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陽縣漢軍的這番動作,頓時吓得一幫蠻兵有些心驚!
在岸邊的時候,他們也全都看見了那幫傷兵族人的樣子,大家都有相熟的人,相互打聽一下,就知道發生了何事。
有些士卒想着給他們報仇,有些人則是開始心裏發虛,連盤自能首領都死了,可見這次漢軍是何等的厲害!
但更多的蠻兵士卒還是不信邪的,想要追随大首領拿下益陽縣。
蠻王洛比柯在衆多大小首領的擁護下,策馬往前瞧了瞧,益陽縣城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三騎。
蠻将鍾自雷立刻策馬上前大喊道:“爾等誰是關平小兒?”
邢道榮自然驅馬上前,大吼道:“爾等蠻兵,我家将軍既已繞過爾等性命,還敢犯境!
莫不是以爲關平太守麾下第一猛将,我邢道榮的大斧,不利否?”
蠻将鍾自雷大吼道:“呸,那漢将,可敢與我打上一場,看看是我刀利,還是你的斧快?”
“你是何人,某從來不斬無名之鬼!”邢道榮拿着斧子大喝一聲。
“哼,就是你誘騙了盤自能,看我今日爲他複仇,殺!”鍾自雷大喊一聲直接揮刀而上。
铛。
兩人戰在一起。
關平以刀杵地,借機觀察對面的蠻将。
其中衆星拱月般的蠻将,大概就是他們的王:洛比柯。
頭上插着大概是什麽鳥的羽毛,身上倒是沒穿什麽護甲,脖子上挂着一串牙齒的項鏈,座下的戰馬倒是頗爲雄壯。
嗯,不僅是蠻王,其餘麾下士卒一幫人,少有穿鞋履之人。
在看其士卒,戰陣毫無章法,随意站在一塊,一看就是沒經過什麽正經八本的訓練,烏合之衆,全憑一股子勇氣。
沙摩柯騎着馬同樣在列,實在是有些不明白漢軍這出到底是打的什麽主意?
城中到底有沒有埋伏?
而蠻王洛比柯,則是期望自己的麾下的大将鍾自雷殺了漢将,鼓舞人心,如此,不管城内有沒有伏兵,沖進去的族人也會更多。
可是戰場上的二人打的是旗鼓相當,誰也沒有尋到誰的破綻。
“蠻王洛比柯可是來了?”關平大喊一聲。
“你是何人?”
洛比柯也是大喊一聲,看着對面那個全身裹在鐵甲裏,一副怕死的樣子。
“哈哈哈,說出吾名,吓汝一跳!
某乃大漢皇叔劉備劉玄德麾下,長沙郡太守關平是也!
洛比柯,你安敢興兵犯我境?”
“犯境?”洛比柯哈哈大笑數聲:“這自古以來就是我們的地盤,我來串門,關你何事?”
“呵呵!自古以來,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
“哈哈,笑話。”洛比柯大吼道:“我可不認什麽大漢皇叔!”
關平伸手大喝道:“天下十三州,自古以來皆是我大漢領土。
連你們栖身的五溪也是我大漢的地盤,爾等皆是我大漢的臣民,一句話,我大漢兵鋒所指,皆是漢土。
洛比柯,難不成你今日要反叛!”
“叛你又如何?”洛比柯大嚷,不屑的道。
關平突然笑了笑,洛比柯果然順着自己的話,往裏跳,承認他是大漢的臣民,今日要行的就是反叛之事!
有這個話頭就好,保準把他連帶五溪蠻人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順漢者生,叛漢者死!”關平單手握住青龍偃月刀笑道:“洛比柯,敢不敢應戰,與我一戰?”
一旁的蔡中立刻舉旗,城上的漢軍士卒大聲用蠻語喊着:“單挑,單挑!”
衆人蠻兵被漢軍帶了節奏,也大聲舉着銅劍鐵戟大聲喊着單挑,單挑!
洛比柯一聽城上的漢軍大喊着蠻語單挑這個詞,頓時有些惱怒,這個漢将着實狡猾。
在一聽自己的部下,也跟着大叫單挑,心中更是氣惱,可是一旦不應,那便是堕了自家的氣勢,毀了自己的威名。
铛。
鍾自雷攔住邢道榮的大斧,往後撤了幾步,大吼道:
“關平小兒,可敢與我一戰,若是連我都打不過,你不配挑戰我們的王!”
