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關西諸将剛剛反叛不久,曹操隻派出偏将應對,大軍還在邺城,沒有出發。
說這些還是有些早!
既然己方争執不下,莫不如先讓消息飛一會,再做出相應的判斷。
就馬超那性子,關平覺得就算是自家主公寫信提醒他,都不一定會在意。
别搞得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模樣。
如今的他正是想要大展宏圖的時候,可不是日後落得那個家族人嗣不興的局面。
所以關平覺得莫不如就利用故此次關西諸将反叛的事情,爲己方多謀一些福利。
至于能幫馬超一把就幫一把,幫不了,也就沒法子的事情。
索性就讓馬超在潼關外去大罵曹操,順便跟許褚對打去吧。
衆人聽到關平的提議,遂放下擱置,諸葛亮率先出聲道:“莫不是定國早就有了腹稿?”
關平嘿嘿一樂,打合肥這事他熟悉啊,孫大帝從此成就孫十萬的威名,青史留名。
關平也不推脫,往一側走了走,拿着杆子指着合肥道:
“淮南臨江地區不易突破,孫曹兩家的争奪必然是長期的。
争奪對象不止是土地,還有人口,當初曹操擔心淮南地區的百姓被孫權擄走,下令把他們遷到中原内地,遭到蔣濟的反對。
百姓留戀鄉土,不樂意遷徙,曹操不聽。
結果江淮的百姓,廬江、九江、廣陵等十萬餘戶百姓彼此影響,謠言四起,逃入江東,我很是羨慕。
可惜曹操在赤壁之戰前夕,就已經把新野等地百姓前走了。
若是赤壁之戰後,興許我們也能得到許多逃戶,不得不說,江東的運氣極好。”
龐統摸着胡須點頭,這件事他是清楚的,如此一來。
不僅擴充了人口,将來的賦稅糧草士卒也能得到極大的補充。
這可是十萬戶百姓,不是十萬人!
“如今淮南曹操實際控制區内十分空虛,合肥以南,隻剩下皖城。
聽聞曹操後來見到蔣濟尴尬的大笑,解釋說本想讓百姓躲避江東的刀兵,卻沒想到把他們全都驅逐光了。”
“曹操實力強橫,我們隻能充分利用外在的機會步步蠶食他。”
徐庶補充了一句,十萬戶百姓曹操丢的起。
試問其餘諸侯勢力,有哪一個能丢的起十萬戶百姓?
關平笑了笑,可惜這種好事不常見,要不然自己也學守株待兔了。
他的手往下擡了擡,指着皖城道:“曹操已經令廬江太守朱光從舒縣移駐到距離江邊僅數十裏的皖城。
大規模開發稻田,以充軍糧,此舉必定會嚴重威脅到江東,不可不除之。”
“怎麽,定國想要幫江東打下皖城?”龐統走上前去笑道:“緣何就如此爲江東着想?”
“實在是南陽這裏難啃,莫不如以江東合肥爲突破口,
通過水路繞到南陽宛城後面,做出威脅佯攻之勢,爲正面吸引敵軍。”
關平看着龐統笑了笑:“哪裏的曹軍不是打?
消滅敵人,壯大我們自身,是極其有利的一件事。
鳳雛軍師,可是不要忘了,孫劉可是牢不可破的盟友。”
龐統也不接話,先是仔細瞧了一遭地圖,發現關平的用兵之法,相當冒進。
萬一在淮南被斷了退路,這支佯攻的部隊,就成了曹軍盤子裏的菜。
而且他不僅是要幫江東拿下廬江,甚至還要拿下合肥。
“此計頗險,你我正奇之兵相距過遠,南陽與關中相距也不近,使用圍魏救趙之法,對于關中乃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諸葛亮走到一旁的地圖認真的說了一句,實在是過于冒險激進。
南陽郡的守軍可不是日南郡那幫異族人,戰鬥力一點可比性都沒有。
他覺得日南郡的那些亂兵,給曹軍提鞋都不配,甚至連輔兵都比不過。
饒是大膽的徐庶,看着地圖在腦海中,設想了關平一圈的作戰地點,也是贊同諸葛亮的說法,太他娘的冒險了。
這種迂回作戰,有很多不确定性,軍糧如何保證?
