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例行會議之後,趙榛基本确定兩手準備。
第一,派範宗尹去金營瞎扯淡,能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
第二,按照張俊的建議,死守绛州渡,雖不至于能防守成功,但至少也能延緩一些金人進軍的步伐。
……
當天,範宗尹就被親兵架着去了北方。
張俊也去挑選兵馬,準備出征绛州。
每日被國事煩惱的趙榛,并沒有多少自由的空間,忙了一天返回宮裏後,趙榛多是冥想思考人生。
他一直在想,作爲一個現代人,到底還能做些什麽,來應對現在的局面,如果隻是像個精神領袖一般被别人供着,也太浪費了一身本領了?
不過這一身本領大多用不上。
什麽做肥皂啊,做香水啊,沒有多大意義,最多能賺些錢,但大宋最不缺的就是錢。
現在手頭拮據是因爲剛被金人搜刮過,南方的稅收還沒續上罷了。
有錢沒地方花,也是很尴尬。
買不來飛機,買不來大炮,更重要的是買不來大宋的骨氣。
缺的是什麽?缺的是最起碼的軍事實力,足夠碾壓金人的軍事實力。
火藥是已經出現。
火器也已經有了,但宋代的火器水平,還隻是初始階段。
就比如說,火藥箭,震天雷,還有……霹靂火。
火藥箭就是在弓弩的屁股後面挂着一個火藥包,點燃後射出去,射中後爆炸,足以毀掉一個英俊小夥的美麗容顔,端的是恐怖如斯。
這個制作起來很容易,但威力并不算大。
震天雷便是手雷,鐵殼包裹着足量的炸藥,點燃後丢出去爆炸,威力已經相當可觀,但技術還不夠成熟,産量有限,并且十分不穩定,有時候還沒丢出去,就在手裏爆炸了。
之前趙榛還專門觀摩了一番震天雷的試爆,在一個士兵被失誤炸傷之後,趙榛也隻能搖頭,和現代的手雷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至于霹靂火,那就是完全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武器,竹子掏空,一管裝火藥,一管裝石灰。
爆炸後,石灰散開。
讓人不敢睜眼,什麽也看不見。
一般撤軍的時候,把霹靂火一丢,保證敵人不敢追擊。
趙榛深知火器是未來戰場的主角,也隻有火器發達後,才能讓北方的遊牧變的能歌善舞起來。
但現有的火器水平還不足以完全替代冷兵器,甚至說,對于部隊的戰鬥力加持也十分有限。
這也是爲何,那些揮舞着馬刀的金人,還能如此耀武揚威。
造槍,趙榛還真不會,燧發槍那種高級玩意,構型,設計根本玩不來。
就算是簡單的火铳,似乎現階段也十分困難,宋代的火藥還是很劣質,所産生的推進力估計能讓彈丸飛個五十米都不錯了。
這個距離下,敵方的弓箭手早就用漫天的箭雨把己方射成了篩子,根本沒有實戰價值。
另外,鑄造工藝的落後,也無法生産出足夠支撐多次射擊的槍管。
值得一提的是,世界上第一把可射擊步槍便是宋代的突火槍。
但突火槍由于威力太低,直到宋代滅亡麽沒殺死一個敵人,更像是一個娛樂用的竄天猴。
雖然突火槍沒有實戰價值,但卻是人類邁向熱兵器時代的一大步,僅此而已。
……
現有的條件,讓趙榛想要從火器下手,着實有些困難,況且完顔宗輔沒有給他機會去好好思考如何改良宋軍的兵器。
但這并不代表趙榛就這麽幹坐着。
廣備攻城作,作爲京師最大的兵器作坊,是宋軍的主要武器供應商。
趙榛特别格外的關照,數次親臨其中,與負責攻城作的官員,以及工匠代表親切密談,并且就兵器的制作和工藝産量深入的交換了意見。
攻城作的火藥制作,不但原料純度不夠,并且火藥的配比也完全不對,他們用五硝二硫三木炭的比例配出來的火藥,和黑火藥是完全無法相提并論的。
幸好趙榛還記一些化學知識,通過列方程,配平,背元素周期表,再根據物質的量轉換成質量,即使忘記了黑火藥的配方,也能大體計算出其中的比例。
“七兩半硝石,一兩硫磺,加一兩半木炭灰。”趙榛對着攻城作的官員說道。
其他人不知道皇帝這是什麽意思,有點懵逼。
“朕是說,按照這個比例配出火藥試試。”
“陛下可是覺得我們配的火藥不對?這可都是按照武經總要中所記的配方。”廣備攻城作的官員吳旭解釋道。
“陛下說什麽,你就照辦是了。”陪同的工部侍郎才不管什麽武經總要寫的什麽,現在是陛下發話,就算是往火藥裏參屎,那也的這麽幹。
不過是做個火藥而已,多大的事情。
但吳旭心裏覺得,皇帝來他們這裏八成是玩的吧,但火藥可不是什麽好玩的東西,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不過陛下所說的這個配方,吳旭也覺得隻是皇帝的一時興起罷了,參出來的恐怕都不是火藥,能不能點燃都是問題。
想是這麽想的,做還是要照做。
用稱,按照趙榛的要求稱出了原料的重量,然後倒在一起,戳不戳不,這就配好了。
裝在震天雷中,插上引線,封死。
這一切步驟很簡單,但幾步下來也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趙榛也不慌,慢慢的等待,直到那填充了新配方的震天雷拿了出來,趙榛示意找個空曠的地方試爆。
“根本炸不了吧。”吳旭心裏想着,然後命人把震天雷放好,點燃後快速逃離。
所有觀看的官員都是一臉笑容的陪同着趙榛,根本沒把那震天雷當回事。趙榛的作爲皇帝,隻需要哄他開心就行了,至于在火藥上瞎搞的事情完全不在意。
直到轟的一聲,震天雷整個爆開,産生的爆震,讓所有人都感覺到心肺一顫。
吳旭的眼睛都要掉了下來。
那一些太過于突然,巨大的爆炸聲幾乎要掀翻整個地面。
第那爆炸産生得氣浪直吹的人睜不開眼。
而那爆炸後的地面,已經被炸出了一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