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出力押送糧草的民夫都是漢人,他們沒有義務去爲了保護糧草和趙榛的鄉兵對抗。
在解決了零星的護衛後。
襲擊糧草隊的鄉兵,很容易的從民夫手中接過裝滿了糧食的推車。
捅開一包麻布袋子,有點泛黃的面粉露了出來,确認裏面的是面粉之後,便有人将其徑直的推上上去。
“快推上山,快,快。”
趙榛讓丘庚督促着鄉兵們按照約定的計劃行事。
“隻取面粉!”
沒人知道爲什麽趙榛隻要面粉,那些肉類不是更加可口麽。
或者說,代皇帝想在臨死前吃頓餃子?
那也應該有餡料啊!
想不通就不想,鄉兵們隻管出力,至于爲什麽這麽做,那都是趙榛這個代皇帝需要考慮的問題。
一車車裝滿了糧食的推車被推上山區。
道路有些崎岖,但對于鄉兵來說似乎并不是太大問題。
這得益于鄉兵的本職工作就是出力。
戰鬥不是他們的長處,但出苦力卻是對了他們的專業。
種地需要力氣,徭役需要力氣,長年累月之下,那一身黝黑精壯的肌肉,就是他們活下來的憑借。
一輛輛手推車沿着山路被運上去。
即将吃到的食物,以及即将反撲的金人給了他們卯足力氣的動力。
而那些前方後方看運糧草的金兵也迅速反應過來,在軍校的号令之下,終于開始組織士兵前來反攻。
“把車橫在左右兩邊!”
鄉兵遇到金兵絕對是無力的,想要抵抗住金兵的攻擊,必須借住一定的地理優勢。
哪怕這些護送糧草的金兵隻有千餘人,趙榛也必須采取防守的姿态。
所謂的押運糧草,車隊裏既有糧,也有草。
趙榛讓所有人隻取面粉,還有好多裝着草料,或者兵甲的手推車并不需要帶走。
那些物件被當做路障,橫在金人的沖擊方向。
在金人組織好反撲,沖殺過來之後,起到了一定的減速效果。
即使如此,對金人的困擾并沒有太過于巨大,當一輛輛手推車被掀翻再地。
洶湧過來的金兵,已經讓最先接觸他們的鄉兵,兵敗如山倒。
鄉兵們的武器簡陋,他們從蘭封帶出來的冷兵器大多是從禁軍中淘汰下來的。
許多人的刀槍已經生鏽,刀鋒也不夠銳利。
身上又沒有任何甲胄防護。
面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又有一定作戰經驗的金兵,那真是隻有被屠戮的命運。
一個個金兵,如同狼入羊群一般,左右突殺。
幾乎之在短時間内就帶走了許多鄉兵的性命。
而反觀金兵自己,隻受傷數人,并且還主要是被友軍誤傷的。
對于這麽一群敢于動他們大金的糧草隊的土匪,金人的猛安還真是嗤之以鼻。
原本看到糧食被劫,他還吓了一跳。
還以爲這些搶奪糧食的人是某個戰鬥力超猛的宋人軍隊。
但接觸之後,看到他們不堪一擊的樣子,無疑讓金人們看輕幾分。
就這?
就這?
還打他們糧食的注意,不是找死麽
組織的鄉兵防線,并沒有給趙榛争取太多的時間。
雖然隻有幾百輛糧車被運上山頭,大部分的糧車還留在原地。
那也不得不撤退了,避免完全被絞殺的命運。
糧車逐漸被送到山上的高處。
山下的金兵追着鄉兵的菊花。
丘庚向鄉兵大吼着撤退。
但其實這是多餘的,許多看到形式不好的鄉兵已經先一步朝着山上退卻。
金人并沒有放棄追殺,跟随着追上矮山。
後面的鄉兵且戰切退。
戰損比依然在拉大。
趙榛望着不斷死去的鄉兵,有些着急。
這是搏命的戰鬥,不能有絲毫的松懈和馬虎。
“寡人就說,金人不好惹,你們偏要招惹,現在咱們大禍臨頭了。”
趙佶沒有參與劫掠糧草的行動,一直在半山之上看着熱鬧。
等到了趙榛護送了最後一批面粉上山之後,趙佶卻急不可耐的對着趙榛抱怨着。
若是其他人在打仗的時候這麽說話,早被治了擾亂軍心之罪拉下去砍了,也隻能說趙佶命好,靠着自己的皇帝命一直在作死。
趙榛真想把他扔下去自生自滅。
但還是忍住了,軍事萬分緊急的時候,也顧不得禮數,完全無視着趙佶,對着已經撤退上山的鄉兵做着接下來的安排。
安排的很簡單。
依靠地形優勢硬抗金兵的追擊。
山畢竟是山,但和城牆一樣,對于守方都有絕對的優勢,居高臨下帶來的守備力加成不是一點半點。
這也是爲何孫子會說,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
圍城戰,不說必須要有十倍的兵力,起碼要有絕對優勢的兵力,才能順利攻克一座城池。
金人的護糧隊戰鬥力比鄉兵高,但那是在正常野戰的戰鬥力比較高。
若想要依靠千餘人的兵力,以下克上的完成對趙榛鄉兵的滅殺,還是有很大難度。
至少不會像剛才那樣,可以輕松的砍瓜切菜,那必須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就比如說。
當金兵追上了山之後,由趙榛和丘庚再次組織起來的防線開始發揮作用。
無數石頭,和滾木被毫不猶豫的丢下去。
就算是金兵裝備再精良,面對如此的防禦手段下,受傷和死亡的人數也在飙升。
一輪,兩輪沖鋒過後。
金兵的沖鋒接連受挫。
金人的猛安意識到,隻靠着這一點點護糧隊,還真不好對付這些土匪。
但這并不代表,金人可以放任趙榛的惡行。
誰敢踐踏大金國的尊嚴,必定加倍償還。
大量的金兵哨探被安排在了小山的四周。
随時注意山上這些膽大妄爲之徒的動向。
而金兵們很快的将糧草軍遇襲得事情告知給其他方面的友軍。
準備調集一定的軍力,滅殺趙榛等人。
此時的完顔宗翰還将兵力部屬在了蘭封前往封丘的必經之路。
等待着趙榛的自投羅網。
但并沒有任何收獲,準備加大搜索範圍的完顔宗翰,在糧草部隊遇襲的幾個時辰之内便得到了消息。
“那夥人是南人的皇帝麽?”完顔宗翰問道。
“這。”使者想了想,并不能确認。“其中卻有穿着黃色袍服之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
那肯定是了,除了趙榛這個騷包,沒人能如此堂而皇之的穿着黃衣服到處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