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聽到劉備的話,完全沒有一絲的竊喜,反而心中産生了一陣陣的怒意。
你還想着要在江東,多待一段時間?
我呸,劉備你給我死一邊去,可别多在江東待着了!
天天不知道要花掉我多少錢财?
每日劉備在江東花費的錢财,孫權都心疼。
什麽最好的玉盤珍馐,美酒,舞女,還給他修建新府邸,都是孫權自掏腰包的!
劉備天天花錢如流水,好像要把前半輩子受到的苦日子都給彌補回來,奢華一把,天天爽的一逼。
而孫權跟他的後宮們,都已經開始進行了艱苦樸素的生活。
畢竟孫權爲了十萬大軍的夢想,平日裏還是要省錢的。
孫權完全沒有想到因爲劉備一人,他會花費的錢财如此巨大。
關鍵那些好吃好喝,劉備不僅不自己吃,還要故作大方的給他府中的所有人都吃。
無論是劉備自帶的侍衛,還是尚香小妹麾下的女侍衛,以及那些仆人都吃的好,甚至比孫權吃的還要好。
而且劉備充分展現了他纨绔的性子,時不時的把珍玩賞賜給一些表演好的舞女,要不就賞賜一下身邊的奴仆。
這讓得知消息的孫權更是氣惱,果然花别人的錢,都一點不心疼哈。
搜羅那些珍玩容易嗎?
那是讓劉備培養奢侈的性子的,誰成想他直接把東西揮霍,給賞了出去。
劉備完全就是妥妥的散财童子,可真正的金主确是孫權。
就這,人心都被劉備給收買了,孫權還落不到好!
這錢還沒給劉備他斷過,畢竟是要用酒色迷惑他,男人口袋裏沒有錢支撐,怎麽能行!
每次給劉備批錢的時候,孫權的心,都是在滴血。
尤其是孫權準備聽從魯肅的建議,短時間内根本就沒法吞掉劉備的勢力。
那劉備在江東就沒什麽太大的作用了。
再讓劉備揮霍下去,孫權都忍不了了!
開始主動趕人走了。
爲了自己的十萬大軍,孫權平日裏的生活,可以說的過的很“簡樸”了!
現在劉備說他一輩子,沒有享受過如此奢華的生活。
可孫權繼位至今,更是兢兢業業,何曾享受過似劉備這種奢侈的生活?
沒有!
孫權也特别想要體驗,花别人錢财,讓自己過的更爽的生活。
關平的那個賭坊,便是孫權的下一個目标。
所以在劉備這裏花費的錢财,孫權下定決心,都要從關平那裏拿回來的。
現在聽到劉備說樂不思楚也就罷了,關鍵他還想在江東待一陣!
呸,待你大爺!
趕緊滾回公安去!
還想浪費我的錢,想都不要想!
孫權壓制住自己想要噴人的想法,此時此刻他竟然有些分外懷念虞翻。
若是虞翻在此,定然能夠把劉備罵的狗血淋頭。
畢竟人總是會在失去過後,懷念從前。
孫權盡量讓自己笑的真誠一些:
“玄德,我聽聞你兒子阿鬥年歲太小,豈能與父親久别?
莫不如回去看看吧,以後有時間,咱們再痛飲一番!”
“阿鬥是我的庶子,現在年紀小,不怎麽認人,無妨!”
劉備摸着胡須道:“仲謀,其實我早就想好了。
等阿鬥在大一些,我便回去教導他讀書寫字,現在還不急!”
他卻是知道孫權已經開始急了。
現在就想要趕走自己,劉備也想着盡快離開,但絕不能表現的太過于明顯。
劉備和孫權的接觸當中,他覺得孫權此人性格有些反複無常。
孫權覺得自己此時已經成爲了一個假笑男孩,耐住性子道:
“玄德,你要回去接收半個南郡啊!”
“半個南郡?”劉備有些詫異的道:“仲謀難不成還是要借給我?”
孫權搖搖頭,歎了口氣道:“我方才仔細想了想,我要爲我大哥報仇!”
“嗯,仇還沒報?”劉備有些詫異的說道:“孫伯符不是被許貢的門客刺殺的?他們全都還活着。”
“玄德,可是這幕後之人未曾死。”
劉備摸着胡須道:“還有幕後之人?”
