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的艨艟依舊在漢水飛快的劃過,船上大多數人盼望着早一點到達江陵城外的江東大營。
至于關平親衛的艨艟,可是一點都趕不上人家的速度,被遠遠的甩在後面。
大都督的性命還處于危險當中,這個病急亂投醫找到的醫者,可不能在路上給耽擱了。
“關小将軍能不遠千裏奔走一趟,我替大都督先道一聲謝。”
“不用謝,我本意是不願來的。”
關平若無其事的瞥了窗外的景色,無論他們說什麽,一定要避免給周瑜瞧病。
關鍵是自己真的看不出來什麽毒。
魯肅也不管關平的話,順勢坐在關平的身側道:
“孫劉兩家乃是盟友,赤壁之戰一同擊敗了強敵曹操,關小将軍緣何會想謀害我家大都督!
這說不過去,隻有那曹操才會希望你我兩家互相争鬥,袁家舊事,我相信劉皇叔是不會忘記的。”
關平瞥了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邊的兩個人,笑了聲道:
“子敬先生未免有些一廂情願了,我是有理由的,而且可以說的過去。”
“哦?”魯肅捏着胡須看向關平:“還望關小将軍示下。”
“因爲我們也想要江陵城!”關平同樣看向魯肅:
“子敬先生,這個理由夠不夠充足,夠不夠合理?”
江東耗費如此人力物力攻打江陵城,如何能夠甘心送給劉備!
可南郡此時的地理位置異常重要,沒有南郡,如何能放心北上去攻打襄陽。
将來如何進兵益州?
而江陵對于江東同樣也重要,不僅僅是上面的兩點。
更重要的是有了江陵城,江東便可全據長江,避免了有人從上遊進攻江東的水路。
曹軍沒了江陵,他便沒有了再次進攻東吳的長江沿岸基地。
晉滅吳的準備工作,就是在長江上遊秘密造了許多大船,順流而下,擊潰東吳。
如今整個南方,明面上可就剩下了孫劉劉三家是有水軍。
曹操在赤壁一戰當中,損失的船隻超過千餘艘,文聘僅剩下的一點水軍,也栽在了劉備的手裏。
曹軍短時間内怕是沒有餘力在督造水軍了。
否則蔡家當今家主蔡烏也不會,隻是個挂名的荊州水軍大都督。
他先前手下的水軍,還沒有文聘多呢。
江陵城的重要性,對于孫劉兩家來說,都是自家社團在未來規劃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呵呵。”魯肅卻是笑着搖了搖頭道:“關小将軍的理由,充足但是并不合理。”
“哦?子敬先生就這麽信任我?”
“孫劉兩家劃分南郡,早早的就定下了計策,我相信劉皇叔與我家大都督并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若是劉皇叔想要通過你的手謀害大都督,定會被其他醫者尋到蛛絲馬迹,此等事情,劉皇叔絕不會做的。”
關平想了想,自己到底有沒有殺人于無形的法子?
大概是有的,就瞎幾把治,不給周瑜消毒,努力把大嘟嘟養病的地方,造就适合菌生存的狀态!
反正細菌很快就能繁衍到好幾代。
不過大都督他命不久矣,關平并不想要用這種下作手段。
細菌沒有顯微鏡,誰能瞧得出來!
現在的醫者大概是沒有這種概念的,隻能解釋爲邪氣入體。
這個法子關平保準他們看不出來,誰讓許多士卒也是死于這樣的創傷之下呢。
憑什麽大都督就不能死在這樣的傷口之下?
“就算是劉皇叔真的想要謀殺我家大都督,也不會用關小将軍親自動手,太容易落人口實了。
到時候劉皇叔爲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豈不會把關小将軍這把刀,給推出來向全天下謝罪!”
“呵,他又不是六老師。”
關平對于魯肅的言論有些驚了,這明顯是在質問六子他到底吃了幾碗粉的套路。
他甚至還回應了方才自己方才所言,是江東有些人是一把刀的話。
“子敬先生,若我真的做下了謀殺周公瑾之事,我大伯父定然不會把推出來謝罪的。
不爲别的,你要想清楚,殺了我,就等于他承認了。
所以就算我真的幹了,我也不會承認,他更不會向世人證明是我幹的!”
魯肅一時語塞,不承認誰也無可奈何。
但他相信以劉皇叔的名聲絕不會指使關平做出如此不恥之事。
總之,在魯肅眼裏,劉皇叔的人品是值得信任的!
