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發愁,倒不是因爲将要打仗的事情,參軍這麽多年,仗打多了早已習以爲常,況且身爲将領,被擊斃的可能性要比普通的士兵低的多。
打不過就跑,這一點不需要别人來教,張俊早已駕輕就熟。
北伐這樣的大事件,如果放在後世必然是熱搜置頂的存在。
頂級的流量下,如果不蹭一波流量,實在不符合張俊那顆靜不下來的小心思。
如何蹭到流量,是張俊現在很發愁的問題。
上一次宋金交戰的風頭都被嶽飛搶了,那倒也罷了,畢竟嶽飛現在紅日當頭。
但他張俊在上一次的交戰中,存在感稀薄,甚至還比不上不知道從哪裏刨出來的新人韓世忠。
若不是當初用義女做了伏筆,或許會被逐漸邊緣化的趨勢。
得想辦法搶戲啊。
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朝廷文書,張俊在苦思冥想。
“有了,有了!”張俊連拍大腿,似乎想到了什麽主意。
讓周圍的屬下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張俊在嘀咕着什麽,什麽有了有了?莫非是他閨女有了?懷了龍種?還是他第n房小妾有了?
……
大名府。
恢宏的大殿在規模上已經和東京的垂拱殿相當。
金人親自主持修建的規模,張邦昌也沒法拒絕。
他能做到的是,在其他方面盡量保持低調,以皇帝自居這種事情,張邦昌的小心髒仍然承受不了。
朝會之時。
衆臣要跪拜,張邦昌勸不住便隻能跟着跪,衆臣要站着,他也跟着不坐下,後來站累了,就給大家一人一凳子大家一起坐,不敢逾越半點,一直試圖和其他的大臣保持着一種平起平坐的狀态。
頗有一種共和國議會的感覺,他隻能算作議長。
至于他這樣做,會不會得到其他人的同情,那也很難說,哪怕是僞齊的這些大大小小的官員見到張邦昌如此低調,也大多覺得他這是在當biao子還想立牌坊的行爲。
心裏怎麽想的倒不會說出來,這張邦昌就算看起來再怎麽廢物,他們也不敢忤逆。
畢竟他爹可是大金。
“啓奏陛下,數日之前,僞宋發檄文,準備誓師北伐我大齊。”
當大臣把大宋準備北伐的事情告訴了張邦昌之後,張邦昌興奮的拍桌而起。“太好了。”
宋朝終于要北伐了,最好把他這齊國給滅了,他這皇帝一天也不想幹了,折壽啊。
隻不過這脫口而出的一句太好了,讓其他人有點懵逼。
宋朝打過來可是很恐怖的事情麽?他們現在可是敵國關系,敵國來幹,那可是生死存亡之時,他們原本都是宋臣,投降金人後成爲這僞齊的官員,若是被宋人滅國,他們這些人肯定下場悲慘,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但這張邦昌笑的這慘樣,顯然很高興,這貨不會是間諜吧,好家夥,國家首長竟然是間諜,莫非他叫川建國?
張邦昌收斂了笑容,注意到現在的場合不太合适,他是想着大宋能把這僞齊滅了最好,但其他人可都是心向大金。
“予不過是笑那大宋自不量力,竟然敢讨伐我們,他若敢來,必叫他們大宋有去無回!”
對于表現失态的事情,張邦昌也輕易圓了過去,頂尖文官出身的他,别的不說,這扯犢子的能力遠超一般人。
“陛下,僞宋此時選擇北伐,絕非善事,夏國正與那宗澤交手,大金亦出兵增援,此時無暇南顧,若是大宋揮軍前來,外無強援之下,我大齊恐無力抵擋。”
僞齊丞相,原濟甯知府劉豫出言說道。
曾經的劉豫雖爲進士及第,卻因爲是貧農出身,被徽宗嘲笑譏諷。
這份羞辱一直埋藏于心中,在大金南下之時,也是率先投降金人的官員之一。
不僅僅是怕是,更帶着一種一定要像大宋複仇的決心。
所以在大宋說要北伐的時候,深知齊國内部狀況的他遠比其他人更擔心齊國的存亡。
“那不正好麽。”張邦昌笑道。“予的意思是,金人既然無暇南顧,那正好,正好可以讓金人見識一下我軍的威猛,若是能夠擊敗宋軍,哪怕是金人也不敢小觑我們。”
說的竟然好有道理,讓一衆的大臣無言以對,但總覺得哪裏似乎有點問題。
問題大了,劉豫覺得這張邦昌也太過于托大了,他們大齊不過原宋國的三道之地,哪怕是軍隊,也都是用流民充數的,雖然有金人資助的一些兵甲器具,但也都是些二手坑爹貨。
這樣的軍隊想和正規軍打,根本就是老太監逛青樓……有心無力啊。
“陛下!”
“陛下!”劉豫連連提醒了數聲,他想勸說張邦昌一定要重視起來,不然他們這還不滿周歲的大齊就要胎死腹中了。
不過看到張邦昌那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劉豫也意識到和這廢物似乎沒法溝通了。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齊國自有吉人天相,宋軍若來必大敗而歸。”張邦昌看着周圍急的上火的大臣,依然雲淡風輕的一言帶過。
宰相劉豫心中頗有憤恨。這大齊是他向趙宋複仇的憑借,絕對不能就這樣沒了。
散會後的劉豫,返回了住所。
張邦昌這個大齊皇帝是靠不住了,劉豫想要應對大宋的北伐,那隻能通過自己的謀劃。
深思熟慮之後,劉豫提筆寫了三封信。
便是叫來自己的家奴。“你去南邊一趟,把這三封信交給……你應給知道吧。”
“小的知道,老爺放心。”家奴小心翼翼的接過劉豫寫好的信件,便是自行準備馬匹和幹糧去了。
“北伐。”劉豫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冷笑着。
“千裏之堤潰于蟻穴,百步之室焚于突隙。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
“人言齊國不過僞朝,彈指可滅。但你趙家人百年氣運也該到此完結。”
……
開封府。
時值深夜,張憲也顧不得許多,敲開了嶽飛的房門。
嶽飛睡眼惺忪的看着張憲,但見到他一臉興奮的樣子,睡意也沒了。
“好事。”張憲對嶽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