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長清哭笑不得:“什麽叫我的蛋裂了?明明是你的蛋。”
“才不是~這蛋是你拿的。”
“是你唆使我拿的。”
“哼,我說你就聽呀?”
“那不然?男人的優秀傳統不就是聽老婆話麽?”
“噗嗤……”
栗子香笑得花枝亂顫,湊上前捏住牧長清臉頰,狡黠道,“此話當真?”
後者連連點頭:“必須真。”
“好~那你現在說一句‘我蛋裂了’~”
“……”
空蕩且高聳的四方涼亭裏立即響起陣陣嬉鬧聲,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追逐。
直到……
咔嚓——
一聲脆響傳來,二人動作同時停下。
牧長清眉頭輕挑,緊盯着栗子香的狐尾。
下一秒,越來越多的裂聲出現,連綿不絕,甚至還從毛發間竄出了紅色火苗。
小白狐大驚失色,吓得尖叫,趕緊将鷹蛋放在地上,而後滿臉心疼抱着毛茸茸的尾巴仔細檢查。
還好,帝景前輩的火焰有靈,不會傷及無辜,白毛好好的,也不燙。
于是她便重新看向鷹蛋。
直覺告訴她,這隻四品玄蒼鷹的蛋已經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不說改變種族,至少會變異,外表可能和正常玄蒼鷹有較大出入。
至于天資嘛,想來是不會低的,畢竟這是帝景前輩,堂堂應龍賜予的無上機緣,豈能差咯?
思考間,蛋殼表面的裂痕越來越多,紅火與紅光自縫隙乍現,将整個涼亭映照得仿佛着火了似的。
附近星辰河裏,一條會飛的大魚躍出河面,張嘴便要噴水,卻被牧長清一個念頭阻止,晃晃翅膀,重回水中。
“長清,你覺得蛋裏會出來個什麽東西呀?”栗子香輕輕撞肩。
牧長清也撞撞她:“鷹呗,總不能變成鳳凰。”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在鷹的基礎上會不會發生什麽變化?”
“這個……可能會帶有赤火吧,再多我也想不出,反正馬上就能見到了,不急。”
“也是~”
栗子香甜甜微笑,兩手挽上牧長清胳膊,小臉貼緊,眼睛一眨不眨盯住鷹蛋。
約莫兩分鍾後,已經燒得通紅的蛋殼終于承受不住,左側某片蛋殼碎片率先脫落,接着就像産生了多米諾骨牌效應似的,其他蛋殼碎片也紛紛掉在地上。
前後不消三秒鍾便掉了個一幹二淨。
呈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團紅色火焰,火焰正自外向内回縮,并逐漸勾勒出裏頭生命的形狀。
牧長清下意識彎腰低頭,試圖看得更清楚。
“這是……頭吧?”他喃喃道。
“嗯,看起來腦袋上多了一簇翎毛,乃正常玄蒼鷹所沒有的,它果然變異了。”
“翅膀呢?殘疾?”
“……”
栗子香忍不住看傻子似的看他,“真笨,翅膀此刻當然是合攏貼身的呀!”
“咳,也對。”
牧長清撓撓頭,轉而看向尾部。
正常玄蒼鷹的尾部翎羽短且寬,而眼下這隻從輪廓看不像翎羽,有點兒細長,表面似乎還飄着一長串毛毛。
很眼熟。
二人對視,皺眉思索。
頓了頓,牧長清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難道是龍尾?”
“我也覺得像,帝景前輩的尾巴上方就是長着一排毛發的。”
“那該叫它什麽?這已經算全新種族了。”
“唔……鷹龍?”
栗子香歪頭琢磨。
“龍鷹吧,鷹龍諧音應龍,有碰瓷之嫌。”
“可它是鷹呀,鷹就該在前面。”
“無所謂,名字而已,小事。”
“才不是小事!”
小白狐不知怎的忽然固執了起來。
将牧長清轉過身,認真道:“你想想,等以後我們給寶寶取名,你是覺得叫牧水果好聽,還是水果牧好聽?”
