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滿是粉色裝飾的房間,粉色的紗帳、粉色的流蘇、粉色的被單,粉色的枕頭,粉色的地闆,粉色的牆壁,就連其中家具,也無一例外全是粉色的,充滿了少女心。
我上身完全赤裸,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穿了條病号的褲子,也不知道誰給我換的。
随即我一眼就看到了靜靜的守在門口的小善。
一襲紅衣,粉嫩可愛的模樣,卻冷着一張臉,宛如寒冬。
像一座小山一樣的大惡,站在門外,手裏抓着碗口粗的一條火赤練,低垂着腦袋,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正被小善訓斥着。
“你說你還能幹點什麽?我讓你去抓點活寶回來給他補補身子,你這幾天都抓了些什麽玩意?”
“頭一天你抓了個三百年的穿山甲,那玩意都有了妖性,根本不能用,你自己吃了。”
“第二天不錯,帶回來一根老山參,年份雖然隻有百十年,但畢竟也是地寶。”
“第三天你抓了個黃皮子,第四天是個大蠍子,第五天你把狐媚子都帶了回來,第六天一條烙鐵頭,今天你又帶回來一條火赤練,你想幹嗎?”
“這些玩意能給他吃嗎?我看你就是自己想吃,你除了吃還能做點正事不?”
大惡手捏着火赤練,嘿嘿的憨笑着,被小善訓斥的像個孫子似的,也不敢回嘴。
我忍不住啞然失笑,揚聲喊道。
“小善,我已經好了,不用訓斥大惡了。”
小善一轉頭,鼻子裏冷哼了一聲,轉身飄到我身邊,不再訓斥。
大惡則張開血盆大口,呵呵一笑。
“小老闆兒,你好了就好了嘛!小善說跟着你有好吃的,果然沒說錯,這幾天我可吃了不少好東西。”
說着話,一擡手,一口咬住那條火赤練,卡擦卡擦一頓猛嚼,給吃了個幹幹淨淨。
小善氣的臉色發白。
“滾遠點,我不叫你不許來,蠢貨!”
大惡笑呵呵的點點頭,轉身從門口消失,估計又藏匿與暗處了。
我看了看小善,笑了笑。
“我昏迷了幾天?”
“算上今天,七天!”
“我上次入定,也是七天,看來這次入定沒能突破。”
“七天已經很不錯了,世上所謂大修,隻怕連三天都達不到。”
“謝謝這七天裏你們倆一直保護我,大惡生性憨直,反應遲鈍,你不要老是罵他。”
“習慣了,自從我們倆跟了魔尊,這一千多年來,一直這樣罵他,而且他也是賤皮,我要一天不罵他幾句,他就難受。”
既然這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我也不再過問,四處打量了一下房間。
“這是哪裏?”
“周家!當時你昏過去了,周家人将你擡來了這裏,這裏是周青竹的卧室,那小妮子對你有意思,硬要将你放在她房間裏。”
“不過你另外那個媳婦蘇蘭,沒給她機會,前三天都是蘇蘭在照顧你,包括你的衣服,都是她換的。”
“蘇蘭那女人有點厚臉皮,第四天趁你昏迷的時候想占你便宜,我給攆走了,後來就沒許她們再進來。”
“這四天,蘇蘭來了四十多次,周青竹來了十幾次,有幾次還是偷偷摸摸跟在蘇蘭後面來的,這兩個女人都想盡各種辦法想混進來,都被我擋了。”
“孟家少爺來過一次,和蘇家少爺一起來的,孟家少爺倒是沉得住氣,我告訴他我在守護着你,他帶着蘇少爺掉頭就走,隻是讓那個司機随時跟他聯系。”
“其間周二少來過幾次,周老爺子也來一次,那個黃令南也想幫你,但我都沒讓進門。”
我點了點頭。
“謝謝!”
“應該的,你現在是我和大惡的老闆。”
“你現在也好了,我不适宜再出現,先走了,你再遇到什麽危險,希望不要再逞強。”
一句話說完,小善就地一轉,一道紅光一閃,也消失不見。
我看着小善消失的地方,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我腦海裏那聲音告訴過我,不要和大惡小善走得太近,可我覺得大惡小善真的很好。
小善看着冷冰冰的,但對我卻極其維護,雖然和我相見的次數也不多,相處的時間也不長,可我還是忍不住生了親近之心,就像是自家的小妹妹,雖然她實際上已經存在一千多年了,比我的歲數大的多得多。
大惡雖然看着兇惡恐怖,但生性憨直,這種人,肯定不會是什麽真正的惡人,當然,搶他食物可能會犯他大忌諱。
如果将來我真的要和九幽一戰,大惡小善我一定得想辦法妥善處理,盡量不要把他們倆卷入其中。
剛想到這裏,門外忽然響起了蘇蘭的聲音。
“森!你醒了!你沒事了!”
随着悅耳的女子驚喜聲,蘇蘭已經風一般的沖了進來,一下就撲進了我的懷裏。
瞬間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
頭發飄散着香氣,在我下巴撩撥,略顯憔悴的俏臉緊緊的貼在我寬闊的胸膛上,一雙玉臂環抱着我的腰,再也不肯松開,胸前兩團柔軟緊貼着我,兩滴清淚打濕了我的胸膛。
上次我入定七天,她并沒有親眼看見,隻是知道我進了房間就沒出來。
而這一次,我昏迷的時候,她可是親眼看見的,當時我被那碩鼠攻擊,一頭一臉的血,又昏迷不醒,她自然擔心。
蘇蘭原先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溫室花朵,被蘇家保護的從來不知道兇險爲何物,直到遇見了我。
短短幾天,蘇蘭明顯憔悴了許多。
我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伸手将蘇蘭攬在懷中。
最難消受美人恩!
這一刻,我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既然已經沾上了因果,那就随緣吧!有時候紅塵煉心,不一定隻能逃避。
蘇蘭和我,注定有一場緣分,那就随遇而安好了,隻希望在未來,我能不負如來不負卿。
至于爺爺給我定下的娃娃親,就像蘇蘭說的,這都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會有這麽可笑的事情,明年我去解除了婚約就是。
至于爺爺有什麽安排,都随緣好了,我相信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并不是娃娃親,而是那個前世與我一同粉身碎骨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