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顔宗望向趙榛索要屍體的想法再次落空。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完顔宗翰的屍體丢了,怎麽丢的,似乎沒人知道,也沒人想要追問。
畢竟那屍體最多隻能換回來兩條鹹魚。
并且,那兩條鹹魚能不能回來,對于大多數将領來說,關他們屁事?
隻有對于大宋抱有着赤誠忠心的嶽飛,會覺得十分難受,在攆走了金使之後,便是悶悶不樂。
但這樣的不開心,也隻是短暫的。
随着金人的撤退大軍抵達了黃河,他們想要返回金國地界,就必定要渡河而過。
隻要渡河,就一定會留給宋兵**的機會,也是因此,趙榛所部衆官兵一直尾随至此。
從渡口附近募集來的舟船一搜搜的停靠在岸邊。
金兵按照順序,有序列的上船北渡。
還沒輪到的士兵,在周圍布下了嚴密的防線,防止宋兵的突襲。
但随着北渡的金兵越來越多,這樣的防線也逐漸被稀釋。
完顔宗望的身體越發不行,已經實在難以像以前一樣,英姿飒爽的騎着馬到處浪。
虛弱的完顔宗望,卧在一輛馬車之中,密封的窗簾讓其他人看不到裏面發生了什麽。
許多金将都覺得很奇怪,平日裏的完顔宗望一直都是和将士同甘共苦,最起碼行軍打仗的時候皆是騎馬領于陣前,鼓舞士氣。
元帥對于南人那種喜歡在車攆裏的病秧子行爲,一向嗤之以鼻,怎麽這就突然真香了?
許多猜測都有,有人說元帥被宋人腐化了,再沒有女真男兒那種艱苦樸素的精神。
也有人說,元帥思念宗翰過度,憂勞成疾,卧病不起。
更有甚着直接懷疑宗望死了。
各種流言滿天飛,畢竟宗望許久都沒露面了,許多軍令,都是通過自己的親弟弟金兀術傳達給衆軍士。
因爲宗望的不露面,導緻整個金軍内部都開始動蕩起來。
在這種時候,金兀術及時的止住了營中流言。
“你們問元帥在馬車裏面做什麽,一直不出來?”當其他的将領試圖通過金兀術了解宗望的詳細情況時,後者似乎已經想好了借口。“告訴你們不要到處亂說。”
金兀術一副很神秘的樣子。
“宗弼放心,我們的嘴巴最嚴了,保證不會到處亂說。”
“那就告訴你們。”金兀術壓低了聲音道。“其實那馬車裏面還有……宋國的帝姬,趙福金和趙璎珞。”
說完之後,便是男人都懂的表情。
那趙福金和趙璎珞是何許人也。
趙佶的閨女啊,趙佶的閨女有好多,品相也各不相同。
其中趙福金和趙璎珞都是最上等的美女,自然有金軍之中地位最高的人享用。
一個讓宗望帶走成爲侍妾,一個成了宗翰的禁脔,宗翰身死,那兩個女人就都到了宗望手中。
經這麽一說,大家都很明白了事理,這元帥正沉迷于溫柔鄉之中,一王二後玩的不亦樂乎着。
怪不得一直不出來。
隻是讓他們奇怪的是,這沉迷女色也就罷了,但總是時不時的叫金兀術進去做什麽?莫非有什麽很特别的多人運動?
“剛才從宗弼那邊聽說的,元帥在車裏就是爲了玩女人,你可不能亂講。”
“我們嘴巴最嚴了。”
“跟你們說吧,元帥可了不得了,日禦百女,也不在話下,你看元帥從我們出發以來,就沒出來過,實在是厲害,你們千萬别到處亂說。”
“我們不是嚼舌根的人。”
也就不久的時間,整個金軍之中便已經知道了完顔宗望爲何不下馬車的原因。
雖然覺得元帥如此,并不太好,但總歸是無傷大雅,默許了這件事情。
對于金兀術來說,散布這樣的流言,有可能會敗壞宗望的名聲,但現在宗望病重的事情,還不宜讓其他人知道,隻能出此以毒攻毒之法。
趙福金和趙璎珞的确在宗望的車裏,隻是以完顔宗望現在的身體狀況……那是根本沒有能力去消受身邊的美人。
奄奄一息的樣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了一樣。
“正在……渡河是吧。”躺着的宗望擡着精疲力盡的眼皮,看着輪廓模糊的金兀術。
“嗯,大軍已過兩成,兩日之内必定渡過黃河。”
“宋兵呢?”
“一直在我軍後二十裏跟随。”無論是金兀術還是完顔宗望都能看出來,那趙榛跟在屁股後面到底是爲了什麽。
“一定要妥善安排渡河事宜,避免損失,隻要能……能過黃河,就是一馬平川。”
“弟曉得。”金兀術點頭。
“宗翰的事情呢?”
“趙榛未許。”
“許其歸還二帝都不行麽?!”宗望說到此,連連咳嗽不停,對于宗翰屍體的念想,似乎是宗望臨死前最大的心願。
“趙榛說,左帥的屍首丢了。”
金兀術話一出口,那宗望聽了咳出了一口老血。
金兀術狠狠的瞪向車内的兩個宋朝帝姬,那兩個女孩會意的,用顫顫巍巍的小手,替宗望擦去嘴角的血迹。
“但弟覺得,隻是趙榛故意這麽說的,他根本就沒打算做這樣的交換。”
“難道宗翰就這樣留在這裏了麽?”
“弟倒不這麽認爲。”金兀術在宗望有些失落的時候話鋒一轉。“隻是籌碼不夠罷了。”
“難道按照他之前的意思把所有宋人都放回去?”宗望問道。
把所有宋人都放了來換一個屍體?對他們金軍來說,除非腦子被門擠了,就算宗翰的屍體很重要,也不能做這樣缺心眼的生意。
不然回到金國,怕不是要被其他人罵死。
“不,不需要。”金兀術說道。“隻是因爲二帝的歸宋,對趙榛來說百害而無一利罷了,隻要不用二帝做籌碼,用其他的什麽都可以。”
“譬如。”
金兀術的眼神望向了車裏那兩個弱不禁風的女人。
那意思顯而易見。
“是嗎。”宗望似乎明白了金兀術什麽意思。
那兩個女孩,的确是美得動人心魄,宗望不舍的,但考慮到自己這身體恐怕以後也用不到了,所以心态上也放開了許多。
“就依你的意思辦吧。”宗望蒼白的臉上越發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