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衆将聽得丞相之言,皆是拱手稱喏,心中暗暗欣喜。
有仗打,就意味着有戰功。
實在是此次戰役,丞相可是說他最後一次征戰了,江東絕對能夠一鼓而下。
孫權不自量力爾。
就算劉備有威名又如何?
還不是在長坂坡的時候被丞相打的倉皇逃竄。
現在他想要聯合孫權一起反抗丞相,徒勞爾。
不趁着這個時候多撈些功勞,衆将怎麽才能有機會蔭封子孫?
曹操攥着拳頭道:“我們要一鼓作氣,順江東下,殺他個天翻地覆,爲朝廷平定叛亂。”
“喏。”
衆多将士轟然應聲,聲震屋檐。
蔡瑁聽到曹丞相如此飽含殺意的話,渾身打了個寒顫。
幸虧自己降了,成了曹丞相的人,可随即,他心底爆炸似的樂開了花。
攻占江東,那可不就是要靠着荊州水軍。
靠着荊州水軍,那就是靠着他蔡瑁呀!
這可是潑天的功勞!
過了這村,上哪還能找如此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自己這邊的時機去?
蔡瑁心想,孫權這是上趕着給自己送功勞來。
到時候定要斬下孫權的腦袋,作爲我蔡瑁的晉身之階!
投降曹操這步棋,是在劉表死後,他早就想好的,劉琦那個小子焉能服衆統領荊州抵抗丞相天軍?
更何況,劉琮更好被控制!
不選一個好控制的繼承荊州之主的位置,難不成等着劉琦翻盤把蔡家推入深淵。
至于孫權,也是仗着父兄基業才能執掌江東,與劉琮沒有什麽區别,主弱臣強,蔡瑁也是如此分析的。
如今降了曹丞相的計劃施展的如此順利,我蔡瑁定要更上一層樓,把蔡家的政治中心往曹丞相身上靠,也要去朝廷做高官。
地方官員都夢想着進入朝廷中樞,人之常情。
若是曹丞相他肯前進一步,我蔡瑁說不定也能有個從龍之功。
方才曹丞相下令殺個精光,蔡瑁是異常興奮。
正愁方才投效曹丞相,沒有什麽功勞傍身,孫權他死不死的來了。
至于劉備,蔡瑁早就想砍了他。
如今孫權劉備倆人湊在一塊,那鐵定是個死字!
老毒物太中大夫賈诩混在人群中,張了張嘴,又閉上。
曹操瞥了他一眼,揮手讓人全都下去準備,明日從江陵出兵。
“文和,你且留下,我有事于你相商。”
賈诩站在門口止住了腳步,反身往回走了兩步。
待到廳内之人全都出去了之後,曹操才開口道:“文和,你似乎有話要說。”
“明公,臣覺得自己并無話可說。”
賈诩恭敬的行禮道。
曹操一點都不在意。
你賈诩以爲你躲在人群中,某就看不到你了嗎?
沒用的!
曹操随即又躺在卧榻上,往嘴裏扔了個棗子:“文和,不要你覺得,我覺得你有話要說,廳中就剩下咱倆人,說說。”
賈诩擡了擡眼皮,往前走了一步也撿起一個棗子,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就說說?”
“說說,不妨事。”
曹操對于賈诩很是信任的,當初官渡之戰取得勝利,也有賈诩的一份謀劃。
隻是曹操感覺賈诩喜歡明哲保身,不太願意與同殿爲臣的人相互深交。
臣子爲人處世的方式各異,曹操也不好強加幹涉。
“明公,我認爲,我們應該養威持重,後圖江東。”
“噗。”曹操往一邊吐了吐棗核:“爲何?”
“明公昔日破袁紹,今日收服了荊州,威名遠揚,軍勢大漲,現如今利用荊州的富饒,收買士卒官吏,安撫百姓,讓其安居樂業,不思劉表等舊主,那便可不費一兵一卒,也能逼降江東。”
賈诩的意思很簡單,現如今丞相沒必要在冒險。
用他的策略,風險小,代價小,更爲穩妥,就是花費時間長。
士卒長時間從北方奔波到南方,又要渡江作戰,一點經驗全無。
甚至有些将領都暈船,更不用說普通士卒了。
而且有些士卒因爲水土不服,生病了,盡管人士稀少,但也都是問題。
莫不如大軍先在荊州休整,取得荊州民心的支持,在荊州站穩腳跟後,徐徐圖之。
畢竟人心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收買的到的。
這需要時間。
賈诩的策略就是穩,要苟住。
隻要在荊州站穩了腳跟,江東算什麽東西?
跳梁小醜爾。
箭懸而不發才最有威懾力!
到時候,荊州民心穩定,江東必然震動,他敢不投降嗎?
速戰速決才是孫權與劉備的策略。
論拖延,曹軍才不怕拖延。
當初官渡之戰時,若是袁紹一直拖延,最先垮掉的肯定是丞相。
賈诩擡起頭,可現如今,丞相到了袁紹這種北方霸主的地位,爲何也變得與袁紹一樣了?
曹操坐起身,伸手從矮桌上捏起一顆棗子,扔進嘴裏。
賈诩的策略是穩,但此時一點不符合曹操的口味。
曹丞相現在要的是浪起來,不是苟!
“噗。”
曹操再次吐出棗核,拍拍手,瞥了一眼賈诩道:
“文和,此次震懾江東的機會難得,我要趁着不費一兵一卒的威勢,再借助江東主降派的力量,一鼓而下,如此方可獲得重大戰果,所以我才會決心進攻江東。
本想着若孫權投降,定會殺了劉備乞降,成爲劉琮第二,可他竟然敢抵抗朝廷天軍,那就滅了他!”
“明公,可不要忘了當初官渡之戰,袁紹是如何敗給丞相的!”
賈诩覺得還是要再勸谏一次,若是不成,那就與他無關,也不在勸谏。
提醒也提過了,但曹操不聽,這就怪不到我賈诩身上。
賈诩更不會搞什麽以死進谏的戲碼。
誰死在前面都可以,隻要他賈诩不死,那就行了。
“哈哈哈哈。”
曹操放聲大笑,接連指着賈诩笑的說不出話來。
“丞相緣何大笑?”
賈诩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
丞相喜歡大笑,這是衆所周知的,隻是原因各不相同,所以賈诩才有一問。
曹操撿起一顆棗子,扔進嘴裏:“我爲何發笑?你不知?”
“請明公示下,臣确實不知。”
“袁紹袁本初他也能與我相比?”曹操哼哧了一聲:“他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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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