讓裴琰感覺最棘手的,讓他感覺最棘手的是桑南國國師,荀衣藍。
這人足智多謀,陰險狡詐,會武功,但平時卻輕易不出手。
就是在他的鼓動下,之前讓呼哈撒去進犯大周的北疆,後來又利用大涼皇後譚麗雲對他的情誼,然後煽動了大涼去跟大周作對。
幾次三番,都是在試探大周的實力。
而裴琰手上的這封密信裏說,荀衣藍極有可能是桑南國皇帝的第三個兒子。
裴琰眸光愈暗。
這人下了好大一盤棋,恐怕不隻是他們大周,就連所有人,都被當做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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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晨穿着藏藍色的新衣裳,十分歡快地朝夏苑跑去,他發現在這裏的生活,要比原來在家中,好許多倍。
姐姐雖然兇,但是真心對自己好。
王爺雖然兇,但隻要他對姐姐好就行!
小孩子的想法,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簡單,他歡快地朝前面跑着,突然眼前跑出一個人,林初晨跟冷鸢學了一些功夫,雖然還沒什麽進展,但卻讓他十分靈活。
所以眼看着要撞到那個女孩時,林初晨一個急轉身,硬生生地錯開了,自己卻崴了一下腳。
林初晨本想自認倒黴,甩了甩微痛的腳,打算繼續朝姐姐的院子走。
結果那個穿着粉衣的小丫頭,突然開口說道:“你剛才差點撞到本郡主了!快,給本郡主跪下道歉!”
林初晨都震驚了,“你講不講理啊,你也說差點了,我這不是沒撞到你麽?”
“但你驚吓到我了,必須跪下道歉!”
“我就不!憑什麽給你跪啊,我碰都沒有碰到你!”
“你!”
邊沫兒被氣得不行,她立刻對身邊的丫環說,“你去過去給我扇他耳光!”
那丫環以前是冬苑的,自然對林初夏有一些了解,知道眼前這個小少爺是林初夏的胞弟,她秉着息事甯人的态度,彎着腰低聲說:“沫兒小姐,算了吧,他也沒有撞到你。”
“你竟然敢頂嘴?”邊沫兒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
丫環被打得都愣住了,而邊沫兒打人成瘾了,見丫環不動手,她就直接動手,上前一步,揚起手就要去扇林初晨的耳光。
但林初晨的個子,本來就比邊沫兒高一些,力氣更大,反應更快,所以在對方耳光扇過來的時候,他立刻抓住了對方的手。
林初晨郁悶地說:“你有毛病嗎,動不動就打人,你以爲你自己是誰?”
“啊,好痛,你快放開我的手!你敢欺負本郡主,本郡主要弄死你!我讓我母親弄死你!”
林初晨都震驚了,這小姑娘比自己小了幾歲吧,怎麽會這樣惡毒?
他們的吵鬧聲太大,把周圍人都給吸引了過來,最先過來的是冬苑的楚嫣然帶着她的侍女,畢竟這裏距離冬苑更近一些。
而竹苓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她看到人單力薄的林初晨,立刻護在了他的身邊。
其他丫環看到後,立刻轉過身,跑夏苑去報信去了。
竹苓見林初晨還掐着邊沫兒的手,立刻低聲說:“小少爺,快把手慫了。”
“哦。”林初晨泱泱地松開手,結果他剛松開手,對方非但不後退,竟然又一巴掌甩了過來。
還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
林初晨也怒了,他再次抓住了對方的手,然後用力往旁邊一甩。
“你有完沒完?”
邊沫兒被摔了一個踉跄,然後坐在地上,哇哇哭了起來。
“娘親!他打我!他打我!”
林初晨的眼睛都瞪圓了,他之前感覺馮氏生的那個小女兒,就夠不講理的了,沒想到這個毛丫頭更刁蠻不講理!
楚嫣然已經走到女兒身邊,把女兒抱在了懷中,她擡起頭,冷漠地看着林初晨,“你爲什麽要打沫兒?”
“我沒打!”林初晨也很委屈,“你沒看到麽,是她要打我!”
“可她現在被你推在地上了。”
“我沒有!”
到底還是年紀小,遇到這種委屈的事情,氣得直喘氣,根本不知道如何爲自己辯解。
竹苓連忙護住了林初晨,她說:“楚姑娘,這都是誤會,剛才小少爺往這邊跑,小姐也往這邊跑,不過兩人沒有撞到一起。”
楚嫣然雖然還不認識林初晨,但卻認出了竹苓,是林初晨的心腹丫環。
她冷漠地說:“我親眼見到他把沫兒給推倒的,還有假?”
“楚姑娘……”
“來人,給我掌嘴,兩個人都掌嘴!”
楚嫣然話音剛落,她身後有一個侍女猶豫了一下,但另外一個侍女剛進府沒多久,一直想要在楚嫣然跟前好好表現。
她邁步上前,就揚起了巴掌。
竹苓把林初晨給護在懷中,咬緊牙。
她挨揍沒有關系,可不能讓小少爺挨揍啊!
可預料中的巴掌并沒有落下來,要打人的侍女突然啊的發出一聲慘叫。
林初夏帶着木香跟冷鸢逆光而來,夕陽的光打在了她的臉上,泛着寒光。
而剛才那個侍女捂着手,吃痛不已。因爲千鈞一發之際,冷鸢用石頭做暗器,打中了那個侍女的手。
林初夏快步走到跟前,她昂着下巴,“我聽聞有人仗着自己是郡主的身份,在這裏頤指氣使的,我沒記錯的話,大涼都亡了吧,哪裏來的大涼郡主?!”
楚嫣然的眸子裏閃過一抹陰沉,不過随後她又快速地冷靜下來,聲音還有點哀婉。
“林姑娘,我知道你年紀輕,不知道一個母親對孩子的在乎,沫兒是我的命,她受到了欺負,難道我這個做母親的,不應該爲她讨個公道嗎?”
“我并沒有拿以往身份壓人的意思,沫兒還小,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麽叫做家沒有了。我本以爲這裏是我的新家,但現在看來,這裏有人不歡迎我們母女倆。”
她半垂眼,表情十分哀婉,仿佛受盡了屈辱似的。
林初夏看着她這個樣子,不用想就知道,呵,裴琰肯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