而關雲長将軍的人品也是值得信任的,他爲人傲氣,定然不會示意兒子做出如此事情。
有他們兩人作保,魯肅緣何不會相信關平呢。
關平倒是不清楚魯肅的自信之處,随即笑了笑:
“子敬先生倒是有一點說對了,我還不屑借此下作手段殺了周公瑾。
大都督他一生征戰,定是想要馬革裹屍而還,不是病死于卧榻之上。
我倒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與大都督在戰場上相見,有他這個對手,一定是很棒的體驗。”
“關家小子倒是好戰。”黃蓋笑了一聲:“不過,年輕人還是不要好高骛遠。”
黃蓋的言外之意,你還不是我家大都督的對手。
“我是想說,作爲一名有志青年,我情願在戰場上與大都督打一場。
也不願意有人說我在暗中下毒手殺了他,這是對我的侮辱!”
“哈哈哈。”
黃蓋聽到這話,倒是更加放心,不愧是當世名将關雲長教導出來的,就是有這麽一股子傲氣!
“江陵城你我兩家如何劃分爲時尚早,還是等着把曹軍勢力趕出荊州再言。
更何況大都督他受傷之事,着實是讓人沒有想到,以後怕是不能親冒羽石了。”
“不管你們如何花言巧語寬慰我,但是讓我給大都督看病,真的是難爲人。
黃公覆老爺子,你們真的找錯人了,小子我可一點都不會什麽醫術,到了地方别怪我耍無賴。”
“哈哈,關家小子,就順從老夫不要在做無畏的掙紮了,我家大都督的病,你看定了。”
“對對對,看是看定了,就是治,可不一定。”
黃蓋瞥了一眼魚竿道:“看來是沒有想要自願上鈎的魚兒了。”
“姜太公的本事又不是誰都能有的。”
關平往後一躺,雙臂撐住身子,就這速度别看快,但真不至于讓自己暈船。
黃蓋則是從甲闆上拿下一杆長矛,用船上的繩子綁了,準備刺魚。
“我滴媽呀,黃老爺子這是要日下刺猹了嗎?”
船速不慢,在這種情況下能刺中江中的魚,關平覺得可能性不大,最爲關鍵的是并沒大魚越出水面。
“猹,那玩意水裏可沒有。”
黃蓋舉着長矛,盯着江面:“你若是不喜歡烤魚,我可以給你做成生脍。”
“千萬不用,我喜歡吃熟的,我可不想跟陳登一個死法。”
江東的艨艟依舊在飛速的前進,等到了漢陽縣附近,關平已經吃上了烤魚。
如今漢陽縣再也不是曹字與文字大旗,變成了劉字。
“也不知道我老嶽父說給我整點牛肉吃解解饞,這事到底有譜沒譜。”
關平啐了一口魚刺,瞥了一眼漢陽縣的城牆。
“文仲業身死,江夏郡大半都落入了劉琦公子的手裏,當真是名正言順。”
魯肅也是望着變換“大王旗”的漢陽縣說了一句。
“别說哎,黃公覆老将軍這烤魚的手藝,沒的說。”
關平卻是不理會這茬,自家社團扛把子才是如今荊州抗曹派名義上的領袖。
除了漢水,便入長江朔江而上後,艨艟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江東大營不遠處,許多曹軍士卒正在大聲喝罵周瑜是個膽小之人罷了罷了的。
總之現在你就是縮頭烏龜,有本事就出來跟爺爺打一場。
激将法,很常見的手段,可禁不住好使。
江東營寨當中,上到大将下到小卒,皆是心中慌慌。
赤壁之戰後,可以說大都督是他們的精神支柱。
是他帶領江東走出覆滅的危機,成功擊潰曹操的百萬大軍。
是他帶兵兵圍江陵城,之後取得了夷陵城大勝,打的曹軍不敢出城。
現在江東士卒的精神支柱竟然倒下了,而且生死不知。
衆多江東士卒心中有些期待,誰都知道大都督在養病。
可隻要大都督亮相,他們就有底氣敢殺出寨子,去與城外的曹軍拼殺。
有大都督在,絕不會受這種窩囊氣!
