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借着燈光瞥了一眼。
确信無疑。
門被人動過了。
魯肅與諸葛亮在外面等着自己的時候,關平随手把門留了縫隙。
可現在。
門關的很嚴實。
這招可是關平新學的,記憶猶新。
“怎麽?”諸葛亮面色嚴肅。
“我有點餓。”
關平握着環首刀:
“軍師,出去一大圈。
周瑜那厮都沒管飯,光給灌水飽。
太小氣了。
連小喬都不叫出來給跳個舞助助興。
要不去找館丞看看有飯吃嗎?
出使江東,也不能餓咱們?”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也有些餓了。”
諸葛亮從善如流。
并沒有搭理關平上面的胡言亂語。
主動看人家侍妾,這事實在不是君子能幹的事情。
關于生死危險的判斷。
諸葛亮自認爲不如關平有經驗。
就長坂坡那場面,可不是誰都能安然無恙的逃出來。
散布在江東的北地諜子,不知道有多少。
孫贲就算行動,如果沒有一網打盡,也該打草驚蛇。
二人來江東的消息,說不定就被傳到曹操那裏了。
不過諸葛亮并不擔心消息走露。
曹操巴不得孫劉兩家能夠合兵一處。
他好聚而殲之。
免得他在分心。
曹操知道這條消息隻存在于是多一天還少一天罷了。
關平敲了敲館丞的門。
房間裏的青銅油燈重新照亮屋子。
露出一個人影。
過了一會,館丞扶着帽子不耐煩的出來。
“何事?”
“房間沒油了,勞煩派個人進去添些燈油。”關平打着哈欠道。
館丞擡眼瞥了一眼打着哈欠的關平。
“知道了。”
館丞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轉身回屋拿燈油。
要不是他們蒙騙主公。
江東說不定就會降了!
現如今戰亂又起。
說不得自家子侄就要上戰場,最後江東還是一敗塗地。
上面有人給驿館館丞暗示過。
不要侍候的太好。
趁早讓他們滾蛋。
絕不能讓劉備拉着主公下水!
諸葛亮有些緊張,此等生死大事,竟然沒有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感覺,是如此的不妙。
第一是在當陽縣的時候,主公不聽自己的勸谏,放棄百姓先行逃走。
時刻要提防曹操來襲。
這是第二次。
看關平的言行,屋中怕是有埋伏。
可周遭有沒有多少江東士卒。
除了看門的兩個,諸葛亮就沒看見館驿有别的兵丁。
身邊更沒有另外的自己人,諸葛亮隻能相信關平。
“定國,是否有危險?”
“軍師一會且在館丞房間稍待。
隻要有人進去探路,我就能看出來自己能不能應付。”關平輕聲說了一句。
“定國,不可冒險。”諸葛亮拽着關平的胳膊:“外面還有兩個兵丁。”
“叫他們反倒會打草驚蛇,與他獨自進去探路區别不大。”
關平指了指屋中的館丞,掙脫諸葛亮的手:
“軍師放心,我怕死的很。
事不可爲便會逃走,倒是軍師要小心藏好。
興許是我猜錯了。”
諸葛亮頓時明白過來。
關平是想要自己遠離危險。
若事不可爲,他就要引誘人追擊他。
讓自己遠離危險。
當初把關平一同帶來江東的時候,就是覺得他在長坂坡表現的不錯。
而且主公要實現自己的隆中對,需要一上将鎮守荊州,必定是關羽。
關平作爲關羽嫡子,他熟悉江東的優勢劣勢,更是對将來鎮守荊州是有益的。
諸葛亮想起當初出使江東前,笑稱說讨關平做個護衛。
沒想到,今日竟然真的一語成真。
“定國,其實我也學過劍術。”
關平:???
“真的。”諸葛亮捏着羽扇認真的點頭。
在告訴關平,他可以的。
“軍師,夜深了,餓了就自己去夥房找點吃的,館丞就一個人,分身乏術。”
關平往旁邊錯開。離諸葛亮一步遠。
君子六藝。
徐庶也好劍術。
想必諸葛亮也學過,隻是一直沒有出手的機會。
誰讓他天天拿着他媳婦給做的鵝毛羽扇放嘴炮殺人,讓人忽略了他會劍術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關平打算,能戰就戰。
不能戰,就先跑。
出來混社團,最重要的就是要從心!
諸葛軍師在一旁,肯定不方便關平的判斷。
萬一他拿劍上了。
諸葛軍師出師未捷身先死,上哪說理去。
到時候人多勢衆,諸葛亮上了。
關平上不上?
以多欺少。
這事,關平挺擅長的。
若是以少打多。
就目前自身的情況,手上的動作會了,可腦子跟不上。
難免會照顧不到旁人。
自打關平長坂坡出來都是肌肉記憶,關平自己腦子裏沒多少臨陣經驗。
在長坂坡,一個是趙雲在側,豪氣頓生。
二那真是個死地,不拼死真的會死在那。
當時根本就不允許七想八想。
等回去的時候,要多跟老爹關羽學習傳說中的春秋三十六斬,還是八十一斬。
關平都沒學完一套呢。
保命的功夫。
回去一定要勤學苦練。
最重要的是,關平就帶了一把環首刀。
要是給了諸葛亮,自己用什麽?
相比于諸葛亮說他會用劍,關平更相信自己手裏握的刀。
館丞左手拿着燈油,右手舉着陶燈。
聽到關平的話,館丞點點頭,倒是個識趣的人。
關平給了諸葛亮一個眼神,獨自握着環首刀跟在館丞後面,并不說話。
諸葛亮見關平離開,立刻進入館丞的房間,尋找有沒有劍或者刀。
油燈的光亮因爲走動,飄忽不定,忽明忽暗。
館丞也懶得說話。
能起身給他們添燈油已經算盡職盡責的。
這兩個人,最好明天就滾。
關平并在不意館丞在想些什麽。
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驿館之中的守衛兵丁如此少。
是孫權沒有料到會出事?
還是覺得沒有人會來挑事?
房門就在眼前。
館丞回頭看了一眼黑暗中的關平。
見他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腳下也沒客氣。
像是在示威的模樣,直接一腳踢開了房門。
哐當。
房門被踹開。
關平在黑暗中緩慢的抽出環首刀。
驿館鼻孔哼了一聲,擡腳往裏走。
嗡!
弓弦響動的聲音,從屋子裏傳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