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一柄碧玉色巨劍和一輛神行馬車正一前一後向着東北方向飛去。
顧木身受重傷無法自行禦劍,隻能暫由無鋒馱伏,自己則閉眼打坐調息。
至于進馬車,他死活不同意,說是自己一身血太髒了,也不吉利。
于是,隻剩下牧長清和栗子香在馬車内大眼瞪小眼。
前者一臉幽怨,後者眉眼帶笑。
“哎呀,長清開心點嘛,你這樣闆着臉都不帥了。”
栗子香脫下鞋子抵在他胸口上蹭了蹭,抛了個媚眼,“呐,腳腳給你玩,别生氣了~”
牧長清不說話,手卻摸了上去,片刻後一把将她拽過來摟住,輕咬狐耳:“不許再這樣了!得虧不是在妖多的場面,不然我當場社死。”
“唔……”
小白狐一聲嘤咛,卻未阻止,白了他一眼,羞臊道,“什麽是社死呀?”
“社會性死亡,就是人活着,但是丢臉丢到恨不能鑽進地裏,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反正就是沒臉見妖了呗?”
“差不多。”
牧長清松口,騰出左手将那本《一胎五寶:負心漢别跑》重新摸出來,無奈道,“就說這個,這種書出現在我的儲物器裏,你覺得其他人和妖會怎麽想我?”
“……”
栗子香使勁憋笑。
但是她顯然沒受過專業訓練,漲紅臉,幾秒鍾不到就破功,抱住牧長清脖子“鵝鵝鵝鵝”笑個不停。
許久才停下,擦了擦眼淚,貼近其耳朵膩聲:“對不起哦,下次不這樣了。”
“要還有怎麽辦?”
“唔,那就……那就任君處置咯~”
“……”
牧長清吞了口唾沫,眼神飄忽,這姑娘與他說話幾乎時刻在撩。
頓了頓,轉移話題道:“把這些都收回去吧。”
“爲什麽?”栗子香眨眨眼,不解道,“正常情況下不應該順水推舟留着嗎?哪有财寶送上門,卻又退回去的呀?”
她能感應到自己男人在探查手镯,本以爲他會很開心,卻發現他漸漸變成了苦瓜臉,眉毛都快擰巴到一起了。
牧長清稍作沉吟,忍痛道:“我們那有句話,叫一分耕耘一分收獲,付出才能得到回報,這些……這些嗟來之食我不能要,它們會腐蝕我的鬥志和靈魂!”
太可怕了!
他早在上馬車的時候就開始探查手镯,一直探查到現在,也沒數清楚裏面到底有多少樣物品,更不要說知曉總價值。
單靈晶就堆了幾座小山,其中一部分好像還是少見的中品靈晶,甚至更罕見的上品靈晶也有。
加起來怕是有百萬顆!
這是一筆何等龐大的财富?
搞不好能把周圍這些個宗門都買下來。
光是看着都心顫,更别說随意拿取了。
栗子香笑意盈盈歪頭瞧着他,輕笑道:“真的不要嗎?”
“不要。”牧長清一臉嚴肅,訓道,“而且你說你也是,這種數量的财寶居然随意往我镯子裏放,就不怕我跑了?”
“那你跑嗎?”
“這不是跑不跑的事,而是……這麽說吧,人心是禁不起試探的,能理解嗎?”
“可我沒有在試探你啊。”
栗子香一臉真誠,說罷用毛茸茸的狐耳在他臉上來回磨蹭,滿是依戀,“栗子是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喜歡到骨子裏那種,所以,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分享給你,絕不是試探。”
“……”
牧長清無言。
心潮洶湧片刻,将她緊緊抱住,勒得她下意識輕哼卻又不願掙開。
良久,牧長清捋了捋狐尾,溫柔道:“乖,先收回去,不然你的最強徒弟系統豈不是白做了?”
栗子香身子軟趴趴的,畢竟尾巴也是她的弱點之一。
聞言輕微偏頭,在他臉上啄了口,軟糯道:“錯啦,是最強夫君系統。”
“???”
