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西聯軍在曹軍營寨前耀武揚威一陣後,曹操下令務必堅守,不許任何人出戰,
隻要關西士卒靠近營寨,便用弓弩招呼射退他們即可。
沒等多久,關西聯軍便緩緩而退,退到了潼關之内。
今天第一戰,便是打了曹操落荒而逃。
韓遂對馬超大誇特誇,其餘八部首領,臉上也是洋溢着笑容。
這一仗便打把這些人的心氣給打出來了。
角落裏的閻行看着這幫人在歡呼,微微搖頭,曹操他敗的起。
今日一戰跟本救未曾傷到曹軍根本,隻能說鼓舞了軍中士氣。
可是己方若是敗了一陣呢?
這些人還能笑得出來!
曹操輸的起,己方輸不起,也不看看軍中糧草還能支撐多少時日,又開始大吃大喝!
如此下去,不用等曹操擊敗己方,因爲沒有糧草支撐,己方就隻能落的大敗。
閻行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嶽父,都七十歲了,還想着叛亂。
一輩子都在叛亂當中度過,他莫不是覺得這次再敗了,朝廷還能繼續安撫他?
閻行作爲使者去過邺城,見過曹操,對于曹操想要控制關中的想法,是誰也阻止不了的。
可惜,人老了,就容易看不清楚形勢。
馬超把陶碗放下,擦了擦嘴上的酒漬,瞥了一眼角落當中的閻行。
當初差點被他殺死,這個場子,馬超一直想要找回來呢。
可惜,韓遂把他招爲了女婿,現在倒是不好下手!
張橫梁興等人倒是開懷暢飲。
第二日,韓遂便命令女婿閻行領兵七千,渡過渭水,前往八十裏之外的蒲坂津渡口附近埋伏起來,以防曹軍偷渡。
馬超則是領兵繼續去罵戰,隻不過今日換了龐德前去,換換新鮮人。
一連兩天,曹軍皆不出戰。
到了第三日,沒等馬超等人出潼關,便見曹軍軍陣擺開了,開始主動進攻潼關。
勢要打破潼關,從潼關進入關中。
曹軍大多數将領不知道曹老闆的真正意思,誤以爲要對潼關進行攻堅作戰。
開始谏言說關西士卒擅長用長矛,用來攻關的話,必須要選擇精銳的前鋒,否則鐵定是不能赢的。
大家夥這意思,就是再推脫,不願意進行攻關作戰,實在是損傷有些大。
于是于禁就被曹老闆點了将,對潼關進行攻堅戰事。
“五子良将”當中,于禁是最受曹操器重的那個人,
甚至張遼都比不過他,是曹操所有的将領中唯一擁有假節钺之人。
于禁帶軍嚴肅莊重,繳獲的财務從不私藏,總是上繳。
敢爲先登,南征北戰,立下赫赫功勞,注重軍紀。
爲了維護軍紀,不惜殺掉自己的故友,還膽敢攻擊違法的青州軍。
唯有一點,那就是于禁極其不受自己麾下将士的擁戴!
就算如此,在戰場上,也沒有人敢在于禁後面,射他黑箭!
一連三天曹軍突然的猛攻潼關,讓關西諸将,皆是緊張起來,在潼關布置兵力。
至于在蒲坂津西岸剛剛駐紮的閻行,也被韓遂派人叫着守衛潼關。
第六日夜裏,在曹老闆急攻潼關的掩護下,徐晃、朱靈率領步、騎四千餘人,趕往蒲坂津偷渡黃河,占據河西爲營。
第七日,馬超看到閻行歸營都驚呆了,他不是去守衛蒲坂津渡口了嗎?
曹操對潼關的攻勢越猛,馬超就越相信,劉備寫的那封信是極其有針對性的。
馬超知道閻行把父母以及家人全都送到邺城去了。
說實在的,關西諸将當中,最不想與曹操發生戰事的,一定是他。
否則曹操擊潰關西聯軍後,直接會殺了閻行的家人。
這次曹操出行前,沒有斬殺閻行的家人祭旗,就已經讓馬超十分詫異了。
曹操什麽時候會如此心軟!
“閻行,誰讓你擅自歸營的?”馬超勒住缰繩,挺搶喝問道。
閻行面對馬超絲毫不怵,用手指輕輕推開面前槍尖,擡頭笑道:
“曹賊猛攻潼關,我嶽父叫我領兵回來,替換他抵抗曹軍士卒,有何不妥?”