可是副都督程老将軍說,大都督需要靜養。
等傷勢好轉,定要叫外面的曹狗好看,現在隻需要堅守營寨即可。
對于副都督的話,衆人心中也是遵從的,可就是心裏不得勁。
他們更願意相信大都督,如果大都督他沒有親臨戰場,如何能被曹軍的暗箭給射到。
牛金騎在高頭大馬上,對着營寨内的周瑜大聲喝罵。
身後的曹軍士卒也在擂鼓鼓噪,以壯聲勢。
他們被江東士卒圍困在城中如此長的時間,連消息都被斷絕了,甚至他們把文聘父子的腦袋都給挂在旗槍上示衆。
結果,征南将軍再一次帶領他們走向了勝利,差一丁點就陣斬江東大都督周瑜。
周瑜自赤壁之戰後,可謂是名震天下。
若是能讓周瑜死于自己這支隊伍的手裏,那從此也能在袍澤當中讓人高看一眼。
曹軍士卒是憋足了勁的想要氣周瑜,聽聞在箭頭上塗了毒,若是周瑜被氣的急火攻心,說不定就死了!
此等結果,可當真是太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關平跳上了北岸,遠遠的就聽見了叫喊聲。
看來曹仁抓住了戰機,一直在挑釁叫嚣。
現在這個時候據寨不出,是正常的應對策略。
魯肅面色有些僵硬,随即引着關平往江東的中軍大帳走去。
等進了中軍大帳,關平就聞到一股強烈的藥味。
帳内的大将倒是不少,一副滿滿當當的樣子,在加上其他服侍的人進進出出。
關平點點頭,嗯,看病患現場這樣子,大都督他要想好,可真是難上加難喽。
都不用關平故意制造有菌環境,這幫人就能幫大都督給制造出來。
就好比一個猴子受傷了,許多前來關心他的猴子,皆是要來扒開他的傷口看一看,舔一舔,表示自己對他的關心。
然後這隻受傷的猴子,他不僅沒好,反倒傷勢越發的重,死了。
蘇飛自然是要過來打聲招呼,畢竟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周泰自打關平進來,就瞧見他了,隻是一直冷眼瞧着他。
“公覆與子敬回來了。”程普倒是穿過人群瞥見了躲在身後的關平道:
“真是把關家小子給請來了,快進去給大都督瞧瞧,張仲景神醫的徒弟都來了。”
不等呂蒙上前拒絕,便聽到一聲懶洋洋的聲線:“不去。”
這話當即讓帳中的衆人一愣,不給我們大都督治病你來做什麽!
“哎,關家小子,老夫的烤魚你也吃了,難不成想要賴賬不成?”
黃蓋須發皆張,瞪着關平,都要臨門一腳了,結果你還給我撂挑子了,這是人幹的事!
“關平,你憑什麽不給我家大都督治病!”周泰越過衆人瞪着眼睛道。
“哎,既然關小将軍不願爲大都督醫治,我們也就不勉強了,想來關小将軍是醫術不精。”
呂蒙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是關平他自己提的,那可太好了。
“他醫術不精?”
周泰倒是不樂意了,直接反駁道:“蘇飛那麽嚴重的傷勢,可是我親眼瞧見被他給治好的。
要是沒有他,你還能瞧見蘇飛他在這活蹦亂跳的嗎?”
蘇飛則是一臉尴尬的站在關平旁邊,大都督傷勢頗重,他怎麽會活蹦亂跳的呢。
“幼平,你勿要如此說,關小将軍他會什麽醫術啊。
他不想給大都督醫治,勿要勉強他,難道離開了張屠夫,我們就要吃帶毛的豬肉了!”
呂蒙着實沒有料到,現場所有人當中最應該恨關平不好的人,就是周泰,他怎麽能維護起關平來呢。
簡直不可思議!
“子明,我沒有說謊。”
周泰甕聲甕氣的道:“不信,你可以問問興霸,他會騙你嗎?”
甘甯在人群當中回過頭來,沖着呂蒙點了點頭。
呂蒙滿腦子的問号,這情況不對勁啊!
昨天是個什麽情況呢:上周五面試了一個北京來的老哥(也就是在報出來之前)昨天都下班了,但公司在開釘釘月度例會延遲到了7點多,等會議結束後,老哥突然就打電話說他發燒了,37度多,我就慌了,晚上去醫院做核酸檢測,護士說讓明天8,30來,我也不敢随便走,回公司又消毒了一遍,也不敢亂動,同事就地新買了副麻将,我跟他們在公司玩一宿,打發時間準備第二天去醫院,結果大哥早上打電話說他檢測是安全的!我日萬都29天了,就差一天!我尼瑪不僅心裏苦,心态都裂開了,擔驚受怕一晚上,還沒赢點小錢錢壓壓驚,好在虛驚一場,可心态着實爆炸,我得緩幾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