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将軍,等等。”
就在嶽飛收斂部隊準備馬不停蹄的前去營救趙榛和趙佶的時候。
伍貴再次叫住了嶽飛。
“這兩位是賢褔帝姬和和福帝姬,幸得将軍前來營救,不然恐會落入賊手。”
“多謝将軍搭救之恩,小女子這廂有禮了。”賢褔公主很有禮貌的向嶽飛道謝。
“你們要去找十八哥麽?!”至于和福公主則是直接問道。
嶽飛有點煩,尤其是面對着這些噓寒問暖,繁文缛節實在是耽誤時間。
作爲一個軍人,做任何事情更在意效率。
但知道面對的是兩名公主之後,也無法太過于無禮。
但對于和福公主的問題,則是完全無視掉了。
“見過兩位帝姬,恕末将無禮,軍情緊急,不便更多護送,宗元帥的主力很快就來,到時候見了宗元帥,你們便由元帥來安排。那麽……告辭了!”
嶽飛一口氣把該說的話都說完,免得伍貴還有什麽破事情再來煩他。
那兩個女孩是不是公主,嶽飛并不在意,公主雖然地位高,應當重視,但公主的死活并不會影響到整個大宋的江山社稷。
代皇帝和太上皇就不一樣了。
他們的生死和這個國家,這個民族休戚相關。
牽一發而天下震動。
那是必須要竭盡全力拯救的人。
撥了馬頭,嶽飛回到軍陣,開始督促全軍繼續向西北行軍。
伍貴還想問些什麽事情,可嶽飛已經遠去,呼之似乎也聽不到了,不得不作罷。
無數的百姓已經從林中一個個跑了出來。
原本将近八萬的百姓隊伍,在幾天的殺戮和洗禮之下,活下來的不足十分之一。
或是被殺,或是餓死。
又或者失蹤的找不到人影。
林中已經滿是屍體,許多人自發替一些曝露在外,無人認領的骸骨排列整齊,用一些植被,泥土稍稍遮掩,免得被飛禽走獸釣去啃食。
那似乎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還有一些人想要對拯救他們的嶽飛部表達謝意。
隻是嶽飛和他的先鋒部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幾乎隻是須臾之後,便已經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直到傍晚的時分,宗澤部的主力出現在了伍貴的視野之中,伍貴這些人才有了着落。
“封丘的方向麽?”
先鋒嶽飛在電光火石間蕩平了一處金營,沒有讓宗澤感到失望。
同時得知了嶽飛毫不猶豫再次向西北挺近,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
封丘和蘭封已經距離了汴京不遠了,那裏的金兵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不是他們在河北遇到的那些散兵可以相提并論的。
完顔宗翰,完顔宗望,那都是響當當的名将。
懸殊的兵力加上并不蠢的統帥,宗澤來到了此地,不覺間感到些許壓力。
和金兵主力正面對抗,無論野戰和守城戰都是找死,到底如何能解救二帝,那是需要合理的布局和妥善的安排。
“是的,宗元帥。”
“你可知金人從汴京派了多少人馬過來?”迎戰之前,必須得到足夠充分的信息,這是在打任何仗前都必須要準備的工作。
“據說,金将完顔宗翰親率西路軍的三萬人馬而來。”這幾天雖然東躲西藏,但伍貴還是從某些地方收集到了金人的消息。
在林中圍殺他們的金兵隻是完顔宗翰手下的其中一部,三千人而已。
剩下的大部分人馬都去嘗試捕捉趙榛和趙佶去了。
林中的百姓死了很多,但如果沒有之前趙榛的勾引,怕是更沒有人可以生還。
“完顔宗翰……”宗澤不禁皺起了眉頭。
金兵對于那兩個落難的皇帝,還真是下足了手筆。
完顔宗翰親自出動,對于能不能拯救逃亡的二帝,宗澤覺得希望有些渺茫。
但不到最後時刻,宗澤還不會放棄。
除非确定二帝已經落入金兵手中,或是死于亂軍之中,對于二帝的營救就不能放棄。
“劉浩。”
“末将在,派去探馬,打探封丘方向金人的軍情。”
“得令。”
“另外,追上嶽飛,告訴他不要莽撞行事,等待本帥的軍令,和主力配合行事。”
“是。”
在沒有完全摸清楚金人的情況下,必須步步爲營,可以犧牲将士去換回二帝的性命,但不能讓将士白白犧牲。
……
蘭封的百姓已經得救。
嶽飛的先鋒已經向封丘進發。
宗澤在後面擦屁股。
這些趙榛都無法得知。
他的眼前,隻有金兵的糧草隊伍。
長長的隊列,有着千餘金兵的護送。
像一條長蛇一般向前方蠕動。
頭部尾部都是金兵的集中點,直接迎面攻擊,就算再給趙榛十倍的壯丁都不一定能擊破。
他們在半山腰上隐藏,等待着金人的隊伍把那軟軟的腹部給裸露出來。
隻要去掉頭,蛋白質便是牛肉的六倍。
哪怕是金人的軍隊也是一樣。
饑腸辘辘的趙榛一行已經别無選擇,這票必須要幹,無法考慮後果。
“真的要上麽?”到了這個時候,終究有些人産生了膽怯。
“你們餓麽?”趙榛問道。
“餓。”
“相信朕麽?”
“那當然相信。”這是在蘭封就建立起來的信賴,也是大部分人原因跟随的理由。
雖然因爲饑餓和絕望的問題,讓許多人有些後悔和動搖,但趙榛的仁義依然讓大多數人信服。
“那就按我說的做!”
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
隻等着趙榛下令,徹底和金人撕破臉皮。
當金人的隊列,将腹部暴露在了趙榛的射程之内。
一聲令下,所有還有些力氣的壯丁,從山腰上撲了下來。
“敵襲!”
有人大叫道。
突然的變故,讓金人的糧草隊瞬間亂了套。
腹部的左右雖有守衛,但也隻是零星稀疏的無法照顧全局。
當密集的人群沖過來的時候,就算落單的守衛拿着長槍挑死挑傷幾個人,其他人也能夠趁機将其撲倒,按死壓地上。
壯丁們雖然單兵戰鬥力肯定不如正規軍,但局部的兵力碾壓下,在短時間内便将腹部的守衛一一的拔出。
剩下的是推着一車車糧食的民夫,他們沒有任何動力和能力去保護金人的糧草。
在趙榛隊伍搶奪糧食的時候,默默地站在一邊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