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兵馬在手,雖然說大部分都是騎兵,但這依然足以讓朱慈烺硬氣起來。
“沖啊!”
在震天的鼓聲中,衆多士兵朝着拉薩城發起沖鋒。
在他們的身後,明軍的火炮不停對城池進行轟擊。
雖然沒有了紅夷大炮,但這些火炮對城牆依然能夠造成可觀的傷害。
“攻城這種東西,隻要舍得投入足夠的資源,那是一定能夠打下來的,唯一的問題隻不過是時間。”
這是朱慈烺和身邊的部下們所說的話,主要是說給那些剛剛投誠的和碩特蒙古将領聽的。
大家聽完朱慈烺的話之後,也是頻頻點頭。
守城方最大的問題是什麽呢?就是資源有限,尤其是糧食資源有限。
而攻城方就不一樣了,因爲攻城方可以不停的從外地運輸包括糧食在内的各種資源,時間拖得越長,雙方在這方面就越不平等。
鄂齊爾圖台吉開口道:“殿下所言極是,我和我的部下願意作爲明日攻城的先鋒軍,一定要爲殿下拿下拉薩城!”
其他人也是争先恐後的開口:“殿下,我們也可以當先鋒!”“殿下,讓我們部落先打,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朱慈烺聽着這些家夥表忠的話語,臉上的微笑越發的顯得神秘莫測了起來。
一天的攻城結束了,雙方各自都有傷亡,但朱慈烺對于這些傷亡卻是完全不在意。
因爲如今攻城的全部都是投誠的和碩特人。
城外的和碩特人在猛攻,城裏的和碩特人在死守。
就在幾個月前,城裏和城外的和碩特人其實還都是一國的。
李定國對此是有些意見的:“殿下,臣總覺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和碩特人還是得提防的,萬一他們和拉薩城裏的固始汗來一個裏應外合,反而壞了殿下的大事。”
朱慈烺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一旁的英國公:“英國公怎麽看?”
英國公沉吟半晌,道:“确實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不過老臣還是覺得,大部分和碩特投誠的将領眼下應該都是比較忠誠的。”
朱慈烺道:“爲何?”
英國公道:“因爲殿下是不折不扣的強者,蒙古人最崇拜的就是強者。”
李定國發出反駁:“殿下雖然是強者,但對于他們來說卻是一個異族人!”
英國公笑道:“這就是李将軍你有所不知了,你可知所謂的‘瓦剌’其實是一個叫做衛拉特的聯盟,而這個聯盟隻不過乃是廣義上的蒙古人?”
李定國皺眉道:“這是何意?”
英國公道:“所謂真正狹義上的蒙古人,指的其實是生活在大漠南北那邊,也就是咱們陝西、山西、北直隸以北的那一帶,當年成吉思汗賴以起家的草原上的所有部落。”
“至于瓦剌這個所謂的衛拉特聯盟,他們是位于大漠以西,并不屬于傳統的蒙古之地,是被成吉思汗後來所征服的子民。說白了,所謂的瓦剌充其量隻不過是蒙古人的近親,鞑靼才是真正的蒙古人。”
“所以啊,瓦剌對于鞑靼來說,同樣也是異族!既然當年的成吉思汗能夠收服瓦剌人作爲蒙古的一部分,那憑什麽今日的殿下就不能收服瓦剌人成爲咱們大明的一部分呢?”
李定國這下子是沒話說了。
朱慈烺看着英國公,同樣也有些吃驚。
英國公這家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口才了?
英國公嘿嘿一笑,表情不無得意:“殿下,咱可是正兒八經的世襲勳貴!”
朱慈烺聊了一會,突然想起剛剛被自己擊敗的敵人,便道:“說起來,那個巴圖爾晖台吉回到準噶爾之後,會不會被他的父汗治罪?”
一旁的方拱乾突然道:“殿下,奴婢可以保證絕對不會。”
朱慈烺咦了一聲:“爲何?”
方拱乾道:“因爲巴圖爾晖台吉的父親哈喇忽剌已經死了。”
朱慈烺:“……”
方拱乾道:“如今的準噶爾部實際上分成四個部分,被巴圖爾晖台吉還有他的三個叔父一起統治,由于大家誰也不服誰,所以在對外發布命令的時候依然還用的是哈喇忽剌大汗的名義。”
朱慈烺:“???”
這是朱慈烺完全沒有想過的騷操作。
方拱乾又道:“原本巴圖爾晖台吉已經有了迫使其他三人臣服并再次統一準噶爾部的希望,但是在這一次的慘敗過後他實力大損,想必準噶爾部又要迎來再一次的内亂了。”
朱慈烺微微松了一口氣,笑道:“準噶爾人還是一個比較麻煩的對手,若是真的能夠内亂一陣子,也算是對大明的助力。”
曆史上很多朝代就是這樣,看起來好像各種内患,但是卻偏偏沒有外敵入侵,這是爲什麽呢?
因爲他們的外敵也在内讧……
對于帝國而言,内讧很多時候甚至比外患還要更加的消耗國力。
說話間,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朱慈烺看着黃昏的落日,下達了收兵的命令。
随後,朱慈烺把衆多的和碩特降将召集到了大帳之中,開口道:“你們誰願意爲本宮當使者,進入拉薩城之中去勸降固始汗?若是能成功的話,本宮做主上奏父皇,給他一個世襲旗主的職位。”
朱慈烺的這個封賞還是相當豐厚的,任何貴族爵位也好,隻要是有“世襲”這兩個字,那就一定是沉甸甸的,輕不了。
果然,朱慈烺這句話說完,衆多和碩特将領頓時争先請纓。
“殿下,臣願意前往!”
“殿下,臣老婆的表妹是固始汗的妃子之一,臣願意嘗試。”
“殿下,臣的口才那是整個高原都有名的,請讓臣來吧。”
一旁,李定國忍不住對着英國公低聲道:“國公,你說這些家夥難道就不怕死嗎?”
在李定國看來,這些人如果真的進了拉薩,能不能活着出來都是個問題,更别說什麽說服固始汗了。
英國公聳了聳肩膀,道:“名利動人心啊。坦白說,若我是和碩特貴族之一的話,我也想試試呢。”
李定國:“……”
最終,朱慈烺選定了一人作爲使者,讓其他沒有被選中的人大失所望。
衆人散去之後,英國公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對着朱慈烺說道:“殿下是怎麽選出來的這個使者呢?臣總覺得那人好像不太靠譜。”
朱慈烺随意的擺了擺手,道:“無妨,如果固始汗砍掉這個使者的頭,本宮還可以派下一個進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