邢道榮拿着大斧子,瞪眼道:“呸,你的對手是我,若是想要挑戰我家少将軍,先砍了我!”
“邢将軍,且先退下。”
“喏!”
邢道榮果然從心往後撤了幾步。
關平策馬上前道:“吾觀汝等,皆是如土雞瓦狗,插标賣首爾。”
“好個小子,等我鍾自雷砍下你的腦袋,看看誰才是土雞瓦狗!”
“呵呵,想殺我?”
關平策馬持刀往前沖。
鍾自雷也是不甘示弱,直接舉刀打馬上前。
刷。
刀光閃過。
大好頭顱飛過一陣,掉落在地,無頭屍體随着戰馬的慣性,栽倒在了邢道榮面前。
當即吓得邢道榮一個激靈,要曉得這個蠻将跟自己打的可是不相上下,結果被少将軍一刀殺了。
那日在武陵郡的時候,少将軍若是想要殺了自己,那豈不是易如反掌?
蔡中更是吓了一跳,直到城牆上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才回過神來。
城牆上鼓聲越發的重了。
蠻王洛比柯眼睛眨了好幾下,實在是沒有料到自己麾下大将隻一回合就被漢将給斬殺了。
這一幕直接讓前面還在叫好單挑的五溪蠻兵停下了揮舞的手。
反倒是後面的蠻兵還在大聲叫好,爲己方大将助威。
隻是事情發生的過度突然,己方大将一下子就被砍死了,他們未曾想到會是這般。
邢道榮機械的轉過頭,看向同樣的發懵的蔡中,咽了下口水:“蔡将軍,我突然想起少将軍的一句話。”
“什麽話?”
蔡中雖然知道關平的武藝最近又有長進,可實在是沒有料到,隻一招便斬殺了敵軍蠻将。
想來關羽年歲大了之後,他兒子關平當真能接過關家勇武的大旗。
最爲關鍵的是關平此子還頗爲狡詐,讓人輕易摸不着脈搏。
這是蔡中最爲直觀的感覺,可他依舊覺得關平還在隐瞞什麽。
“少将軍說他曾經怕死,但是發現一個法子可以不死。”
“什麽法子可以不死?”
蔡中瞪着眼睛,難不成關平接收過仙人的指點?
“少将軍說把想殺他的人全給殺了,那他不就是等于不死了嗎?”邢道榮咕嘟咽了下口水。
“此言~當真是在理。”蔡中默然點頭,關平的境界實在是高!
自己當初聽過他說怕死,不想馬革裹屍,故而他的願望是讓對手馬革裹屍,成全他們的追求。
看看他的對手的下場,蔡中就知道關平說的不是鬧着玩的,心裏突然湧起一股子想法,當關平的狗,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以前是曹丞相的狗,可曹丞相他戰敗退出荊州了,照這樣發展下去,劉皇叔興許就能占據整個荊州。
高帝曰:夫獵,追殺獸兔者狗也,而發蹤指示獸處者人也。
今諸君徒能得走獸耳,功狗也。至如蕭何,發蹤指示,功人也。
後以“功狗”比喻殺敵立功的人,并無貶義。
關平一甩刀上的血迹,望着眼前這幫蠻兵笑道:“我還沒用力,他怎麽就倒下了,你說奇不奇怪?
還有誰?
敢與我一戰?”
如今搞清楚形勢的後排蠻兵,在前面族人的提醒,終究是停下烏龍事件,不再給關平叫好。
蠻王洛比柯正是不知道要如何接話,身側的一名小首領策馬而出大吼道:“漢将勿要張狂,看我來殺你!”
關平以刀指道:“我刀下不斬無名之鬼,你得出示你的身份證才行!”
蠻将雖然聽不懂關平中原話的意思,但是也大喊道:“吾乃盤自位,定要殺了你,爲我大哥報仇。”
蠻兵軍陣當中再次大聲叫好。
“爾皆蝼蟻之輩,吾何懼之!”
關平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名字,遂策馬上前。
“好!”
隊伍之中的蠻兵起哄爲自家大将助威。
“别喊了,鍾款款也死了!”
“啊!”隊伍之中的蠻兵摸摸自己腦門上的汗:“這是第幾個了?”
“第十七個!”
“不對,已經是第十八個了!”
關平在陣前,連斬五溪蠻人十八将,數個屍首分離,外加一些直接被砍死的。零零散散倒在地上。
有些蠻将身上竟然連皮甲都不穿,直接果着就上來了。
真以爲誰都能獲得許褚的buff嗎?