這條水路至多能出現在南陽郡的葉縣,就斷流了。
葉縣和宛城相聚不足三百裏,倒是能調動南陽郡的守軍,爲正面減小壓力。
關平點點頭,運動戰就是這樣,在敵我運動當中尋找戰機。
“曹操對南陽郡的百姓和官吏的徭役很重,正值曹仁退走,轉戰關中,我們正好可以利用此輿論。”
諸葛亮揮舞着羽扇,想着要率先發動輿論戰。
正好可以利用主公在荊州的仁義之名,号召這些百姓往襄陽奔來。
對于關平的策略,他不贊同,冒險,實在是太冒險。
“諸葛軍師說的不錯,輿論要是不掌握在我們手中,就會被敵人占領。”
關平想了想,開口道:“魯肅爲江東新任大都督,我倒是相信魯子敬的人品,定然不會斷我後路。
我們前後夾擊宛城,如果能讓南陽郡官吏百姓舉兵造反,接應我,便沒有什麽難度。
一旦拿下宛城,便可繼續北上逼近洛陽,如此一來,才算是真正幫助到了馬超。”
“兵發宛洛?”
諸葛亮看着關平,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劉備同樣也想到了隆中對策,就是中原有變,兵進宛洛。
不僅如此,還能威脅許昌,隻不過如今天子已經“巡行邺城”。
“你覺得要用多長時間?”龐統捏着胡須,倒是覺得有些意思。
“我隻是這樣構思的。”關平走出地圖,皺着眉頭道:“這要看孫權有多大的決心鞏固淮南。
如果孫權不止拿下合肥,要兵圍壽春的話,我才有機會分兵從水道回擊南陽郡,否則也隻是一個設想罷了。”
劉備從巨大的地圖上收回視線:“此舉頗爲冒險。”
“大侄子,剛才俺聽說你要打的是廬江郡的皖城,可不是合肥!”張飛終于抓住了一次漏洞。
“合肥守将張遼,雖然兵微,但絕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關平聳聳肩笑道:“若是我們打廬江,朱光必定會向張遼求援。
到那時,可不僅僅是調動敵軍,更希望江東能夠截斷張遼的歸路,拖住他,不讓他回到合肥。”
關羽摸着長髯搖頭道:“文遠精于用兵,豈會中了你的計?”
“父親,皖城的重要性,張遼不可能不知道,那是屯田之地。”
關平想了想直接說道:
“更何況,李典、樂進、張遼三人之間各有不和,很難心往一處用,是我們可以利用的機會。”
“把希望寄托在盟友身上,還是有些冒險。”諸葛亮扇了扇羽扇,走到一旁:
“萬一中間出一些差錯,這支奇軍就回不來了。”
“說了這麽半天,到底打不打啊?”張飛顯然是沒耐心了。
一會說冒險,一會說要打,議事到底能商議出什麽來?
“翼德勿急,打是要打的。”劉備開口道:“隻是要商議如何打,怎麽打才有利于我們。”
張三爺用粗壯的手指頭,撓了撓自己的眉毛,大抵上自己在大哥二哥身邊的時候,都不喜歡動腦筋。
讓怎麽幹就怎麽幹!
隻是現在參加這個會議的過程,讓他覺得一點都不自在,越發的煩悶。
争論這麽長時間,都沒有結果。
“我覺得還是先打打看吧,萬一進展順利,那便如此,如果戰事不利,也就杜絕了後面的設想。
反正想一想下一步如何走,那也不犯錯。”
諸葛亮指了指關平笑道:“我們下一步是要入主益州,勿要在生事端,
否則就算占據了曹操境内的領土,也不會安穩的。”
取益州還不知道什麽個情況呢!
“也是。”
關平沒有再做争論,拿下益州才是最爲緊要的。
話說曹老闆都放出風聲要打漢中的張魯了,那消息怎麽還沒傳到劉璋那裏。
他就一點唇寒齒亡的思維都沒有,張魯一旦失敗,益州能夠奪得過曹操的攻勢?
劉璋應該趕緊派遣法正前來迎接自家大伯父入蜀啊!
爲何還沒有動靜傳來?
關平都覺得有些奇怪,劉璋竟然還能坐得住。
莫不是肥宅簡雍,陪着劉璋變着花樣的玩,忘記處理政務了?