“幹嘛這個表情,還不許人家改個名嗎?”
“沒……沒有。”牧長清撓撓頭,神情多少有點怪異,“你變回妖體我幫你順會兒毛吧。”
“好呀~”
神行馬車内光芒微閃。
一隻通體雪白,部分毛發帶着點粉紅色的大狐狸趴在牧長清身旁,腦袋枕着他的大腿,一張嘴,發出類似“嘤”聲音。
與此同時,靈魂提取器再度出世。
一頓操作下去,直接讓栗子香舒服地縮成了一團,幾條尾巴不斷地上下擺動,顯示心情極其愉悅。
講真,這一幕多少有點詭異。
自己好端端個人類,女朋友居然是隻白狐,雖然化成人形後和人沒有任何區别,但她終究是隻狐狸。
這感覺……
有點刺激。
“長清幹嘛這樣看着人家?”
栗子香側身,眼皮輕擡,語氣慵懶道。
牧長清數了數她的尾巴,一共九條,好奇道:“我就是好奇你這麽多尾巴,控制地過來麽?”
“可以呀。”
話落,九條尾巴各自擺出不同姿勢晃悠,接着又聚攏,合成一束大的。
“不過我平時不會都放出來,要麽三條,要麽合攏成一條,全部的話會引起騷動的。”
“爲什麽?”
“因爲九尾是天妖白狐中純淨血脈的象征,辨識度很高。”
牧長清哦了聲,了然:“那……其他的狐狸尾巴數量随機?”
小白狐搖頭道:“不是的,從總體上來說比較固定,比如普通白狐就是三條,水淼淼那種赤狐隻有一條,涼涼姐所在的黑狐則是兩條,但是也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來獲得提升。”
“哦,這樣啊。”
牧長清若有所思,又問道,“那你們這種九尾多嗎?”
“不多,整個狐狸大種族,無論先天後天,加起來也就幾十個。”
一條狐尾上揚,搔了搔牧長清脖子,又在他鼻子前晃蕩不止,直弄得他打了個噴嚏這才罷休。
末了繼續道:“而且我身上的粉色是獨一份兒,怎麽都去除不掉,比如頭發若是剪掉尾端的粉色,它會立即在新的尾端重新出現粉色。”
“爲什麽?”
“可能因爲我是九命仙狐體質吧。”
“那又是什麽?你有九條命?”
“别急啦,聽我細細說嘛。”
牧長清像個好奇寶寶,這也不懂,那也不懂。
好在栗子香極耐心,一人一狐就這樣在寬敞的馬車内談天論地,逐漸向符宗靠近。
符宗同爲七流宗門,主修符道,單論戰鬥力不如常規宗門,但由于靈符賺錢,符宗有錢得很。
所以他們宗門很任性的建立在一片“柱子山”中。
一共有八根粗壯的柱狀石頭山聳立于群山間,格外紮眼,建造難度極高。
它們一柱擎天。
矮的,剛及雲層,高的,雲層隻在山腰,山腳下則是密密麻麻連條路都看不清的密林,偶爾才能看到一兩個村子。
鬼知道裏頭藏了多少毒蟲猛獸。
至于上山的方式,每個柱子山都從山底修了一條通往山頂的石階,螺旋環繞而上。
但是山與山之間卻沒有任何東西相連,牧長清甚至想象不出那些無法禦劍的弟子要怎麽才能輕松過去。
每次都要“下山——走路到另一座山——上山——修行切磋——下山——走路到另一座山——今日我們講第三課,大家把書翻到第三十頁——下山……”。
這也太淦了吧?
卡BUG都沒這麽痛苦,怕是腿都能累折咯。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栗子香恢複成人形扒拉在窗戶上往下看,牧長清則擠在旁邊。
乍一看,像兩隻将頭伸出陽台看世界的哈士奇。
尤其牧長清“這隻公的”更是怎麽看都看不夠,甚至多次忘了回話,于是栗子香一生氣,把他拽了回去。
“幹嘛鴨?”
“當然是非禮你,讓你不理我,乖乖站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