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道友化神修爲,卻未能将教中經義傳遍南州,難不成不知他們之中可也有化神修士存在?”羅啓問道。
“據貧僧所知,應是沒有?”覺明對此并未隐瞞。
“那爲何?”羅啓頓時有些不解。
他有些不明白這南州既然沒有化神修士能與覺明此人抗衡,那他竟然沒将經義傳播至此。
這一點與大晉之中的那些佛教寺廟尤爲不同。
大晉立國至今已有八萬餘年,隻要皇室孱弱,那其他勢力就蠢蠢欲動,其中以那些佛教寺廟爲最。
期間前後更是曆經了三次滅佛動蕩,與兩次正魔大戰。
“還能是何故?”覺明笑道。
“看來五宗也是不凡,竟能讓道友這般忌憚!老夫初至此地,心中有許多不解之事,不知道友可否解惑?”羅啓歎道。
“道友還是且随貧僧回去,途中再來細說。”覺明雙手合十地說道。
“如今老夫已是如此,自然是任憑道友處置。”羅啓極爲幹脆地說道。
他眼下傷勢未愈,要是元嬰修士倒也不怕,但是在同階修士面前,也就不做那些無用的掙紮,免得觸怒對方,如此反倒不智。
此話一落,地上朵朵金蓮飄起,凝成了一方蓮花座,将兩人托起,朝着遠處飛去。
途中覺明經過自己待了十餘年的世俗小城上空時,分出了一道法力化身而去,與那名爲鮮于文的中年人道了個别,又将醫館贈予,算是了去了彼此之間二十餘年的緣分。
“道友特意來此,就爲了與區區一個凡人道别?”羅啓有些不解地說道。
“一切皆是緣分,順其自然,無關修士與凡人之别。道友可願與貧僧說一說你口中的大晉嗎?”覺明盤坐于蓮花座上,神色淡然地問道。
聞言,羅啓坦然道:
“這又有何不可?其實在這十餘年來,老夫雖動彈不得,不過倒是從那些凡人還有築基煉氣小輩口中了解到了南州此地情形與我大晉可算是完全不同。這南州之地以五宗爲尊,偌大的疆域竟然存在着千百世俗王朝,而無一統。這一點實在是讓老夫大開眼界,也有幾分不解!”
“那看來大晉倒像是與我寺差不多了。”覺明說道。
“正是,八萬年前我大晉一統四海八荒,内懾佛魔,外震妖蠻,疆域更是足有數百萬餘裏之廣。”羅啓說到此處,言語之中流露出自得之色。
不過覺明對此,倒是極爲淡然,仿佛這所謂的仙朝在其眼中并不值得一提。
若是此人所言不假,那大晉應是中古之後方才建立的一方王朝,而非上古時期傳承下來的,其底蘊恐怕還不如他們白馬寺,又或者五宗中的任何一方。
“除了道友先前所提及的那位陰月道友,不知大晉之中可還有其他的化神修士?”覺明又問道。
“大晉之地除了老夫之外,還有六道魔宗的陰月,苦陀寺玄難兩人。至于四海之中,倒有一位四不相化神妖修。道友可否告知老夫,這裏又有多少位化神?”羅啓反問道。
“自從數百年前,我寺四位‘苦’字輩的師叔,南州紅月、玄山、溪鳳、蕭成武、曹子通、青禾、餘聃,北疆北冥玄殿鲲彰、滄古洋海族青蛟敖禦、黑蛟敖紀、玄龜葉淵,妖族狻猊狻淼,千目蟾千目,還有蠻域龍伯族虬蛇等四位化神修士,共計二十二位道友。”覺明不假思索地說道。
化神修士雖有二十二位之多,不過這也是三境五千以來的積累。
至于三千餘年前,紅月尊者所斬殺的兩位氏族化神,還有以逆靈通達爲誘餌引走,不知生死的黑蛟敖侖,這三位尚不算在内。
覺明稍微停頓了下,接着說道:
“除了曹子通此人被紅月斬殺,而紅月前輩秉持自身修行之道,甯爲玉碎不爲瓦全,不願飛升而隕,餘下的皆已先後飛升靈珑界。現如今的話,化神修士應該隻有貧僧而已了。”覺明提及紅月時,不禁面露欽佩之意。
當然他并未将那位青鵬尊者,又或者明心算在内。畢竟這兩位根底不凡,眼下雖也是化神修爲,可是境界遠超。
“道友莫不是诓我不成?先不說此界哪來那麽多逆靈通道,以供十餘位化神修士同時飛升靈界,道友所提及的也不過二十一位而已,何來的二十二之說?”羅啓一聽,臉色頓時陰晴不定了起來。
“這倒是貧僧說得不清了,原是蕭成武此人,因修行秘法出了差錯,導緻神魂兩分,故而算作兩人。而道友所說的倒也不假,小寰界确實沒有如此之多的逆靈通道,不過他們算是機緣所至,被上界大能修士接引而去。”覺明不急不緩地說道。
一聽此言,羅啓頓時激動了起來,不複先前的平靜,急忙問道:
“你等竟能與上界大能修士聯系,四十年前那次天地日夜更替,陰陽颠倒異象,莫不是也是因此?”
“自上古以來,各方大乘尊者不知爲何消失于此界。如今我等哪能與之取得聯系?道友算是來遲了,即便再有下次,恐怕也要再過五千餘年。”覺明輕搖了下頭。他如今也知曉冰封在魚然山底玄冰寒髓中的魔軀無緣無故消失一事。
不過此人如今雖爲其所制衡,可事也不可能說盡。
“五千年?老夫眼下受此重傷,傷及本源,餘下不多的壽元,如今少說短了百餘年。老夫修行至今,雖有波折,但也算是坦途。不想成了化神,卻連遭幾番禍事。今生恐怕是回不去,希望陰月與苦陀寺那老僧兩人鬥個你死我活,不然我大晉恐怕就有難了。”羅啓苦笑了一聲。
“道友還是先養好傷,不然怕是受不住空間挪移之力。”覺明翻手之間取出了一枚宛如紫玉的丹藥,而後當面打入了一團泛着淡金光澤的靈氣,其中有着千百道細如發絲的經文流轉。
“也好,聽道友一席話,倒是老夫坐井觀天了,本以爲大晉乃是此界靈機之地,不想竟也是偏居一隅而已。”羅啓說完後,明知其中定有玄妙禁制,可他也不作無用的掙紮,伸手取過,吞入腹中,而後凝神煉化起來。
覺明見其如此識趣,滿意地點了下頭,而後朝着瀚海漠原方向而去。
眼下白馬寺在南州之中的上古傳送法陣,經過了五宗十餘萬年來的搜尋,也就隻有隐藏在漠原裏的一處而已。
本來覺月機緣巧合,追殺青獅至南州,倒也發現了一處通往南海海島的上古傳送法陣。
如今此陣被白馬寺與玄遠宗共同把持着,未經兩家一緻同意,無法開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