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郭三的斥責讓趙榛忍不住連連稱贊。
這讓趙榛想起了朝堂上文官們的發言,亦是如出一轍。
說這郭三沒和文官們走的近,趙榛都無法相信。
“動用了這麽多人來我府邸,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郭三見自己話讓趙榛無動于衷,便是繼續說道。“你可知,顧崇乃是老子的娘舅。”
“顧崇是誰?”趙榛問向身旁的丘庚,聽起來這顧崇是個很猛的人,但趙榛并沒有印象。
“屬下也不知。”丘庚也表示自己不認識,朝裏面人這麽多,人事更新也很頻繁,不可能每個人都認識。
“那可是官至刑部右員外郎的大人物。”郭三繼續道。
“哦,把這名字官職記下來。”趙榛吩咐丘庚記下筆記,這可都是口供。
刑部員外郎,隻不過是從六品的官,也怪不得趙榛沒印象,太小了,不過從六品的官員就等于大人物了,這還是第一次聽說,真是活到老,學到老。
“我娘舅又與黃文谷乃是同窗好友,八拜之交。”
黃文谷,趙榛就有了印象了,那是一個瘦的跟猴一樣的人,每次看到他,都能清楚的看到他眼角沒擦幹淨的眼屎,官職好像是給事中,在朝會上也屬于下水道的職位。
“記下來。”
“黃文谷又是當朝宰相呂址的門生!你可知道你在得罪什麽人?”
呂址什麽時候成宰相了?這讓趙榛有些納悶,難道自己失憶了?不小心把呂址提拔成宰相了?
“宰相不是李綱麽?什麽時候成呂址了。”趙榛問道。
“李綱隻不過徒有其名,朝堂上還是呂址呂相公說的算。”
“皇帝說的不算麽?”
“皇帝年幼無知,又如何做數?你這賊子要敢妄動半分,當心讓呂相公知道,管叫你不得好死。”
郭三色厲俱茬地說道,對方人多的情況下也隻能放狠話。
趙榛倒不急于把郭三拿下,終究是個被人利用的小角色。
“知道自己踢鐵闆了吧,還不速速退去……不然……”
“陛下……陛下!”
塞住嶽安娘小嘴巴的布團被頂開了,嶽安娘便是向趙榛大呼了起來。
“嗯,别擔心,沒人能傷害你。”趙榛向嶽安娘微微一笑說道,神情中的自信,讓慌亂的嶽安娘也安心了許多,至少那毫無意義的掙紮也停了下來。
或許是信任,又或許是其他什麽原因。
相比之下,原本還心有依仗的郭三卻吃驚的難以閉上嘴巴。“她……她叫……叫你陛下?”
“不然呢?不過你說的也是。安娘,以後不要像其他人一樣叫朕陛下,生分許多,像公主一樣叫朕哥哥就行了。”
“哥哥……”嶽安娘很乖的回應道,最起碼比和福公主聽話多了,真是個好姑娘。
趙榛的淡然讓郭三越發淩亂。“你真是天子?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相信,如果面前的人真是天子,先前的一番話,可都是十足的不敬,被拉去剁了,以他這沒功名的身份也不會有人同情。
“現在你還有個機會,第一把人放了,第二,指認出誰指使的。那樣倒還能免你死罪。”
趙榛給郭三開出了條件,讓他不得不掂量許多,面對着皇帝,郭三臉頰上冒着冷汗。
周圍已經都是皇帝的人,逃無可逃。反抗也絕對沒有勝算。
似乎也隻能投降。
不,不能投降,郭三想起了自己身上還有着人命,郭三想起了自己爲了賺錢不擇手段的事情。
郭三想起了自己還是道上的人,怎麽能說屈服就屈服?
“不要過來,再過來讓這女娃腦袋滾滾!”郭三垂死掙紮道。
“誰要讓朕的妹妹傷了一根汗毛,定叫他千刀萬剮!全家陪葬!”
趙榛的平和轉變成了厲色,那擲地有聲的話,讓抓着嶽安娘的郭三手下心神一慌,被吓的松開了手。
安娘趁機便跑到趙榛身邊,頭埋在趙榛的腰上大哭起來,着實被吓的不清。
人質也沒了,郭三似乎還不放棄,叫叫嚷嚷的拿起身旁的刀具就向着趙榛撲了過去。
隻是還沒撲上幾步,便被親兵攔下,一陣打鬥之下倒在了血泊之中。
說起來倒是條不怕死的漢子,隻是可惜沒用在正途之上。
“這些人都帶走。”
砍翻了正主,隻剩下蝼蟻,雖然不容易指認幕後指使,但對趙榛來說已經足夠确定接下來應該找誰了。
嶽雲姗姗來遲。
受傷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看到嶽安娘安然無恙便是松了一口氣。
“結束了?”嶽雲看到人都被一個個抓起來了,估摸着自己來晚了略有些可惜。
地上隻躺着一個屍體,打的也不怎麽激烈。
“還沒有。”趙榛把安娘抱起來,便向外面走去。
“接下來去哪?用不用的到我?”
……
當然用不到嶽雲。
處理文官的問題,還不至于動用武力。
一把刀架上去,足夠讓他們跪在地上喊爸爸,尤其是主和派,對于這份技巧更是駕輕就熟。
當一大隊人馬開到呂址府邸的時候,這個正在睡覺的呂址慌不疊路的跑出來迎接。
郭三的頭顱,加上被一并帶來的黃文谷,顧崇等人的出現,就已經證明趙榛這是親自來此興師問罪來了。
“他們倆已經招了,說說看看吧。”趙榛直接步入主廳,對着已經自覺站起來大呂址說道。
“陛下要微臣說什麽?微臣不知。”呂址在裝傻。
“你以爲他們是怎麽招的?”黃文谷和顧崇看起來精神萎靡,身子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臉上,胸口上,縫隙之中似乎還能看到一條條的痕迹,血痕。
就好像被刑訊逼供過一般。
“呂址,我沒時間和你扯别的,丘庚,把夾棍,烙鐵拿來。”
呂址一個激靈,冷汗直流。“陛下,臣招。”
招了就好辦了。“謀害嶽飛家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在操縱的?”
“陛下說是就是了。”呂址回應道,有些不太老實。
“把呂址給按倒!”趙榛覺得自己被開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