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的遲疑,下一秒鍾阿布鼐就脫口而出:“簡直是胡言亂語,此事以後不許再提!”
阿布鼐狠狠的将提議的這名将領訓斥了一通,并趕出了營帳。
随後,阿布鼐親自前往巴達禮的營帳之中,去向對方通報明軍到來的情況。
巴達禮在聽說之後,明顯也很吃驚:“明國人居然也敢主動出擊,他們是不要命了嗎?”
阿布鼐平靜的說道:“明國最近可是從來沒有輸給大清,這一次他們敢出擊自然也是有所憑借的。”
巴達禮哼了一聲,道:“大清雖然輸了幾陣,但明國的内讧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誰會把這種腐朽的國度當一回事?”
阿布鼐提醒道:“明國的内讧如今已經徹底結束,李自成和張獻忠都已經死了。”
巴達禮大爲不滿,直接拍了桌子:“阿布鼐,你到底是哪一邊的,怎麽老是幫明國人說話?”
阿布鼐頓了一下,有些無奈的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不應該小看明國,不然的話我們是會吃虧的。”
巴達禮聽完之後,沉默了片刻。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先組織一個萬騎去試探一下明國人的實力吧。”這是巴達禮思考過後的決定。
阿布鼐反對這個決定:“明國可是整整有四萬多騎兵,我們的一個萬騎隻不過七八千人,怎麽可能打得過?”
巴達禮哼了一聲,道:“又不是讓他們真刀真槍的打,打不過難道還不會跑嗎?我們這一次是試探,試探懂嗎?”
阿布鼐遲疑片刻,道:“其實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向盛京方面禀報這個消息,看看那邊有什麽命令傳過來才是。”
巴達禮不以爲然的開口說道:“盛京那麽遠,等到使者跑完一個來回都什麽時候了?咱們兩個可是堂堂的大清蒙古親王,難道明國打進我們的領土之中,我們連反擊的資格都需要向盛京申請了?真是笑話!”
阿布鼐心想這巴達禮還真不愧是大清福臨皇帝的舅舅,說話就是硬氣。
巴達禮明顯已經不高興了,注視着阿布鼐道:“怎麽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兵?”
阿布鼐沉吟良久,道:“那這樣吧,你我各出五千騎兵會合成一個萬騎,先行試探一下明軍的戰鬥力。如果明軍确實不強,那麽我們就和明軍來上一場,反之我們就等大清那邊的援軍抵達。”
巴達禮哈哈的笑了起來,道:“這還差不多。你放心吧,我們科爾沁的勇士可不是和碩特和準噶爾的那群廢物,明軍可以打敗和碩特和準噶爾,但絕對打敗不了我們!”
兩天後,一支滿編的萬騎從這一處草原上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在他們的身後,是整整六萬蒙古察哈爾、科爾沁騎兵所組成的聯軍主力。
作爲這片草原上的地頭蛇,這兩大部落對于明軍的動向是非常熟悉的。
這反而讓阿布鼐有些疑惑了:“明軍好像很清楚我們的方位了,怎麽垂直的就朝着我們來了?”
巴達禮不以爲然:“我們都已經兩三年沒有更換過王庭所在地了,明軍知道不也很正常?你不要老是疑神疑鬼的,明軍不可能赢得了我們。”
察哈爾和科爾沁都是大明所謂“鞑靼蒙古”的一員,簡單的說就是都是成吉思汗“黃金家族”正兒八經的後代。
别的不說,至少在自尊心方面是杠杠的。
就在此時,多爾衮的命令也送到了。
命令的内容其實很簡單:“見機行事,若明軍過強則後撤禀報,若明軍不強可自行出擊!”
看到這份命令之後,巴達禮徹底放心了。
巴達禮對着阿布鼐笑道:“怎麽樣,我都說了吧,盛京那邊肯定是會同意我們意見的。對了,你小女兒和我兒子的婚禮,打完這一仗之後就辦了吧。”
阿布鼐能說什麽?自然隻能點頭應是了。
明軍和鞑靼聯軍相向而行,雙方之間的距離正在迅速的縮短。
朱慈烺很快得到了附近有大量鞑靼人斥候出沒的消息,他立刻找來了李定國。
“敵人的大軍已經近在咫尺了。”朱慈烺對着李定國說道。
對此,李定國明顯有些遲疑:“殿下,目前來說确實有這個迹象,但大批斥候并不一定就代表着敵軍主力,也有可能是敵人的障眼法。”
朱慈烺搖頭:“不,本宮完全可以肯定是敵人的主力。”
就在鞑靼聯軍正式南下的那一天起,朱慈烺腦海中也随之有了感應。
原本分散開的兩個坐标完全會合到了一起,變成了一個極爲明顯的大坐标。
而且,這個坐标的位置還在朝着朱慈烺所在的方位不斷逼近。
到了現在,朱慈烺已經完全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個大坐标的位置最多也就在一百裏之外!
一百裏,對于騎兵來說已經屬于一天就能趕到的路程了。
朱慈烺對着李定國道:“立刻讓全體将士做好戰争的準備。”
命令傳了下去,明軍所有人都開始變得緊張起來。
火槍兵開始檢查起武器彈藥,弓箭手們同樣也紛紛檢查長弓箭矢。
一個時辰之後,一支鞑靼騎兵出現在了朱慈烺的視線中。
讓朱慈烺有些意外的是,明軍的斥候們在經過了審慎的判斷後回報過來的數字。
“對方最多隻有一萬騎兵?”朱慈烺眉頭皺起,他确實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結果。
李定國同樣也有些驚疑不定:“一萬騎兵,這會不會是個誘餌呢殿下?”
鞑靼蒙古再怎麽弱也好,都不可能僅僅派出一萬騎兵來對抗四萬五千明軍騎兵。
朱慈烺捏着下巴沉吟半晌,又仔細的感應了一下腦海之中的那個大坐标,這才開口道:“或許這并不是誘餌,而是一次試探。”
“試探?”李定國愣住。
朱慈烺微微一笑,拍了一下李定國的肩膀。
“去吧,帶着一萬和碩特騎兵出擊。記住了,這一次你隻許失敗,不許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