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路軍被擊潰,完顔婁室陣亡!
當金兀術聽到消息後,原本已經平複下來的心情頓時再次提到了起來。
“怎麽可能!”
完顔婁室的東路軍是怎麽樣的實力,金兀術再清楚不過,雖然因爲完顔宗翰的死,讓左元帥系的軍力大幅度削弱,但以完顔婁室的能力,就算無法擊敗宋軍的主力,也不可能被輕易擊潰。
“這是假消息!”
“是宋人爲了讓我大金動搖的假消息!”
“左副元帥是何許人,東路軍十萬大金勇士,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怎麽會被南人擊敗!這不可能!不可能!”
金兀術歇斯底裏的大吼道,因爲過于激動的心情,以至于渾身上下包紮的繃帶都有些崩裂。
但他不在乎這些,忍着傷痛直接站了起來,一身的怒火,讓周圍的副将噤若寒蟬。
“右監軍,這是從東路軍逃來的軍士提供的消息,應該錯不了。”
東路軍被擊潰後,完顔希伊雖然收斂了殘部,但仍然有爲數不少的逃兵奔向四面八方。
有些人直接逃回了北方,而有些人則是向西投奔西路軍。
尤其是在金國内部有着一定官階的女真族人,本着讓西路軍及時得到情報的想法,更是覺得這麽做是應該的。
向金兀術報告消息的軍校,便是從一個西逃而來的女真騎兵身上得到的消息。
由于是女真人,而且東路軍的身份也得以确認,消息的準确性完全沒有問題。
但彙報軍情的軍校摸不透的是金兀術的想法。
金兀術想的東西可遠比軍校更加長遠,實際上在看到軍校言之鑿鑿的樣子。金兀術已經信了大半。
但現在的金兀術是不能相信,而不是不願意相信。
東路軍被擊潰,所造成的損失絕不僅僅是十萬大軍的兵力。
更重要的是,這結果将會影響到西路軍的士氣和鬥志。士氣和鬥志對于一個軍隊的重要性,那就不言而喻了。
無論消息是真還是假,金兀術都不得不将其當做假情報來處理。
“你說的那個東路軍的人呢!把他帶過來!”
一個渾身是傷,甲不蔽體的女真人被帶了過來。
在見到金兀術後忍不住大哭起來。“那宋軍不知道來了多少人,好不容易擊退了一軍之後,又來了一軍,然後又将其擊潰後,宋軍又來了,将士們就算是英勇奮戰,也有力竭的時候,況且不知道宋軍還會不會有援軍,大家看不到勝利的希望,便鬥志全無,左副元帥被斬後,就沒有打下去的士氣了。”
東路軍逃來的軍校一五一十的将當時的戰況彙報給了金兀術。
後者安靜的聽着,眉毛凝緊,似乎在思考和模拟着當時的作戰情景。
逃來的軍士,身上的傷口都還是新鮮的,牙牌也足以确定身份。
加上女真人的身份,這一切都在告訴金兀術,消息确實是真的。
金兀術歎息一聲,似乎在爲完顔婁室的死而默哀。
“你們就不應該出戰,看到宋軍主力後,便應據險而守,待宋軍不克,士氣低落之時在行兵事,方爲上策。”
“宋軍一開始出現的時候,便隻有幾萬人,大家都以爲可以輕松擊敗。”逃難的軍士辯解道。
那完顔婁室也并非弱者,如果看到的是和他們人數相當的軍隊,肯定會更加謹慎。
但幾萬人的宋兵讓他輕視起來,這也是嶽飛用兵的一個技巧,成功的讓東路軍上鈎,順利的達到先手開團的目的。
金兀術不再言語。他在想如果自己處于完顔婁室的地位,能不能應付的了宋軍的主力。
似乎沒有答案,這樣的如果很難推測出結果。
但無論如何,東路軍戰敗的消息絕對不能讓全軍知道!
“你們敗便敗了,滾回燕京罷了,爲何還來此地!”
金兀術不禁抱怨道,其他人還沒明白金兀術的意思,沒人能接上話。
思索了許久,金兀術不得不對東路軍的戰敗做出反應。“除了你之外,還有誰逃來西邊麽?”
“應該還有一些,末将日夜兼程來此,他們應該還在後面。”
“赤展,你帶人去巡查,若發現有敗逃的東路軍軍士來此,務必截住,莫要讓其歸營。”
“是。”赤展是金兀術的心腹,在得了命令後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在派遣走了赤展之後,金兀術環視其他人。“你們,也絕對不能四處聲張此事!若膽敢違抗,必殺之!”
雖然渾身是傷,但也掩蓋不住金兀術的殺意。
其他人對于金兀術麽威信早已傾服,聽到後無不連連點頭稱是。
“另外,一定要注意軍中言論,莫要讓流言四起。”
東路軍的戰敗已經無法挽回,現在要考慮的是接下來該怎麽辦?
退軍?
不可能,面對着懦弱的大宋,怎麽能有認輸的可能。
繼續進攻,也唯有此法。
第一,爲了保證士氣,一定要封鎖住東路軍戰敗的消息。
第二,必須讓西路軍趕在嶽飛的主力得勝回援之前拿下開封,那樣就算讓全軍知道了東路軍戰敗消息,也不影響大局。
況且,現在完全可以做到這一切。
開封空虛的消息已經确認。
誰先抵達開封,就意味着誰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安排完工作之後。
金兀術立刻派人加急前往完顔宗輔處,哪怕是強行軍,哪怕是讓全軍累垮了也必須抓緊時間了。
這已經不是戰機的問題了,這是關系到整個戰争勝負的問題了。
金軍的行軍速度遠比宋軍要快的多,在消息傳遞上由于使用着優等牧場調教出來的馬匹,也更快一些。
僅僅在一天多的時間内。
完顔宗輔便收到了金兀術的信報。
攻打開封的失策,以及東路軍的戰敗都清晰的寫在上面。
着重強調了現在要想取勝必須趕在嶽飛回援前抵達開封的事情。
言辭再三的請求完顔宗輔以馬軍先行,步軍殿後的方式加速趕到開封。
完顔宗輔看着金兀術的信件,眉頭深鎖,似是在思考。
深夜之中。
外面的張俊和吳玠部的人依然在敲鑼打鼓的騷擾着金軍,就像蒼蠅一般惹人清淨。
而那些人也不和金軍接戰,出兵便撤,簡直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