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趙榛和趙佶所在的地方。
完顔宗翰整頓了軍務,開始向趙榛的所在地進發。
“一定要看好那群宋人,盯住他們的一舉一動,諸軍不要擅自行動,務必等到本帥抵達,再做計較。”
完顔宗翰特意叮囑道,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部下擅自進攻會出現折損,僅僅是像看看那所謂的代皇帝垂死掙紮的樣子。
說出來,就是個笑話。
這個叫做趙榛的皇子,猴急猴急的登上了帝位,怕是屁股沒坐熱,後宮還沒享受到,就得涼涼。
這在史書裏該怎麽記載?估計連被記載的資格都沒有。
想到此,完顔宗翰不覺間冷笑起來。
數萬大軍即将抵達。
趙榛所在的山頭,孤零零的有些凄涼。
山頭之上。
金人的軍隊已經退去,趙榛和衆人得到了非常重要的喘息機會。
許多人圍坐在一起生活做飯。
由于從金人手裏截獲了大量的面粉,所以食物也以各種餅子爲主。
土家醬香餅,雞蛋灌餅,蔥香餅,手抓餅……這些都沒有,沒那個條件
條件很艱苦,僅僅是将一個個面團,用樹枝插起來,放在火上烤一烤,熟了便直接下嘴。
最後的成品是一團烏漆嘛黑的東西,拍掉了上面碳化的黑色物質,剩下的如同饅頭一般,冒着熱氣。
脆蹦蹦的外殼,加上軟軟的面肉,嚼在嘴裏,享受着澱粉分解出來的葡萄糖的甜味,還是挺好吃的?
至少對于那些許久沒吃飯的人來說,能夠填飽肚子,已經足夠值得慶幸。
繳獲來的面粉數量比較可觀,幾百輛輛車,以一輛車裝載六石糧食來算,幾千石的面粉肯定有了。
幾千石的糧草不算很多,還不夠十萬金人大軍吃上三五天的。
丢了這些糧草,損傷不了金軍的根本。
但對于趙榛這些人來說,這些面粉至關重要。
面粉首先是食物,幾千石的面粉,如果沒有金人的打擾,在這裏野餐露營,撐上幾個月都沒有任何問題。
其次,面粉是他們突圍的唯一希望。
……
生火造飯,自然會有濃煙升天。
丘庚有些擔憂的對趙榛說道。“這會告訴金人我們的所在吧。”
他們東躲西藏至今,就生怕遇到金人。
丘庚雖然打仗打的少,但也知道一些常識。
“現在就是要讓金人知道我們在哪裏。”趙榛不動聲色的說道,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再試圖躲藏,那隻是毫無意義的掩耳盜鈴。
還不如放開手該做什麽就做什麽,至于最後能不能成功,那也隻能事在人爲,聽天由命了。
丘庚不知道趙榛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現在何去何從,也隻能和代皇帝悶頭走到黑了。
“陛下,您怎麽隻讓我們搶面啊,剛才在下面還看到有幾車臘肉哩。”聽起來像是抱怨,但從說完話就忍不住笑起來的樣子,感覺是在開玩笑而已。
畢竟他們也不敢抱怨聖上,隻是有些好奇于趙榛要求他們做的事情。
“臘肉隻能吃,但面卻可以做其他的事情。”趙榛和普通的鄉兵相處了許久了,根本沒有任何架子,他們敢問,趙榛也就敢說。
親民和善,與士兵同甘共苦,這是讓軍士能夠保證足夠忠誠度的最好辦法。
“面還能做什麽事情啊?”他們并不了解。
但趙榛卻無法和他們繼續解釋了。“等,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現在說出來傳到金人耳朵裏,法子就不靈了。”
趙榛賣了關子。
不僅僅是害怕有人走路了風聲,讓金人有所防備。
還有就是即使向他們解釋,估計也解釋不通,這涉及到化學知識。
“陛下可是有破敵之法?”
一些人有些急切的問道。
趙榛隻是笑笑,并沒有再說下去。“好了,金人怕是很快就過來了,去山下多取些水,還有……”
趙榛凝視些那被堆放在一起的面粉。
“把面粉堆到高處。”
高處,指的是山頂,那裏的表層土壤已經被風吹幹,裸露的岩石,光秃秃的,鮮有植被。
金人不日而至,随時可能攻擊,在此之前的準備工作必須要做好。
剩下的就是需要上天爸爸賜于的那麽一丁點得運氣。
……
留給趙榛的喘息時間少的可憐。
金人的大軍,在第二天的時候就已經集結于面前。
整齊的陣容,瑟瑟的殺氣,任誰看着都覺得……好強。
“那些就是金兵麽?”
許多人在山頭上,指指點點,望着那些金兵發出了由衷的贊歎。
卻忘了那些人可都是來索命的煞星,随時會攻過來,取了他們的性命。
金人不斷增多,從四面八方圍攏而來。
他們并沒有立刻進攻。
實際上,在任何時候,打仗前都需要派一下使者交談一番。
就算是剛從原始社會步入封建社會的金人也是如此。
金人之所以直接一部到胃的直接幹到了汴京,也是因爲大宋在第一時間沒有跪在地上唱征服罷了。
并且在攻城拔寨的過程中,大部分城池都是以先勸降,後發兵的政策進行。
不然要是每個城池都死磕一遍,金人就是有百萬大軍都磕不到汴京。
保存有生力量,這是任何一個合格的将領都需要擁有的思想。
完顔宗翰也是如此,趙榛居高臨下的守着山頭,強攻肯定能攻下,但己方也一定會有傷亡。
用語言誘導趙榛屈服,即使不能成功,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瓦解他們的抵抗意志,在進攻的過程中減少阻力。
使者沿着山路,被守備的鄉兵帶到趙榛面前。
使者整理了番言語,就代完顔宗翰傳話。
“今我大軍以至,足以踏平這小小的山丘,你們抵抗又有何意義?若是還執迷不悟,元帥一令之下,你等皆爲亡下鬼!”
使者是漢人,準确的說是北漢人,借着金人的靠山,哪怕在一衆的宋人面前,也是桀骜不馴的樣子。
連趙榛這個穿着皇袍的騷包,也絲毫不放在眼裏。
“這位仁兄,你知道朕在汴京做過什麽事情麽?”
“什麽?”使者不知道趙榛的意思。
“朕在汴京……可是親手砍死過你們的一個使者。”趙榛對着使者笑道。
後者突然覺得有點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