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打架呀,勢均力敵才盡興。敵手弱了是碾壓局,敵手強了是被碾壓局,左右都不爽利。
常昆一路走來,算盡興的止兩回而已。
一回是西涼初遇回道人,跟他幹了一仗。勢均力敵打了半個時辰。但跟這回不同。回道人擅耍飛劍,放風筝把常昆給放的不要不要的。
好不容易打了回道人一拳。
這回則是真盡興。拳拳到肉,最合常昆的口味。
老龍皮糙肉厚,常昆全力以赴也打不壞祂,戰鬥的時候不必作任何考慮,隻管打。
說來老龍是真厲害,其龍軀之強橫,還在常昆之上。氣血精元之渾厚,也比常昆高了一層,當在三階極品之列。
常昆能與祂打個一時瑜亮,實是因爲白虎外相之故。常昆的白虎外相,以先天西華至妙太白元金炁煉就,品質高的可怕,老龍雖比他高了一層,卻很難打破他的護體神罡,按不住白虎外相,這才打個平手。
還是有老婆好啊,沾老婆的光。要沒有先天西華至妙太白元金炁煉就的白虎外相,單論體魄強度,常昆自忖鬥不過老龍,最多二三十招,幾個呼吸就被老龍幹趴下。
這老龍活了三萬年,戰鬥經驗、戰鬥技巧皆圓融無暇,舉手投足天人合一,其勢煌煌恢弘龍威懾人,又全不差妙到毫巅的精微,可謂陰陽皆在一把中。
以常昆現在接近六十級的拳法和六十級出頭的馬槊殺法,對老龍完全沒有威脅。
跟這樣的存在厮殺,隻能硬剛,别想着用技巧勝祂。那是不可能的。
與老龍一場搏殺,常昆頗有所得。推杯換盞的時候,常昆不免想起去年初遇回道人時,與回道人的那場戰鬥,隐約感覺不對勁。
回想起來,琢磨細節,似乎回道人是在跟他玩。
以前境界淺薄,看不出道道,也沒有多想。現在跟老龍印證一回,常昆頓有所感。
聯系到谯縣誅孽龍時回道人顯露的一些手段的蛛絲馬迹,常昆有八分确定,那場戰鬥回道人沒當真。
“嘿!這牛鼻子!”
常昆心下啞然。
外挂傍身,常昆一日不同一日。玉液還丹清靜經已挂到二階極品,級别過了四十級,眼看炁屬性就要突破三階。神屬性也到了二階上品,青蓮觀想法這門入門級别的觀想法已經挂到七十多級。
如此厲害,回頭來看,竟覺回道人仍深不可測。
也不知那牛鼻子到底在什麽層次。
就聽老龍開口:“你小子的外相神罡,修的是白虎監兵之術吧?能跟老資現在打個平手,你這外相已跳出藩籬了。用的是什麽天地之炁?”
常昆笑道:“這你也問?”
老龍道:“老資是什麽角色?!怕漏了你的底子?跟老資多打幾場老資自己就能看出來。”
常昆一想也是。這東西,一眼兩眼看不透,但多打個幾場,差不多就能摸到一些原理。的确沒有隐瞞的必要。
道:“我得了一道先天西華至妙太白元金炁,方才煉成白虎外相。”
老龍聞言一愣:“先天西華至妙太白元金炁?”
張了張嘴,罵道:“你苟入的,你特麽什麽運道啊!”
羨慕嫉妒恨,老龍心下如打翻了調料瓶,是五味雜陳啊。
祂忍不住看了眼一旁陪着的小一,心下靈光一閃,已是恍悟。
“是了,我說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怎麽會誕生位列先天級數的天地之炁...先前還不确定,如今...嘿,果然如此...”
這話沒說出口。
倒是忍不住提點了一句:“你這道先天炁才用出點皮毛,區區白虎監兵之術,遠不能挖掘其潛力...最厲害的還是金丹大道,你若能得一門金丹大道的根本法,以此炁爲本,青雲直上,未來成就可期。”
金丹大道?
常昆好奇道:“我倒聽說過金丹大道,能當得起最厲害三個字?”
老龍嗤道:“你小子孤陋寡聞。金丹大道乃道家最正宗、最高遠、最不可思議之法。幾百年前有個叫賈誼的,寫了篇鵬鳥賦,道出了一些皮毛。”
祂吟出來:“天地爲爐兮,造化爲工;陰陽爲炭兮,萬物爲銅。這金丹大道立意高遠,聽說立足大道,将寰宇視爲烘爐,将修行之人視爲爐中胚胎,将一切炁、一切物、萬丈紅塵、七情六欲,一切有形無形之存在,視爲柴薪。将一切道,視爲火工。”
“以道爲工,點燃一切有無之物,萃取内中真意,煉出一顆萬劫不滅、與道同存的‘金丹’。此爲通天大道啊。”
常昆聽了分外驚奇。
他的确聽說過所謂‘金丹大道’,還是穿越前的事。一直以爲,所謂的金丹大道就是在體内煉成一顆金丹,然後化元嬰什麽亂七八糟的。
現在聽老龍這麽一說,才知道自己的理解,與真正的金丹大道一個在地,一個在天,南轅北轍,如螢蟲比之皓月。
“通天大道麽...”常昆心下微顫,忍不住道:“哪裏去找這金丹大道的法子?”
老龍道:“金丹大道說來簡單,似乎是個人都明白。但内裏的奧妙,你作爲修行的,應該知道,便是等閑法門,亦絕非困難兩個字可以形容。這法門要說傳承,有,擺在明面上,黃老經典之中,你若有那天性,便可悟出來。”
這?
常昆瞪目。
老龍滋了口小酒,又道:“不過能一窮二白從經典中悟出大道的,老資至今沒見過一個。你小子若有機緣,找個有傳承的師父,得傳其道法才是捷徑。其他的就别想了。”
說了當白說。
不過常昆卻記在心裏。聽得出來,這金丹大道雖最正宗,最厲害,但也最難。可他是挂壁啊,隻要得了法門,一路挂上去不就行了?
又閑聊起來,說這回的來往因果。原來三娘在海中遊玩時遇到一個修行的,結下一點交情。不久前此人找到三娘,各種訴苦,各種憤恨,隻把常昆說的是十惡不赦雲雲。
三娘年幼,不能分辨,憤憤然來尋常昆晦氣。
又去找老龍,挑撥離間,說三娘被人擒住,要抽筋扒皮如何如何。老龍脾氣暴躁,問都沒問,循着三娘的氣息找來,于是有了之前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