城牆上的漢軍士卒大聲叫嚷,有些人嗓子都啞了。
而城内的百姓,皆是聽到城牆上的助威似的的大喊,始終不見蠻人進入城内,或者是攻上城牆。
到底發生了何事,真叫人心急。
“他是盤能轉世!”
“盤能轉世?”
蠻兵當中,不少人都開始小聲議論這個漢将關平是盤能轉世。
盤能是他們族中的被祭祀的戰神,力大無窮,戰無不勝。
出征前,大王還帶領大家祭祀了戰神盤能。
可現在盤能竟然出現在漢軍當中,難道盤能不在眷顧族人了嗎?
蠻王洛比柯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十八個小首領以及自己的弟弟全都死在那個漢将的手中了。
城上的漢軍依舊在喊着單挑,而自己的族人也在大聲應和着單挑,這麽長時間了,就算是累,也能累死對面那個漢将了。
藍光光說啥也不上前,死的這十八個人,有好幾個能把他打趴下,現在他們都死了,自己上去也是白給。
沙摩柯同樣面色凝重,實在是沒有料到這個漢将如此勇武,其父關羽乃是天下第一名将,當真不是吹噓的。
要不然他兒子怎麽會如此厲害?
近前觀戰的蔡中邢道榮二将,皆是瞪着眼睛,嘴巴就沒合上過。
就連蔡中都忘了舉旗,因爲不用他在提醒,城牆上的士卒也都大聲喊着單挑。
他們的少将軍關平竟然連斬十八個蠻将,實在是不可思議。
“少将軍威武!”
新卒餘得水大聲喊着,都破音了,攥着拳頭心中興奮不已,什麽時候自己也能如少将軍這般勇猛?
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益陽縣根本就不是什麽關口,隻是一個低矮的小城罷了!
可早就該利用兵力優勢攻城的蠻兵,就這麽硬生生的被關平給拖得動彈不得。
蠻王洛比柯從沒有立即下令攻城,就已經落到了關平的戰争節奏。
此時關平渾身裹在鐵铠内,單手拽着缰繩,連斬十八人,累嗎?
其實關平一點都不累,體力好的很,甚至還想要大喊:我還要殺十八個蠻将。
聽說五溪蠻人的小首領也不少,今日正好讓你們以舊換新,給新的蠻王多留出些位置。
也給他一些空間,提拔支持他的人成爲五溪蠻人的各個小溪的新首領!
關平長舒一口氣,蠻王已經陷入了兩難的境界,爲了他的面子,一時半會可不會攻城。
就是不曉得他還會不會在派出蠻将,還是要親自應戰?
今日就要讓這幫五溪蠻人瞧瞧什麽叫做吉吉國王,開始亂殺了!
隻是斬了十八個蠻将,都沒有聽到沙摩柯的名,關平心中未免有些焦急。
皮制叫甲,鐵質叫铠。
皮甲最爲尋常,而鐵铠十分稀少。
就像是官渡之戰時,曹老闆曾言,袁老大軍中有上萬鐵铠,而他全軍上下僅能湊出二十副鐵铠。
鐵铠護身,黃須兒曹彰北征烏丸時,身中數箭,依舊沒什麽大礙,反倒是意氣風發,更是激發了他的勇武之心,帶頭沖陣。
铠甲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沉重,一般都是放在辎重車上。
宛城之事,就是流浪軍團扛把子張繡說辎重車太少,沒法子裝滿铠甲,特意請求曹老闆能夠讓其全軍披甲。
再得到曹老闆的允許後,張繡就率軍夜闖了曹營,偷襲了曹老闆,然後曹昂以及典韋等人身死。
而鐵胄(鐵帽子)二十五石以下的弓弩根本就射不進去。
在加上關平坐騎大黑馬乃是赤兔後代,馬力自然就比五溪蠻将坐下的戰馬好上許多。
關平坐在馬鞍上,唯一的不足點就是沒有給配上馬镫。
畢竟馬镫最早的實物是長沙西晉永甯二年(公元302年)出土的馬镫雛形,至于馬镫出現在西漢之前幾乎是推測。
就這麽一個全副武裝的騎兵戰将,面對一幫平日裏都不怎麽進行馬戰的蠻将,優勢那不是一般的大。
更不用說關平經曆過多少次頂級戰将的喂招,技術上的差距,他們憑什麽覺得能打得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