“玄德不知?”
“我自是不知!”
劉備表示自己有些懵逼,誰是殺了孫策的幕後主使,他當真是不清楚。
“乃是曹操!”
孫權倒是有些高興,原來關雲長并沒有什麽事情全都告訴劉備。
“什麽是曹操?”
這個大瓜讓劉備也有些驚訝。
随即他點點頭,從邏輯分析上而言,孫策死了,當時的情況,對曹操最爲有利。
曹操本以爲解決了我這個後顧之憂,沒想到遠處還有孫伯符這隻猛虎。
“此事還是玄德你大婚之日,關平告知我的。”
孫權點到爲止,關平知道,劉備你卻不知道。
這件事是從哪傳來的,想必你該清楚了吧?
劉備臉上露出了詫異之色,随即一閃而過。
不用想,這十有八九是定國那小子在忽悠孫權,并且托詞其父雲長之口。
這小子,騙起人來,當真是信手捏來,而且還有理有據。
劉備臉上的神色,很好的被孫權捕捉到了,臉上終于不再是假笑了。
“玄德不知?”孫權反問了一句,仔細盯着劉備。
劉備很快就繼續擴大嘴角的笑容:“哈哈,我豈會不知,隻是一時間忘卻了。”
對于劉備的反應,孫權表示懂了。
當初關羽放走曹操,想必劉備心中也會有些不舒服吧。
場面一度靜默下來,劉備摸着胡須不言語。
孫權隻能繼續說道:“玄德,我們方才談到說道南郡之事了。”
“哦哦哦,一時走神。”劉備歎了口氣道:“年歲大了,精力不足,總會走神。”
孫權聽到這話,心情越發的美好了。
劉備年過半百,而他正值春秋鼎盛之年,論活的年頭,劉備肯定是不如自己的。
對于長壽這方面,孫權是知道他祖上普遍活的挺長,至于其父兄是死于刀劍之下,純屬意外。
将來自己的妹妹若是給劉備誕下一子,那便是嫡子。
等尚香随劉備回公安之前,一定要好好的讓母親叮囑她幾句。
“仲謀是要把南郡借給我?此事絕對不行。”
劉備急忙開口說了一句,表示自己不能占大舅哥的便宜。
孫權點點頭,此時未曾想到劉備會依照關平的計策,算計他。
畢竟劉備名聲在外,是個坦蕩君子。
“玄德,我也不與你說虛的,我要打合肥,是一定的。”
孫權摸着胡須道:“莫不如就按照你的提議,我們交換南郡的土地,你助我打下合肥,将來能夠爲我大兄複仇。”
“匡扶漢室,剿除曹賊是我平生之願。
你我雖爲姻親,不會讓仲謀吃虧,我定會助你打下合肥,如此對你我兩家才有利。”
達到目的後,劉備的心怦怦跳,可面上依舊是不動神色,頗爲沉穩。
“似玄德這般的至誠君子,世上當真是不多見了。”孫權感慨了一句。
“此舉對你我兩家,皆是有極大的好處。”劉備倒是沒有接這話茬。
作爲一個枭雄,該出手的時候就要出手,否則後面也不會不惜損害自己名聲,果斷拿下益州。
“沒錯,那我們便簽訂盟約。”孫權見達到了目的,盡量在控制自己想笑的神情。
劉備沒想到竟然是孫權主動提出來要簽訂盟友,當即屏住呼吸,讓自己的氣場盡量平穩:
“嗯,如此最好。”
孫權當即招徕長史全柔開始寫盟約,另外又差人上酒。
劉備走了,他可以不用在繼續花大錢了。
關平一走,那賺錢的賭坊,他就有機會可以掌控。
如此一來,孫權覺得自己絕對是賺到了!