“……”
都不好聽。
但他不敢說,隻能附和道:“言之有理,那就叫鷹龍吧。”
“這才對嘛~小名就交給長清起了。”
“嗯,我回頭想想。”
思考間,火焰越來越少,越來越貼身,最終在一陣閃耀中徹底隐入毛發内,展現出真姿。
這是一隻主體長約三十厘米,尾巴長十五厘米的小鷹。
眼睛尚未睜開,翅膀緊貼身子,體毛主要以灰黑色爲主,但腦袋上的翎毛、翅膀邊沿、脖子下方和龍尾都是黑漸變紅,看起來自然,不突兀。
見它沒動靜,牧長清二人不敢随意打擾。
約莫三分鍾後它身子總算顫了顫,翅膀微微展開、揚起,眼皮也緩緩上擡。
不出意料是紅瞳,卻不似帝景前輩那般純粹到連眼瞳都沒有的紅,能看清内部樣貌,跟沸血有點類似。
眼神則帶着幾分銳利,不似剛出生。
頓了頓,它眼珠子緩緩轉動,看向牧長清,又看向栗子香,接着起身,露出肚皮下相當稚嫩的紅色鷹爪。
撲騰——
它翅膀輕揮,沒有飛起來,隻好像個走地雞一樣搖搖晃晃地挪,身後龍尾耷拉在地随意拖動。
待來到兩人身前,栗子香蹲下身将它抱起來,眼冒愛心,歡喜道:“長清,它好可愛啊~”
“嗯,是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公母。”
“你觀察下呗。”
“咋觀察?我不懂啊。”牧長清順手拎起龍鷹的尾巴,低頭看,“絕大多數鳥類又沒有雞……卧槽!”
砰——
龍尾上,一團赤色火焰突然暴起,如同活物一般迅速竄上他胳膊。
隻眨眼功夫,就将半邊袖子燒了個幹幹淨淨。
這還不算,赤火繼續推進,開始焚燒衣領和胸口部位,吓得牧長清上竄下跳,吱哇亂叫。
一邊撕衣服一邊跳進了邊上的星辰河裏,噗通——
水花飛濺。
然并卵。
河水根本不起作用,赤火還是自顧自的燒,頃刻間将他燒成了白斬雞,渾身赤條條,連條亵褲都沒剩下。
“……”
“……”
栗子香目瞪口呆。
輕吞口唾沫,趕忙飛至河流上方,緊張道:“長清!你身體沒事吧?”
話落,水面冒泡,河水翻湧,一顆淩亂的黑色腦袋從裏面鑽出,狼狽到不行。
牧長清連咳好幾聲,捋了捋頭發水漬,喘息道:“沒……沒事,就是衣物褲子都燒沒了……咳咳……”
“噗嗤……”
“你還笑?我都這麽慘了!”
“那不然呢?誰讓你這麽沒禮貌去看女孩子屁股呀?”
“我……”
牧長清抹了把臉,話語停滞,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她懷裏的鷹龍,驚訝道,“它是母的?”
栗子香點點頭:“當然了,不然怎麽會反應如此激烈?”
“……”
真是天大的冤枉!
憑良心講,誰知道這小東西剛出生就懂得公母有别了啊?
得虧它尾下留情,不然他今天不死也要換層皮。
但還是很氣。
牧長清又抹了把臉,呼出口濁氣,惡狠狠道:“不行,我要報仇!”
“幹嘛呀?它又沒真的傷着你。”栗子香雙手護緊鷹龍。
“那是因爲它認得我,剛才但凡換個陌生人或者陌生妖,隻怕已骨灰一堆。”
“這……”
小白狐眉頭微蹙。
細想之下,這情況确實很可能發生,畢竟鷹之一族大多都是桀骜和兇猛的代名詞,能動手絕不跟你比比。
“那你要怎麽報仇嘛?”
“簡單。”牧長清神秘一笑,“轉身,我先換衣服。”
栗子香面色微紅,嬌羞道:“不轉~你身上都被人家舔遍了……還看不得?”
“沒說你……它!它也是母的啊!而且懂得男女有别!”
“對哦……”
好不容易換完衣服,牧長清開始了他的報複之旅。
當然,爲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先用星韻極意覆蓋身體,免得衣服又被燒。
接下來他開始把鷹龍往懸崖下丢。
星辰山大約三千米高,四方涼亭所在的位置是邊緣,是以,前方便爲筆直峭壁,一旦掉下去,除了崖壁上的樹,幾乎沒有阻攔物。
而三千米的落差也足夠将大多數生靈摔成粑粑。
再不濟,摔個腦震蕩也是可以的。
“長清……”栗子香一臉擔憂。
“嗯?覺得我殘忍嗎?”牧長清輕啃桃子。
“那倒也沒有,鷹确實有這種鍛煉後代飛行能力的傳統,甚至會折斷翅膀再丢,就是看着怪揪心的。”
“沒事,它體質特殊摔不死,多來幾次就好……”
呼~
一陣大風突然刮過,手裏的桃子消失不見。
二人順勢看去,隻見才掉下去不到十秒鍾的鷹龍居然飛回來了,體表赤火彌漫,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唳——”
它仰頭鷹啼,鷹狠話不多,抓碎桃子便沖上來和牧長清扭打成團。
“哎哎哎,别亂來!”
“我警告你抓人不抓臉啊!”
“頭發也不行!”
“草,老子跟你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