馬超看着閻行緩緩前行,一時間呆住了。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韓遂叫他回來的,他還以爲閻行想要投靠曹操自行返回潼關。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馬超當即跳下戰馬,往前跑去,直接闖進韓遂的中軍大帳,氣勢洶洶的走上前去:
“爲何要把閻行召喚回來,萬一曹操從蒲坂津渡過黃河,我等在潼關駐守還有何用處?”
楊秋等人皆是一愣。
韓遂見馬超如此氣勢洶洶的質問,心中也是不喜,但臉上笑呵呵的道:
“賢侄,到底發生了何事,且慢慢說。”
“慢慢說?”馬超咬着牙道:“叔父,爲何要把閻行從蒲坂津召回來?
這裏缺他一個不缺,可是萬一曹操從蒲坂津那裏偷渡過黃河,站穩腳跟之後,我等就陷入了被動!”
韓遂自恃打了一輩子仗,什麽章程沒見過。
就算曹操從蒲坂津度過黃河又如何,面前還有一條渭河。
到時候隻要曹操敢過河,那就半渡而擊,保準曹操有來無回。
“無礙,我們還有渭河,曹操膽敢渡河,我等就半渡而擊,保準他有來無回。”
馬超腦子一懵,怎麽又是半渡而擊?
怎麽還他娘的是半渡而擊!
韓老賊,你就會這一招是嗎?
“孟起啊,曹操的主力在潼關外,若是曹操領軍從河東郡出擊,進入空虛的渭北左馮翊,進入關中,
到了那時我們在率兵駐守河西的各個渡口,那時候無論是曹操從河東哪裏來,我保準他們進入不了渭北。”
馬超終究是按耐住自己的脾氣,抱拳道:
“叔父,若是能阻止曹操渡過黃河,能加重我們更大的優勢,所以蒲坂津不得不防。”
“孟起,那麽多渡口,你難道都要派兵防守?”
韓遂反問一句,可不光是蒲坂津一個渡口。
馬超想到了劉備的那封信,決定還是要賭一下,至少目前沒有出過什麽差錯。
“可能性最大,還是要防一手的。”
“罷了。”韓遂擺擺手道:“孟起,你自己安排。”
馬超微微抱拳,吩咐梁興率領五千步騎急行軍趕往蒲津渡。
若是沒有曹軍,那就在西岸順利駐紮下來,駐守在那裏。
若是出現曹軍,一定要驅趕他們,不許他們在西岸站穩腳跟。
梁興領命而去。
馬超向着韓遂抱拳,随即轉身出去,繼續迎戰曹軍。
當初叛變的時候,是馬超提議的,可謂是最爲用心。
反倒是韓遂,目前隻是想着要摻和一腳,保住關西之首的名頭。
他與朝廷打的交道太多次了,反正鬧一鬧,到了最後,朝廷都會安撫一陣。
到時候大家該吃吃,該喝喝!
閻行見馬超出去,這才抱拳道:
“父親,那馬超似乎仗着自己立功不少,險些不把父親的安排放在眼裏,提出質疑,怕是想要奪這關西之首的位置。”
閻行常年跟随在韓遂身邊,自然知道他老了老了之後,心中所想。
不就是爲名嗎?
否則韓遂也不會答應馬超,這麽大歲數了還要舉兵反叛。
至于去邺城,就算韓遂不去,曹操又能把他怎麽樣?
韓遂哼了一聲,明顯對剛才馬超的行爲表示不滿。
當年馬騰也不敢如此與自己言語!
這軍中到底誰才是統帥的都督?
“且由他去吧,少年人都愛表現。”韓遂坐在胡床上,淡淡的說了一句。
在他眼裏,馬超還是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子。
先前布置在蒲坂津渡口的閻行領兵回到潼關,其餘關西士卒也被曹操的猛烈攻勢吸引到了潼關。
蒲坂津渡口并不見一個兵丁,徐晃朱靈二将大喜,直接上橋渡河。
占據河西岸邊,建立營寨,守護渡橋,準備迎接大軍的到來。
等到了夜裏,梁興的先頭部隊已經到了西岸,眼瞅着蒲坂津岸邊,火把盈盈。
曹軍士卒正在争分奪秒的建立營寨。
梁興、張橫、段煨、賈诩四人皆是同鄉,其中前三個人,曾經一同斬殺李傕,并且把首級送給了曹操。
梁興也是一員猛将,得到探馬回報,見果然有曹軍偷偷渡河,心中暗暗佩服馬超的先見之明。
現在見曹軍還在連夜修建營寨,當即下定決心,趁着曹軍士卒立足未穩,夜襲曹軍營寨,驅趕他們。
梁興下令人銜枝,馬銜枚,休息半個時辰,偷襲曹軍。
徐晃一直派出哨騎在周邊監視,因爲他聽砍柴的百姓說,關西士卒剛剛撤走,萬一去而複返,豈不是誤了大事。
黑夜當中,哒哒哒的馬蹄聲響起。
“敵襲!”
