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們這種境界,或許法力或是神通還有些差距,可斷然不至于會相差到這般程度,說到底還是因爲那傳承靈寶這等外力的原故。
他攤開手來,那化成蒙蒙金光護持在周身附近的其中一面金光鏡便落到了掌心之上。
隻是此鏡雖然看起來靈光熠熠,算得上是奇珍異寶,然而其中神性内斂,神祇已然陷入了沉睡之中。
要是這套金光鏡能真的認主,那等他進階後期境界之後,應能與如今渡羽等幾位掌門不分上下。
當然五宗身爲大乘尊者所創立的宗派,其底蘊定是要遠超于那位距離合體期隻差一步之遙的金光上人,祂們所留下的宗門傳承靈寶自然是遠勝金光鏡。
隻不過寶物雖好,可在元嬰修士手中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着實有限,相差不了多少,終究是有個極限。
這雜念來得快,去得也快,張世平隻是略微感慨了一下,心思便又沉定了下來。他神念如潮朝着四面八方掃去,頃刻之間就将方圓兩三百裏探查了一遍。
“竟然還有那麽多家夥跟着,他們還不死心嗎?”張世平搖頭暗想道。
之前與敖泫這短暫的交手後,他更能明白雙方之間的差距,也難怪當時青禾、餘聃等幾位上一代掌門僅憑着大修士的修爲,在面對着紅月、玄山、蕭成武三位化神尊者時也有幾分底氣。
從南州到此地足有兩三百萬裏,時間更是曆時兩個月有餘,隻不過一路下來,元嬰真君從一開始的數十位之多到如今隻剩下了十來個而已。
那些元嬰初期的修士之中,除了天鳳與古璋兩人外,餘下的已然全都放棄了。
而這十餘位元嬰真君雖說有所落後,可眼下離這團僞靈之火也就百餘裏左右。這點距離對于他們而言,可謂是近之又近。
當張世平神念臨身之際,妙法自然也察覺到此人正朝着僞靈之火而去,且白玉衡、鳴霖已正着手施法收取靈火,他不禁皺眉。
但察覺到前方渡羽、餘睿兩人正與敖泫、葉齊、鲲奎對峙,似有一觸即發的迹象,因此并未輕舉妄動。
果然等他們剛飛近不過五六十裏之後,葉齊已潛入滄古洋之中,催動河圖,掀起滔天的巨浪,化爲數十道水龍卷,而敖泫順勢引動風雷,一時之間方圓數十裏内宛如天劫降世,将渡羽、餘睿兩人籠罩了進去。
在雷霆肆虐,滄海翻湧之中,隻見一條銀甲蛟龍冷眼盯着前方,那宛如小屋一般的龍首發出一聲撼動心神的吼聲,下一刻突然消失不見,好似瞬移一般又出現在兩人面前,竟欲将其一口吞下。
這時渡羽将手中的折扇一收,心念一動之間,那明玉玄光境蓦然變大了近百倍,化成了一面玲珑剔透的明鏡,一下子就将敖泫那蠻橫沖撞給擋了下來。
與此同時,在漫天風暴雷霆的掩護之下,從海面之中有千百道微不可見的毫毛細針激射而出。
餘睿冷哼一聲,大袖一揮之下,五行環飛出,護在兩人周身。
在五色靈光流轉間,隻見那元磁神針盡皆被擋了下來,無一遺漏。
而這時張世平早已飛到了白玉衡與鳴霖身邊,距離靈火還有不到百丈的距離,他就感覺到了一股純粹火行靈氣,這是之前在怨火煞谷中未曾感受過的。
火素來暴烈,可這股火靈氣卻蘊含着一種生機勃然的力量。
剛從中吸收了一縷氣息,他就發覺自身似乎有種蛻變的迹象,但是同時傳出了一陣又一陣的炙熱從外而内,連着神魂都有種被灼燒成灰燼的劇痛。
“哼。”張世平臉色一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痛哼聲。
“隔絕自身與外界的神念與法力,不然有引火自燃之危。”白玉衡說道。
在他周身有一輪如殘月,通體泛着淡黃靈光的靈寶繞動着。
而鳴霖正神色凝重地催動着身前一顆閃動着妖異紫光的靈珠,一道道宛如匹練的霞光從中散發而出,朝着那僞靈之火飛去。
隻不過并未那般輕易地将靈火收取,那一道道霞光剛一靠近十丈之内,四周的空間就突然震蕩了起來,将其重新潰散成無主的靈氣,隻留下了一層層漣漪而已。
“多謝,還需要多久?”張世平神色不變地說道。
“僞靈之火雖已顯出本體,不過卻位于虛空之中,無法直接收取。不過鳴霖有玄冥珠,倒是能将其牽引出來。隻是這時間尚不能完全确定,我們要小心一些,眼下覺明、軒羽那幾個老家夥還未現身,指不定藏在什麽地方!”白玉衡搖了搖頭,極爲警戒地注意着四周的風吹草動。
聞言,張世平颔首輕點了一下頭,隻不過他并未如白玉衡所說那般,隔絕神念與法力的外放,而是在自身所能承受的範圍内,時不時地吸收一縷氣息煉化。
見此,白玉衡眼中精光閃爍了一下,但并未再多說什麽。
另一邊,妙法、金鱗、陰羅煞還有鵬揚等修士眼看前方風雨雷霆不禁止住了身形,那交手的餘波已令他們心生忌憚。
“師叔呢?”陰羅煞傳音問道。
妙法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在他身邊的金鱗妖君正用那雙毫無情感的蛇眸盯着前方,分叉的猩紅蛇信吞吐不定,似乎想從中尋得一絲破綻。
倒是那鲲奎從前方脫身,飛至鵬揚身邊,北疆的這兩位大修士打了個照面。
而在距離此地不過萬裏左右的一處虛空之中,突兀地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縫,一道人影踉跄跌了出來。
不遠處,一個青臉老者單手背後,正面無表情地盯着此人。
“青鵬道友爲何攔住去路?”覺明于高空中站定之後,這才不急不緩地問道。
“可與老夫閑聊片刻,等下還有位道友會過來。”這青臉老者說道,而後朝着下方一處小島飛去。
覺明二話不說當即緊随而去,他看着此人背影,神色極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