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妃的事情定了下來。
三百多名七品以上的京官,大部分都在嘗試着爲趙榛物色良人。
但考慮到許多京官的家眷親族并不在汴京之中,就算是那些京官家有合适的女子,也不能立刻便被送入宮内。
約定的選秀日子推遲到一個月之後。
在此之前,北邊軍情已經傳遞到了汴京。
“金人通過淵聖旨意,迫使河北州縣投降,金國二太子完顔宗望病逝之後,三太子完顔宗輔于燕京籌軍備饷,自領右軍元帥,并以四太子完顔宗弼爲右軍先鋒,完顔婁室爲左軍元帥。起馬步軍四十萬,意圖再犯我朝。”
嶽飛親自從汴北大營而來。将他所獲得的軍情在第一時間彙報給了趙榛。
本來朝堂上正在商議辦學,開墾的事情,固然這些問題對于大宋的實力恢複至關重要。
但相比于軍情來說,那都得暫時放一放。
趙榛以爲,金人北去之後,兩個元帥都挂掉的話,金人想要再次南侵,起碼要過個一段時間。
但金人的遠見卻是超出了預料。
他們沒有給趙榛足夠的發育時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想要用外科手術般的軍事打擊,徹底讓大宋歇菜。
“完顔宗輔啊……”趙榛自言自語道,王朝初建的時候總是名将輩出,戰鬥力爆表。
金國也不例外,在多年的對遼戰争中,磨煉出了一大把能争善戰的名将。
死了兩個,又會有其他人填上。
而金人那強大的戰鬥力,依然讓柔弱的大宋忌憚不已。
從平定趙構之亂後,嶽飛執掌中央禁軍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饒是嶽飛能力再強,也不可能把中央禁軍打造出碾壓金兵的軍力。
“四十萬?”趙榛還沒說話,其他的大臣就被嶽飛的話吓了一跳。
當初金兵隻派了十萬人,就把大宋折騰的不要不要的。
這一次,已經是第三次了吧,竟然能聚集了四十萬金兵,都足夠把他們大宋來回耕耘好幾遍了啊。
“四十萬人,怕是詐稱吧。”李綱可不會相信金人有四十萬人,虛報人數,震懾對手,這是領兵打仗的常規操作。
就像赤壁之戰,曹老闆号稱八十三萬,實際上隻有二十萬不到。
就像就像夷陵之戰,大耳朵号稱七十萬,其實也就七萬人。
就像某e俱樂部号稱60億粉絲,實際上……
“的确是詐稱,微臣估計,金兵南下兵力在十五萬人左右,并且其中大部分爲降金宋兵。”
嶽飛據實說道,并且特意強調了金人的軍事構成。
這幾年的對金作戰,宋軍也幹掉了不少的金兵,但大部分都是漢人降卒,戰鬥力不高,還不足以讓金人覺得肉疼。
但三合山之戰,這至關重要的一場戰役,不僅僅是擊殺了完顔宗翰,還有他手下的數萬金兵精銳。
準确的說是女真精銳。
女真人少,死一個對于統兵的将領來說都很肉疼,而三合山之戰死了一片的女真人。
那麽金兵想要填補着一塊軍力的缺失就有些吃力了。
和前兩次南侵相比,金人的兵力多了很多,但由于女真嫡系部隊的人數占比下降。
所以戰鬥力隻弱不強。
嶽飛很有耐心的把他對于軍情的分析在朝堂上向與會的大臣說明。
就是爲了打消他們心裏擔心害怕金人的顧慮。
然而打消的隻是張浚,李綱等主戰派的顧慮。
這樣的分析還不足以讓投降派覺得他們可以幹的過金人。
“金人方才北去,如今又再次前來,百姓苦兵久矣,實在不宜大動幹戈,應當着人去金營和議,方爲上策。”
禦史大夫張勳出言說道,膽小的投降派們連連點頭,大家和氣生财……和氣生财對不對?
和和和,和你奶奶個嘴兒。
趙榛真的搞不懂這些投降派的腦回路,怎麽能覺得現在還有議和的餘地?
趙榛想發脾氣,但李綱先一步怒怼張勳。“二聖北去,金銀盡出,然金人仍不知滿足,在次南下,我大宋可還有比二聖金銀更珍貴麽東西,能滿足金人的胃口?”
李綱的質問,讓其他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但這個問題卻難不倒投降派的機靈鬼們。
還有什麽比二聖和金銀更有可能滿足金人的胃口……還真有。
“金人南下,無非掠地也,如今河北山東已失,以至于陝西成了成了四戰之地,西鄰夏國,東望金國,難以固守,那麽不如順水推舟,将其割給金人,不僅能讓他們退兵而去,并且不用與夏國接土,剩了許多養兵靡費,一舉兩得。”
李綱看清了說話的人,左谏議大夫朱承方,能夠提出割地的提案,也實在是無恥到了極點。
如果不是嶽飛拉着,這李綱差點想要撲到朱承方的叫上撕咬,割地這種事情他媽是人提出來的建議?
朝廷之上打架肯定是不對的,曆史上在朝堂上打架而不被治罪的也隻有明朝了。
這是宋朝……大家秉承着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相互讨論。
但也由于隻能動嘴,幾百年來把文官的嘴巴磨的鋒利無比。
話中不帶髒,卻句句帶刀。
趙榛無法坐視不管,必須出言壓制投降派的論調。“金國掠我父兄,殺我百姓,辱我國體,占我疆土,此仇不共戴天,非滅金不能平,朕在此立誓,就算是金人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朕也絕對不會和金人和議!”
“從現在開始,凡有言議和者,以擾亂軍心,陰謀賣國罪論處!”
趙榛冷冷的瞪着張勳,朱承方說道。
“你們明白了麽!”
“陛下千萬不可立此毒誓啊!”杜絕了一切的和談可能,對于投降派來說絕對無法接受。張勳沒有接受,立刻出言勸說趙榛。“若是和金人交戰不利,又缺了和議的手段,那将會斷送了江山社稷啊!”
趙榛也分不清他時迂腐還是愚笨,亦或者是骨頭是軟的,但趙榛已經提出了不允許再提和議的事情,張勳明知而犯,趙榛就有足夠的理由把他從官位上拉下馬。
“把張勳的官袍脫了,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