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兇戾森林,獨眼山魈帶着我一路前行,在遠遠看見一座高大府邸的時候停了下來。
我一看那府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太大了!
一座王府,竟然修的像宮殿似的,占地隻怕足有十幾畝,密密麻麻一大片房子,主殿更是高達三層。
在整座王府之上,黑氣升騰,煙霧缭繞,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地方。
“我隻能帶你到這裏了,等下我替你引開門口的亡靈守衛,你就可以進去了。”
獨眼山魈的獨目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點複雜,有一絲期待,也有一絲敬畏,還有一絲恐慌。
“你還沒告訴我,我要幫你殺誰?”
“王府的大總管!”
“你跟他怎麽結的仇?”
獨眼山魈一眨眼,我腦海之中立即出現了兩幅簡單的畫面。
一個年輕小厮,看穿着模樣,像是個下人,被幾個守衛綁在樹上,一棍又一棍的打着,渾身骨頭盡碎也沒停手,一直打到斷氣。
一個滿面陰霾的山羊胡子,在自己房間裏擺弄着一串珍珠項鏈,顆顆又圓又大,直如彈子大小。
“我之前得罪過大總管,他自己偷了夫人的珍珠項鏈,誣陷是我偷的,将我活活打死,我怨氣難消,化身山魈,卻依舊進不了王府,報不了仇,隻能指望你了。”
“你進入王府之後,一直往後,過了主殿就是一片桃花林,桃花林盡頭,有一個山洞,叫水月洞天,大總管就守在水月洞天的入口處。”
“你要小心一點,大總管很有手段的,尤其要注意他那個算盤。”
我點了點頭。
“現在送你轉生,還是等我殺了大總管出來之後,再送你轉生?”
“你就這麽有把握?”
我沒說話,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還是等等,大總管一死,我能感應得到,等你出來之後,再給我轉生。”
說到這裏,獨目又看了我一眼。
“如果你出不來,可有什麽需要我轉達的?”
“不需要!我一定出得來!你去替我引開門口的亡靈守衛吧!”
一句話說完,我轉身就走向王府,性格有所轉變之後,我也越來越不喜多話。
那獨眼山魈也沒多說什麽,身形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直奔王府,我身形一閃,隐藏了起來。
片刻之後,獨眼山魈狂奔而回,身後跟着一隊骷髅,那些骷髅手裏還拿着武器,一邊追着獨眼山魈,一邊揮舞着,應該就是所謂的亡靈守衛。
骷髅從我身邊一過去,我就快速潛行,王府門口已經沒了守衛,我直接閃身而進。
王府之内空空蕩蕩,畢竟早就成了亡靈盤踞之地,但從建築上,依稀能看出昔日的繁華。
但爲了小心起見,我還是悄悄潛行到了牆根之下,在牆壁的陰影裏悄然移動。
我的目标是左邊的一排廂房,我可沒忘了小傾心所說的,兩邊廂房裏都有好東西!
當然,我也沒忘了廂房裏都有身穿盔甲的王府守衛,墨阙劍已經抓在了手中。
這墨阙劍傅白衣并沒有收回去,他不提我當然也不提。
眨眼間到了第一間廂房門口,我伸左手輕輕敲了兩下門,右手墨阙劍已經準備好。
門一開,我一劍刺出。
墨阙劍刺豆腐一般刺入那王府守衛的胸前,連聲都沒吭就已經灰飛煙滅,至于我之前所擔心的盔甲問題,完全可以忽視。
我閃身而進,在廂房内搜尋了一番,搜到一串珠寶,雖然價值不菲,但對我來說,卻沒有什麽吸引力,要知道我現在可是聚了全城之财。
迅速轉移到第二個廂房,如法炮制,殺了王府守衛,又搜到一些貴重的珠寶細軟,我這才知道小傾心所說的不錯的東西,竟然真的隻是不錯而已。
我沒有在搜刮下去,而是直奔主殿。
主殿高達三層,琉璃瓦、飛挑檐,屋頂左右各有一個嘲風,四個飛檐角下挂着宮燈,門前一排八根朱紅抱柱,正門橫開四扇,光從外觀看,就甚是恢弘。
到了主殿門口,我往裏一看,頓時一愣,門内站立着數十個雕像,有文臣,有武将,個個神态逼真,栩栩如生,分兩排站列,看上去甚是恭敬隻是全都雙目緊閉。
在這群文武官員的前方,是一張巨大的椅子,椅子是青銅制作,刷了金漆,足有三米長,上面雕有雲鶴紋,看上去甚是氣派。
椅子上端坐一人,金盔金甲,腰懸長劍,五绺長須,面如重棗,雙目緊閉,端的是好威風,不過也是雕像而已。
我見是一群雕像,倒也沒在意,直接進入大殿,四處搜尋了起來,但讓我失望的是,偌大的大殿,除了一些擺設,和那數十具雕像,竟然也沒什麽值得搜刮的。
我正要離開,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小友既有機緣進入王府,爲何不看看再走?”
我頓時一愣,脫口驚呼。
“誰?”
話剛落音,端坐在那巨大的椅子上的金甲人陡然雙目一睜,兩道寒光頓起,死死盯在我的身上。
随即那金甲人騰的一下站起身來,一伸手,腰間長劍已經抽出,對着殿下那群文武一揮,高聲大喊。
“醒來!”
那群文武官員的雕像瞬間一起睜開雙眼,齊齊對着那金甲人躬身行禮。
“參見吾王,吾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那金甲人一揮手。
“衆卿平身!”
“傳聞滄州城内,出現一道長,可上天攬月,入海騎龍,與天宮群仙飲酒吟唱,還可請群仙下凡,可有此事?”
文武群臣之中,有一人站了出來,對那金甲人一行禮。
“确有此事,道長名爲水月真人,此時已在殿後候召。”
那金甲人一點頭。
“召!”
外面立即響起王府守衛的呼喊聲。
“召水月真人進殿!”
随即從大殿之外,進來一道士,白面無須,細長眼,高鼻梁,薄唇白牙,身形高挑削瘦,身穿八卦道衣,懷抱拂塵,入殿跪在那金甲人面前行禮。
整個過程,所有人好像都沒看見,就像我完全不存在似的。
我呆立當場,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