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比我更懂人體改造的危害。”灰燼說道：“雖然這個世界并不盡善盡美，但我也不希望它重蹈覆轍。所以想要反抗就快點吧，你還有底牌不是嗎？”

威斯克的确還有底牌，所謂的新人類擁有的也不僅僅是超強力量，超強速度和超強生命力，如果他放棄人性，那還将擁有更多。

灰燼看到威斯克的眼窩中長出肉芽，兩顆全新的眼球在短短幾秒内就再生完畢。他身上的傷口開始迅速愈合，折斷的雙腿重新連接起來，而雙手上更是生出了像是觸須一樣的東西，粗壯猙獰，不斷的增大變長！

“我融合的是T病毒。”威斯克用壓抑的聲音說道：“這種病毒會在宿主體内引發無比強烈的新陳代謝，這不僅僅大大增強了我的耐力和生命力，還爲我提供了力量。因爲人類鍛煉的原理就是肌纖維的不斷破裂與修複，激烈的新陳代謝大大加快了這一過程，我鍛煉的效果是常人的30-50倍左右，如果我放開限制，我的力量将再次爆發式的增長，達到一個驚人的高度，到時就算打敗你也不是不可能！”

打敗我？

真可惜，我可不是單憑力量就能打敗的存在啊！

不過灰燼也沒有點破威斯克的小夢想，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人家會判斷失誤也很正常。

他向威斯克問道：“那你還等什麽？”

威斯克略一猶豫，說道：“T病毒帶來的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它加快了宿主的新陳代謝，而激烈的新陳代謝就意味着更高的耗能。爲了補充能量，T病毒的宿主就會表現出極爲旺盛的食欲，而病毒又會破壞大腦皮層細胞，讓宿主的智力嚴重下降，所以宿主就會變成一個不斷覓食的怪物。不論是什麽，隻要是能吃的，能補充體内消耗的，能維持生命需要的，都會變成的感染者的食物。”

灰燼看了看威斯克：“你的智力似乎還挺正常。”

“因爲我完美融合了T病毒，是真正的天選之子！”威斯克驕傲的說道：“是我控制了體内的病毒，而不是像那些失敗者一樣，被病毒控制！”

“但這樣一來，就沒法發揮病毒的最大能力了。”灰燼一針見血的說道：“人類的成功源自一顆聰明的大腦，而不是一具簡陋的軀體。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人類的身體可以說是漏洞百出，不論是不斷摩擦受損的球形關節，還是能把自己幹掉的免疫系統，無一不是活生生的笑話。你們選擇用T病毒來削弱最先進的大腦，強化最落後的軀體，簡直就是愚蠢之極！”

威斯克想要反駁，嘴巴張了幾張，最終卻化爲了一聲歎息。

“你說的對。”威斯克自嘲道：“我們的确愚蠢至極。”

說着，他将手按在那些觸須上，異變就停止下來，觸須不斷萎縮，最終成爲修複其他損傷的養料，徹底被威斯克自己的身體分解吸收了。

也多虧他是T病毒的完美融合者，不然這種神奇的操作一般人還真玩不來。

灰燼問道：“不打算反抗了嗎？”

“沒有必要。”威斯克從平靜中帶着一點自傲說道：“我是獨一無二的，就算死，也應該以人類身份而死，而不是一個沒腦子隻知道覓食的怪物！”

“好吧，我成全你。”灰燼點點頭說道：“無關你的行爲，但能直面死亡，這份勇氣值得稱贊。我會記住你的，阿爾伯特威斯克！”

說完，灰燼一拳揮出，卻突然有個聲音響起：“等一下，我有重要的情報向您提供，請不要殺掉威斯克！”

拳頭在威斯克腦瓜前三公分停了下來，幾乎快要碰上他高挺的鼻子，這位昔日的酷哥如今心髒跳個不停，真不是他膽小，而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實在太刺激！

