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遠宗金丹修士持着繪制着一角陣圖的玉簡,又催動法力化爲靈光,裹挾着所需的陣盤、陣旗等布陣器物飛回了山下,而後他們一聲令下,召喚座下的築基修士。
每一隊約三四十人,紛飛各處而去。
這時,丘從臉上帶着一絲疲憊之色,緩緩從空中飄然落下。
這大陣的布置與尋常陣法不同,不止要根據大地上的靈脈走勢,還要配合着天上的星辰流轉,極其耗損布陣者的心神。
況且再加上他如今年事已高,更是不免覺得有些吃力了。
“你這陣法大家弄個九幽玄水大陣的陣圖,就花了那麽長時間,也太不中用了吧。”青玉調侃道。
其實丘從繪制陣圖已經算是非常之快的了。
“說的那麽簡單,怎麽不見你來。論修爲,我勝過你一籌,論修行百藝,伱學個符箓也似懂非懂的家夥,就不要在這裏說風涼話了。老東西白活了那麽長歲數,你不害臊,我還替你羞得慌。”丘從輕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
說完後便盤膝坐下,閉目調息了起來。
“世恒,等你突破中期以後,修爲也是差不多将要到一個瓶頸期了。今後歲月漫長,可沒有那麽好過。你想過要修行哪種技藝,先不說能不能觸類旁通,起碼也能排解排解這無聊至極的時光。”青玉也不再招惹丘從,轉頭問道。
“你我都身具青陽靈火,此神通在煉丹鍛器能事半功倍,不如一起專研鍛器一道?”一旁的天鳳緩聲建議道。
“鍛器便算了。”張世平笑道,他志不在此。
“世恒,老夫煉丹與陣法兩道上的心得可贈予你。不過你在陣法一道上少了些靈性,像青玉這老東西一樣淺嘗辄止就好,可不要太過于沉迷其中,不然恐會誤了修行。”丘從仍閉着雙眼,沉聲說道。
“你這老家夥。”青玉反斥了一句。
“此事還是等以後再說吧,現在還有些早。不過若是讓我選擇,那我倒是更喜歡研習符箓。”張世平笑道。
符箓一道,有八成精華在那符紋之上,乃是修士探究天地間奧妙的一種較爲直接的手段。
況且他從那青銅燈所幻化的鎖鏈上悟得的《拘靈化元術》,此法能從各族修士精血中凝練出其中的血脈神通。
他在煉化精血時,可見那血脈神通的神紋有短暫地顯化出來。這種神紋,其實也是符紋的一種,不過相對來說要更爲高深。
這些血脈神通都是從上古乃是更爲久遠的時期的大能修士所流傳下來,其神紋極爲深奧,可作爲指引。
而青玉一聽張世平更喜歡符箓,臉上立時就多了幾分笑意,朗聲說道:
“好,今後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盡可來問我。老夫在符箓一道上的造詣比不過師兄,但也還行,不會輸給其他人。”
“那就多謝了。”張世平應道。
就在幾人閑聊之際,玄遠宗在附近的金丹、築基修士開始忙碌了起來,依照着陣圖,将陣盤、陣旗還有靈石等器物布置得妥妥當當。
而另一邊,先前離去的三位金丹修士,此刻各乘着艘百餘丈長的飛舟,呈品字型地疾飛着。
在每艘飛舟上,除了金丹真人外,還有六七十名築基、千名煉氣後期的修士。
這三位真人分工明确。
一隊專注于後勤,在百裏外開始施展土行法術,将一些山丘地帶化爲了平地,而後以其土石,在原來的地方上以極快的速度,開始修起了一座座城池來。
另一隊則是散而化之,到處去通知搬遷移的消息,讓那些村鎮的族老,或是城池之中的官員,提前開始做好了準備。根據第一隊修建城池的速度,以飛舟運送着凡人。
至于最後一隊,他們現在以這處怨火煞谷爲中心,朝外成圈而去,獵殺他們所碰到的飛禽猛獸與一些低階妖物。
而在清掃的過程中,這些煉氣弟子掃出了潛伏在隐蔽着修爲比較高的妖物,那在一旁掠陣的金丹修士毫不猶疑地出手,将其一一擊斃。
就在這數千人忙活的幾日之後,那九幽玄水大陣一百零八處陣法節點也悉數布置好。
丘從等四人一一檢查過,确保沒有出現半點差錯後,他才開始施法,将各處節點勾連了起來。
随着這些陣法節點中散發出了青黑色靈光,沖天而起,在半空中彙聚成了一方足能覆蓋方圓三十裏的龐大法陣光幕,将怨火煞谷籠罩在了其中。
而玄遠宗這般大動作,自然是傳入了各方探子眼中,這消息也随即傳了回去,落到了各位元嬰真君手中。
……
……
在缥缈谷的暗中推動下,有關于怨火煞谷的消息傳遍了各處。
是日,在水月秘境中。
白玉衡正盤坐在一處斷崖邊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簡,而在他周身還有幾位元嬰修士。
“你們也應該知曉了吧,玄遠宗治下出現了僞靈之火。”白玉衡緩聲說道。
一位赤眉修士颔首說道:“聽說了,此火乃是金烏氣息所化,看玄遠宗這般舉動,想來應該已經快要出世了。”
“多加注意吧。不過應該沒有那麽快,金烏、畢方、青龍三尊真靈顯化于世最近的一次,也才過了五百年而已,距離僞靈之火真正出世,應該還要數十年時間。不過既然有金烏氣息遺落小寰界,那畢方與青龍應該也是有的。我們除了眼下這團僞靈之火,還要再多派弟子,把南州乃至北海一帶都再搜尋一遍,看是否能再找到。”白玉衡說道。
“那就将弟子派出去吧,不過其他宗門應該也是這種想法,我們最好多開放一些法器符箓等物,也好讓外出的弟子多些自保之力。”白世瑜說道。
而這種情景不止發生在南州。
數日之後,這消息傳到了白馬寺幾位元嬰修士耳中。
在白馬寺不遠的一座靈山中,有赤足僧人與巨獅并肩而行。
那巨獅乃是力釋妖君,他甕聲問道:“妙法,南州那邊我們可要再等一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