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叔父你現在麾下的士卒不過千。
好不容易攢下的家底,在方才的一戰之中幾乎全都賠進去了。
即使咱們兩個兵合一處,對抗曹操,也沒有太大的希望。
這種話,劉琦自然不會輕易說出口,隻是對于己方勢力兵力上的弱勢表示了擔憂。
畢竟,曹操能占領整個北方,手下的騎兵,步兵都是精銳的很。
唯一的優勢是曹操手裏沒有嫡系水軍。
荊州水軍的戰力不俗,劉琦是知道的。
黃祖能與江東水軍打的不相上下,證明荊州水軍也不是慫貨。
而黃祖在逃脫途中身死,被江東水軍攻破之前,也是讓周瑜都撓頭了一陣,強攻損失慘重。
在淩統和董襲立功後,砍了黃祖的得力手下,群龍無首,江東水軍這才成功上岸,有機會砍了黃祖。
從側面證明了,荊州水軍的戰鬥力。
當然了,如果黃祖不死,那劉琦現在也不可能掌握江夏等地方。
基于此,即使江夏等地被江東水軍攻破,面對荊州的壓力,也隻能退去。
更何況,荊州水軍的數量是遠超江東孫權部的,内部又有山越時不時的搞事情,他不敢全面與荊州軍開戰。
幹掉黃祖,報了仇,也算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鼓舞了江東士卒的士氣,達到目的就退卻了。
劉琦暗暗歎了口氣。
荊州在自家父親的治理下越發的富庶,天下名人也喜歡居住在荊州。
現在劉琮這個弟弟,把富庶的荊州拱手相讓。
吞并荊州,曹操的實力越發的強橫。
若是荊州水軍被曹操所用,那己方勢力的優勢被進一步壓縮了。
這一切本來都該是自己的!
聽完劉琦的抱怨,劉備自然是安慰一番。
劉琦他爹才剛死了沒多久,這個嫡長子沒有繼承荊州之地也就罷了,偏偏他二弟還把荊州連人帶地打包送給曹操了。
這不是敗家子又是什麽呢!
現在誰都曉得當今天子是個擺設,是曹操手中的傀儡。
否則荊州之主的位置也不會父死子繼。
荊州可是我劉琦的财産,我除了繼承了兩萬多點的人馬,在加上長江以南原黃祖的幾個縣,其他可都沒摸着。
最重要的是,現在這種情況,連這點家底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劉琦他能不急嘛!
我好慘啊!
越說越委屈,劉琦忍不住又開始嘤嘤嘤。
實在是有感而發,悲從心中來。
本來以爲能擁有一切,可現如今,怕是連立足之地都保不住了。
對于劉琦的哭訴,劉備陣營的文臣武将倒是頗爲不耐。
自家主公哭,是哭自己不能立刻匡扶漢室,誅殺曹賊,救出天子之事。
可從來沒有言過放棄。
反觀劉琦呢,未戰先怯,還是哭訴自己不能繼承荊州之地,痛罵弟弟劉琮沒有守護先祖基業。
關羽跪坐在一旁,摸着長髯并不作聲,如今大哥兵弱,想要抵抗曹操,還需劉琦麾下兵力相助。
張飛張三爺也是心煩意燥,哭哭哭,能解決甚麽事情。
對于大哥以前的哭訴,張飛也是不耐煩的,更何況還是劉琦。
“劉琦公子且先止住悲傷。”簡雍伸着傷腿,靠在憑幾上瞧見張三爺臉色又變得難看,急忙開口:“如今還是先守住立足之地,緩緩圖之。”
“報。”
“何事?”劉備應了一聲。
“禀主公。”傳信士卒半跪在地上抱拳道:“少将軍關平詢問劉琦公子船上是否有酒,說是要給傷重士卒飲酒,詢問派遣軍醫之事。”
“傷重士卒飲酒?”劉備猛的站起來,開口道:“何狀?”
“高熱!”
一聽這話,在場的人全都是了然于胸,戰場之上,立刻戰死的人在少數,多是受傷而死的士卒。
能跟随劉備從數萬曹軍之中闖出來的無一不是精兵強将,運氣也是不錯。
若沒有死在戰場上,好不容易安全了卻被傷病帶走,當真是時運不佳。
更何況還是高熱,這說明傷口就要發膿,離死不遠了。
臨死前想要喝酒,焉能不滿足!
劉琦急忙擦了擦眼淚,開口道:“來人,快帶着好酒與軍醫随傳令兵一同前往關平那裏。”
“喏。”
劉備以拳擊掌,這些士卒可都是自己真正的嫡系啊!
昨夜一戰,便是陳到率領的護衛死死的護住了自己,這些丹陽士卒的老底子可又沒剩下多少了。
都是白毦精兵的前身。
關平差人把傷者擡到鬥艦的開闊地段來,幫忙止住了血。
在一摸額頭真是的發燒了。
丫的不會是傷口要感染了,這麽快?
關平有些撓頭,沒有抗生素,傷口萬一感染要怎麽做?
行軍打仗,這不僅關乎着士卒,還關乎着自己将來的小命。
大家都是一體的!
基于此,關平隻曉得高度酒精是可以消毒的。
可目前這條件水準,釀出來的酒度數不高,給人進行物理降溫還是能行的。
若是殺菌怕是不理想。
生理鹽水!
往傷口上撒鹽?
關平搖搖頭,肯定不行的。
更何況如今的鹽疙瘩提煉不出,黃了吧唧的,更是夾雜着其他物質,沒法子用。
這不是救人是,害人!
一輛走舸快速的劃來,靠在一旁,被士卒拖拽上來。
軍醫背着草藥箱子急忙往上走來,身後跟着幾個士卒,抱着兩甕好酒。
王喜面色蒼白,顯然是有些失血過多,又有些發熱。
即使身上蓋着兩床被子。
關平摸了摸被子,棉花大概是宋後才普及開來的,現如今也就是蘆葦柳絮木棉做内充,外面是葛布,又厚又重。
旁邊兩個吊鍋裏燃着火。
不過如今也隻有如此條件了!
噔噔蹬。
軍醫快速的上到頂層,衆多士卒急忙讓開一條路,軍醫在軍中是相當受尊敬的。
行軍打仗,誰還不受傷啊!
“少将軍,軍醫來了。”
軍醫一來,立刻放下藥箱,蹲在一旁,先是摸了摸士卒的腦門,掰開他的嘴看了看舌頭,又開始診脈。
過了一會,軍醫方才把士卒的胳膊放進被子裏,摸着胡須道:“乃是風寒入體!”
“風寒入體?”
關平倒是松了一口氣,就是小感冒。
“不過,如今失血過多,身體孱弱,怕是不好撐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