像劉璋這個年紀,送美女已經不管用了,至于金銀财寶,他才是最壕的那個。
隻有會玩的人,才能與他玩到一出去,
畢竟有錢人的生活就是那麽的枯燥,隻能多尋些樂子,免得日子過得平淡如水。
而簡雍本身就是一個能講葷段子,又沒什麽上下尊卑之人,再加上有關平弄出來的新鮮玩意。
肥宅簡雍輕易就做到了妲己做到的事情,幫助劉璋沉迷享樂,無法自拔。
“對了,大伯父,簡從事,最近可是來信了?”
劉備笑了笑:“憲和一切安好,甚至還在益州納了一房小妾。”
“看樣子是與劉璋混的不錯。”
關平沒把心裏話說出來,果然肥宅的興趣愛好是相通的。
劉璋也是個宅性極強的人,兩個極其宅的人湊到一起,那肯定是宅上加宅。
劉璋麾下就算是想勸谏,那肯定不能說簡雍是個禍國殃民的妲己形象。
關鍵人家是使者!
諸葛亮還在擔憂,曹操一旦行動,那便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說不準就有機會進入益州了。
若是依照關平此計,定會牽扯太多的兵力,到時候如何能夠拿下益州?
光憑借一個簡雍,怕是沒法子威脅到劉璋。
龐統又出聲道:“無論如何,先把可能的情況寫信,給馬超送過去,
至于聽不聽是他的事情,做不做,使我們的事情。
至少要讓關西諸将感受到我們的誠意,理應立即昭告天下,對曹操實行軍事打擊,不管曹操信不信,都要讓他有後顧之憂。”
“士元說的沒錯。”
劉備也贊同這件事,不管馬超信不信,該提醒一定要提醒。
同時也要告訴馬超,若是曹操有所異動,孫劉兩家必然不會隔岸觀火。
“大哥,那某便先放出風聲,說要出兵新野,吓唬一下臧霸等人。”關羽摸着長髯提議道。
兵法有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兒子的計劃是先幫助江東打下廬江、合肥,他記得打下合肥,是大哥換取南郡土地的承諾。
那自己對南陽郡守軍這方面,定然要作出牽制的作用。
萬一兒子的計策成功,那後續自己不就是有機會出兵,進一步兵發宛城,與兒子合兵于宛城城下。
到了那時候,無糧的危險,以及一些其他事情,都可以避免。
其實關羽是贊同兒子的思路,此戰一旦成功,拿下南陽郡,那大哥便能控制整個荊州。
到時候兵鋒可直接威脅洛陽,許昌,讓曹操不敢放心西征,可斷他後路。
徐庶覺得沒有問題,理應如此做,給曹操增加負擔。
最好能讓臧霸發出求援信,不敢讓曹操輕動。
那馬超等人聚集在潼關下的時間也會相應的增加。
“報。”
從府衙外跑進一名士卒,手裏拿着江東送來的書信,本來是送到公安縣,結果被轉送到這裏。
劉備聽完之後,拿在手中,仔細瞧了瞧。
“呵。”
劉備随手把竹簡遞給諸葛亮笑道:“看樣子,吳侯也坐不住了,想要趁機攻打合肥。”
“哦,倒是難得。”
關平說完之後就有些想笑,如今的孫權,還沒有經曆過十萬慘敗。
心中自然是雄心壯志的暢想着,拿下合肥,入主中原的事情。
“倒是與我等不謀而合。”
諸葛亮順手就把書信遞給旁邊的徐庶,讓他也看看。
徐庶看完後,摸着胡須道:“如今各路諸侯都在等着曹操大軍的動向。”
“孫權要我等近期多加訓練士卒,方可支援他。”
龐統對于孫權這個老東家顯然沒有太多的尊重:
“難不成是要把我軍作爲攻克合肥的先登部隊?”
對于龐統的這個猜想,廳内的衆人皆是一愣,絕不能做這種事,否則得不償失。
“沒事,諸位放心,到時候支援孫仲謀的活,我來幹,保證不會做這等無畏的犧牲。”
關平給自己倒杯茶道:“我就不相信孫仲謀會如此厚顔無恥,不顧顔面。”
關平覺得孫權沒有經曆過合肥慘痛前,他好心态還有,至少現在不會公然無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