如果這隻拳頭再前進一點，我怕是就死定了吧。

威斯克如此想着，向剛才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灰燼也看了過去，發現是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研究員。

“你是誰？”灰燼問道。

“我是威廉柏肯，生物學和病毒學博士，保護傘公司的首席研究員。”威廉博士說着走過來，向灰燼伸出手示好道：“灰燼先生，見到您不勝榮幸。您旗下的初火醫療可是醫學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我有幸拜讀過永真小姐的幾篇論文，每一篇都令我受益良多。如果不是俗物纏身，我真想親自登門拜訪與永真小姐探讨一番。實不相瞞，我在抗衰老方面也有一點心得，如果我跟永真小姐合作，一定可以……”

“停！”灰燼打斷了威廉博士，打量了他一下問道：“你要說的就是這些？”

威廉博士頓時清醒過來，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其實我當初是打算去初火醫療工作的，連求職書都發出去了。現在見到您，難免會有些激動。”

灰燼好奇道：“那你怎麽成了保護傘公司的首席研究員？你如果真有才華，永真不至于看不出來。”

“的确，我的求職書通過了，我跟初火醫療已經約好了面試時間。但是……”說道這裏，威廉博士神色一哀道：“但是保護傘公司給我開出了一個難以拒絕的條件。”

“錢嗎？”

威廉搖頭：“不，是希望。”

灰燼挑了挑眉毛，示意繼續。

威廉說道：“我女兒雪梨患有先天遺傳病，是基因上的問題，可以說是命不久矣。但保護傘向我展示了始祖病毒，這種病毒能改變和修複人類的遺傳基因，從根本上治愈雪梨，所以我才說保護傘給我開出了一個難以拒絕的條件，身爲一個父親，我必須要救我的女兒，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也不會放棄。”

灰燼問道：“你成功了嗎？”

威廉興奮道：“是的，我成功了。我開發出了G病毒，在将它植入雪梨的體内之後，她已經痊愈了！”

“那真是恭喜了。”灰燼說完又問道：“但這個過程中，又有多少人因你而死呢？”

威廉沉默了，臉色變得很難看，半晌才說道：“很多。保護傘公司爲了追求速度，實驗并不人道。”

“但你默許了這些不人道的實驗，不是嗎？”

“那我能怎麽辦？跟荷槍實彈的雇傭兵理論嗎？”威廉博士大叫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拿人命當小白鼠，可我是一個學者，探尋真理就是我的天職！我也是一名父親，保護子女就是我的責任！我是無法對陌生人産生太豐富的感情，但我的成果能造福全人類！我會獲得諾貝爾獎，我會功成名就，我的生平将會被每個學生背誦，我……我……”

威廉博士說着說着突然洩氣，然後便捂着臉嗚嗚說道：“我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

灰燼對威廉博士的遭遇無動于衷，因爲他見過比這更悲慘的事情，不過威廉博士至少還知道自責，這大概就是人性中爲數不多的閃光點了吧。

畢竟，灰燼已經習慣了對人性不報期待，世上從來也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所以不用要求太高。

“你說的情報是什麽？”灰燼問道。

“啊！”威廉博士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連忙說道：“我可以把保護傘公司的所有的技術資料給您，希望您能放過威斯克，他也是個可憐人。”

這世上誰不可憐？

而且，幹掉威斯克，那些技術資料也是我的啊！

于是灰燼搖了搖頭：“抱歉，籌碼不夠！”

說完，他又是一拳向威斯克的腦袋打去。

結果又是在拳頭距離威斯克鼻尖三公分的時候，威廉博士大叫道：“還有水蛭病毒，還有蝰蛇的資料！”

蝰蛇的資料？這個你早說啊。

灰燼再次停下了拳頭，向威廉博士道：“說來聽聽。”

威廉博士那邊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保護傘和九頭蛇合作的其實由來全說了，而威斯克這邊卻臉色發青，後背的衣服都濕透了。

一次一次的也太刺激了，求給個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