畢竟關平撐起來的那個賭坊,誰看誰眼紅。
就這,徐祚還沒有跟孫權說實話,他到底分了多少錢。
就已經刺激的孫權有些眼熱了,孫家畢竟是次等大族,家底當中沒有多厚。
而且軍隊繼承都是父死子繼,兄終弟及,将來那些老将麾下的士卒都屬于他們的子嗣,不屬于孫權。
孫權隻是想要有更多屬于自己的士卒。
兩人開始飲酒,沒過多久,孫權越喝越多,許久未曾覺得如此痛快了。
沒過一會,孫權大醉,被左右近人扶到了内室休息。
劉備也是晃晃悠悠的,但起身的時候,手裏依舊緊緊攥着竹簡。
“劉豫州還請慢些。”全柔攙扶着佯裝醉酒的劉備往外走。
對于今日之事,全柔并沒有聲張,就當是還了關平的人情。
畢竟賭坊的産業,足可以讓全家重新恢複一些實力,不在過得十分拮據。
實在是自己這個敗家兒子全琮,不僅散發了許多糧食。
那些慕名而來投奔他的人,一家老小都是吃着全家的糧食。
就算家底子厚,也禁不住成千上萬人的人吃馬嚼的。
想要好名聲,難道就不需要付出相應或者巨大的錢财嗎?
不可能的,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價。
全柔對于兒子自己做主靠上關平這條船,他還是有些不贊同的,直到兒子把那些馬蹄金拿到他眼前。
全柔才覺得搭上關平這條船,其實也不錯。
反正四大家族之一的朱家,才是大頭。
家族利益,自然要大于江東的利益。
全柔寫着竹簡的時候,也沒有說些什麽不對勁的話。
沒有長江上遊的控制權,江東還是有些不保險。
即使如今的江東水軍天下無敵,但總歸不是永遠無敵的。
“劉皇叔且慢一些,現在正值正午,天色還不算晚,來得及,一路順風!”
全柔小聲說了一句,随即松開劉備的臂膀站在門口拱手道:“劉豫州慢行。”
陳到接過酒醉的劉備,攙扶着他前行。
劉備回頭看了他一眼,不曉得他爲何會幫助自己,在寫盟約的時候,全程沒言語?
若是有人在旁邊稍微提一句,以孫權的性子,定然會在猶豫一陣,不會如此順利就簽訂了盟約。
拿到這份盟約,劉備就沒打算在留在江東,灌醉了孫權之後,他便想着要直接跑路了。
半個南郡到手了!
劉備收回注目禮,然後被陳到帶着衆人疾行。
“叔侄,立即派人前往賭坊去尋關平,讓他趕緊帶人到渡口,準備回公安。”
“喏。”陳到一歪頭,讓他去尋少将軍,自然有士卒離開。
“差人去驿館,尋公佑,讓他什麽都不要帶,即刻前往渡口。”
又有士卒直接走了,去聯系孫乾。
“差人回府衙去召集兄弟,渡口集合,等等。”
劉備想了想,又說道:“再與夫人說一聲,說我挂念幼子阿鬥。
吳侯勸我回公安看一看,問她随不随行,即刻出發前往渡口。”
“喏。”
吩咐完了之後,劉備才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有了那麽一絲輕松之色。
搞定了孫權,現在是要穩定孫尚香。
她若是不随行,對于劉備而言更好了,以後就少了一個内在的掣肘之人。
随着命令的進行,驿館内的孫乾率先得到了消息,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主公終于要準備走了,當即叫人,說要前往賭坊走一遭。
等到關平見到了門外的白耳精兵,附耳過去聽到這個消息後,面上冷冷的道:“你先在這等我。”
“喏。”
随即關平轉身上了樓,讓邢道榮立即把所有的親衛全都聚起來,順便去趙家把趙敏帶到渡口去。
“子魚,我們要回公安了,去把朱據全琮給我喊進來。”
“喏。”
周鲂斂去臉上的笑容,到了場子上喊來二人。
“關小将軍叫我等前來可是有事?”
全琮笑呵呵的抱拳問道。
對于這位财神爺,他可是喜歡的很。
“我要回公安了。”
關平透過窗口向外張望,還沒瞧見自家扛把子的身影呢。
“什麽?”
全琮是沒想到,關平會如此之快就走。
“關小将軍,這是爲何?”朱據面色也有些發急。
畢竟這三個月還不到呢,其餘各地的鋪子也剛剛開始。
三個月之後的營銷手段,讓他們的分紅在翻上一倍的計劃,還沒有實行開來呢。
“公安傳來消息,說我大伯父的兒子病了,好像還還病的不輕。
吳侯勸我大伯父回家看看幼子,我自是要跟随而回。”
關平歎了口氣說道:“爾等也是知道,我大伯父年近半百才有一子,若是阿鬥出事,荊州必會動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