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逼視着楊易:“楊兄,你就說你到底玩不玩吧?”
楊易淡然一笑:“行啊,我沒問題。”
“好,小師傅,麻煩你點一支香。”
周信面露喜色,他轉身對一旁的小沙彌說道。
小沙彌點頭,他快速跑走。
很快,他就又端了個香爐走來,上面已經點燃了一根細香。
“香已經點燃,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楊易點頭,轉頭看向了東面牆壁上挂着的三幅畫。
第一幅爲水墨畫,畫的是梅花,樹枝蒼勁,梅花朵朵。
第二幅則是獨釣圖,小舟上坐在一個穿蓑衣戴鬥笠的人,河岸兩側的樹木凋零,有秋葉落到了湖面上。
第三幅圖則是院子中一個人仰頭望月,明月皎潔,而在院外,則是嬉鬧的行人,燈火通明,應該是中秋佳節,望月思人。
很快,楊易就看完了三幅畫。
夏紫凝一直盯着楊易,見他收回了目光,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楊大哥,怎麽樣了,有沒有作好詩?”
朱爾旦四人停了,都差點笑了起來。
這郡主雖然長得漂亮,可就是沒有什麽腦子,僅僅看完三幅畫就馬上能夠把詩做好,就算是詩仙詩聖合體也做不到啊。
當然,他們雖然沒有笑出來,但眼神中的笑意卻是怎麽也掩飾不了的。
夏钰也是美眸盈盈地看着楊易,心中期待。
楊易緩緩點頭:“不錯,已經有了。”
夏紫凝嘻嘻笑道:“楊大哥好厲害,這次我們赢定了。”
夏钰抿嘴一笑,心中很認同。
朱爾旦四人嗤笑了起來,這次真的是沒有忍住。
“我沒聽錯吧,他竟然點頭承認了!”
“簡直荒唐,就這麽點時間,作一首打油詩都來不及。”
“嘿嘿,我現在嚴重懷疑,他是怎麽走到這裏的?”
……
四人冷笑連連,嚴重鄙夷。
周信含笑道:“楊兄,既然你已經有了,那就我們聆聽下你的佳作吧。”
“不錯不錯。”
朱爾旦三人起哄,還有人雙臂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夏紫凝很生氣,高聲說道:“你們作不出來,不代表我楊大哥作不出來。而且,楊大哥要作的三首,就讓你們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才子。”
朱爾旦四人先是一愣,随即就是爆笑起來。
就這麽點時間,能夠做出一首來就足以名傳天下了,那怕質量一般。
可現在夏紫凝卻說,楊易要連作三首,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瞎扯的事情嗎。
他們現在有點懷疑了,這夏紫凝究竟是維護楊易,還是在坑對方。
沒見過這麽操作的。
夏钰也是暗暗揉着眉心,暗暗瞪了夏紫凝一眼。
這看畫作詩的難度,可比抽主題作詩難得多,因爲很多人平常都會暗暗積攢不同主題的詩,以便在詩會上能夠快速做出來。
反正隻要主題附和就行了,具體的内容根本沒有限制。
但這看畫作詩,那就不僅是主題了,就連内容都會被限制,需要根據畫中的元素來。
這樣的限制,無疑會極大提升作詩的難度。
楊易淡淡地看着大笑的四人,緩緩誦讀道:“吾家洗硯池頭樹,朵朵花開淡墨痕。不要人誇顔色好,隻留清氣滿乾坤。”
呃!
朱爾旦四人的大笑聲,戛然而止。
他們眼中像是見鬼了一般,死死瞪着楊易,面色漲紅。
這怎麽可能!
對方不僅作出了一首詩,并且還是首上佳之作。
因爲這水墨畫上梅花僅有形狀,沒有絢麗的色彩,‘不要人誇顔色好,隻留清氣滿乾坤’,可謂是一語說盡了此畫墨梅的風骨。
如此上佳之作,足以流傳千古。
這樣的詩就算給他們兩三年的時間,也不可能作得出來。
在四人驚駭的目光下,楊易再次開口,聲音清朗:“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鈎。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
嘶嘶!
四人倒吸着涼氣,又是一首。
比之上一首,這首詩雖然遜色了不少,但也是難得好作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也是可以雕琢出來的。
但不要忘了,楊易幾乎的脫口而出,根本沒有多少思考的時間。
這其中的差距,可謂不可以以裏計。
他們心中翻江倒海,特别是在看到楊易的目光落到了第三幅畫上,心中湧出了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
不會吧,這家夥不會真的連作三首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還是人麽?
楊易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再次開口:“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一句話落,一股豪邁之氣撲面而來。
衆人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幅畫面,中秋月圓,自己站在院子中對月喝酒,耳邊繼續聽到楊易的楊易:“不知天上宮阙,今夕是何年。”
嗯?
衆人皺眉,但随即朱爾旦四人就露出了喜色,因爲這首詩第一句上佳,第二句就遜色多了,整體上給人感覺,就是我衣服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夏钰也是奇怪,看向了楊易。
以楊易第二關表現出來的詩才,不可能就這水平。
在衆人心思各異的目光下,楊易并沒有停下來:“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绮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别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原來這不是詩,而是一首詞。
一首詞讀完,室内一片寂靜。
那怕是夏紫凝這個對詩詞不感冒的人,也隐隐約約感受得到這首詞的魅力,就更别說夏钰等人了,完全是驚呆了。
這感覺就像是被一股電流集中了,全身都酥酥麻麻的,毫毛孔都炸立了起來。
這怎麽可能!
如此千古絕唱,怎麽可能是随手拈來的。
夏钰感覺一顆心都快融合了,眼中異彩連連。
如此絕世之才,千古罕見。
更重要的是,對方還作得一手好畫,令她沉迷。
周信三人則是已經絕望了,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就像是被人當面扇了幾個耳刮子一般。
如此經世之才,他們先前還可笑地去嘲弄别人,實在是不自量力。
回想起自始至終,楊易都是神色淡然,隻是靜靜地看着他們。
或許在他眼中,自己三人就像是個跳梁小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