曹軍放哨的士卒,猛烈的敲着刁鬥。
“殺!”梁興吐掉嘴裏的樹枝,舉刀大聲喝道。
徐晃當即按照早就預想被襲擊的策略,進行對抗。
一夜過後。
梁興狼狽逃走。
曹軍士卒損傷不小,但終究是在徐晃的帶領下,以逸待勞,擊潰了一路奔襲而來的梁興部。
第八日,曹操已經接到徐晃先前的回報,言已經在西岸站穩腳跟,正在建立營寨。
曹操當即下令,己方主力冒險在潼關城旁,也就是關西軍當面北渡黃河。
命令主力部隊先渡河,他率領虎士百餘人爲大軍斷後。
“丞相,還是我來斷後!”安西将軍曹仁當仁不讓,哪有讓丞相爲大軍斷後的。
“丞相,我來。”張郃拱手請命道。
曹操搖頭笑了笑:“區區馬兒,真以爲能夠殺了我,今日就要我來,爾等勿争,快速渡河!”
衆将不敢違抗軍令,開始渡河。
曹操則是坐在胡床上,按劍坐在岸邊,眼瞅着麾下士卒渡河。
當馬超看見梁興帶傷,麾下士卒也全都一副狼狽樣子的時候,就曉得了。
蒲坂津西岸失守,曹軍已經站穩腳跟了,曹操這是準備要渡河,與其彙合。
馬超來不及在去咒罵韓遂昏了頭,非得要把閻行調回來的事情,當即率領本部萬餘人馬沖殺曹操。
“殺!”馬超銀槍一挑,麾下士卒開始了無腦沖鋒。
眼前就這麽點敵軍,在放走他們,那可就是到手的功勞,都沒了。
霎時間,箭如雨下。
百餘名虎士死傷慘重,也攔不住發狂的馬超。
曹操依舊是端坐在胡床上不動窩。
“丞相,是馬超殺來了。”
許褚不知道主公是吓傻了不動彈,還是臨危不懼。
曹操看着遠方道:“馬兒到了,又如何?”
許褚在一看,發現馬超距離己方不足百步,再不走,可就真的要折在這裏了。
他也顧不得什麽,直接親自上前扶起曹操,命令親衛遮盾,在身後攔住馬超,他則是背着丞相上船。
可就在這時,正在船上等待的船工,被亂箭射死。
一條船上,就剩下曹操與許褚幾個剛剛跳上船的人。
可是船小,晃晃悠悠。
許褚當即命令這些人把屍體扔進水中,順便讓他們跳水下船,
船上隻能留下三個人,護住丞相的身體,不會被箭矢射到。
有不從者,當即被許褚一刀斬殺,屍體丢入水中。
結果許褚剛剛安排好,三個爲曹操擋箭的虎衛,紛紛中箭,掉落黃河。
許褚心下焦急,未曾想到竟然這麽快,人盾就沒了。
他左看又看,小船上不見盾牌,隻見一個馬鞍稍微能夠遮擋一二。
許褚遂左手舉着馬鞍,爲曹操遮箭,右手乘船,想要乘船快逃,讓丞相遠離險境。
今日之事,他也不明白,丞相爲何要獨留下百名虎士,親自衛大軍斷後,可是在是太危險了。
殺瘋了的馬超沖着兒郎大喊道:“勿要放走了曹操,放箭殺之!”
可惜曹操已經乘船離岸邊不近了。
前一次交戰,讓曹操從自己手下逃走,馬超就異常悔恨,今日又得了機會,焉能再放過他。
一時間箭如雨下,曹操趴在許褚腳邊,用船幫遮擋身體。
馬超策馬而行,抓起硬弓,張弓搭箭,望着曹**去。
可惜黃河河水飄忽不定,小船在飄蕩當中,恰巧就躲過了馬超的箭矢,箭矢落入了水中,連船幫都沒碰到。
“駕!”
龐德也是策馬而行,同樣張弓搭箭,望着船上就是一箭。
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