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中但凡稍微有些修爲的家夥,就已經能輕而易舉地調整自己臉上的各塊肌肉,從而達到改頭換面的效果。當然也有些修士因爲自身修行功法的緣故,無法改變自己的外貌還有體型。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修士自身的氣息,如果沒有施展秘法或者用某些法器法寶掩飾,是決然不會出現很大的變化的,因而張世平将那人的法力氣息,還有那能污人法寶的雷火法術記了下來。
至于說遊曆在外,富貴在天,生死由命這種事情,誰相信誰就太天真了。若是所有的修士都能這般守道重義,在任何利益面前也能控制住自身欲望,那麽修仙界中也就不會有那麽多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了。
這般境界,就是西漠那四位化神老僧也達不到,張世平自然也不例外。
至于那人爲何偷襲于他,不管是出于以往的舊怨,或是一時的惡念,張世平并不想去深究。
外面的修仙界也好,這處南無法殿也罷,其實也大不到哪裏去。金丹修士也就那麽多,張世平想要打聽這位藏頭露尾的修士,隻要這人不是那些名聲不顯的苦修之輩,他那麽花些功夫總歸能打聽到一些消息的。
修仙界中練氣築基期的修士太多了,時時刻刻都在上演着生生死死,金丹修士的處境就要好一些了,但是每一年依舊有一些真人死于非命的消息傳出,然而修士一旦結嬰,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元嬰真君就算是一時不慎失了肉身,最不濟也就元嬰出竅,逃遁離去,等閑不會輕易隕落。
若是讓他打聽出一些線索,确定了到底是哪位道友,一旦自己有把握,他并不介意與這人再鬥過一場,當然能斬草除根那是最好不過了,省得以後麻煩不斷。
自從年輕時候得了那盞神異青銅燈,他這些年來可以說是百年如一日的苦修,耐得住寂寞,便是族中修士,也是多有約束,等閑不輕易與人交惡。
但奈何世事難料,秦相山這位元嬰修士的事情,張世平很早之前就有聽其他修士提及過,自然而然地也會說起秦風這人。畢竟再怎麽說金丹真人越階斬殺元嬰真君這種事情,南州修仙界中這千餘年爲人所熟知的也就這一件而已。
可張世平從沒想過自己會和這件事情扯上了關系,而且那秦風竟然還是他張家先祖,隻是奈何此人性情乖僻,所做的種種事情,讓他無法再保持着之前的那種心如明鏡的狀态。
其實對于此人,張世平也知道莫說是以他如今的修爲,就是往後自身再進一步破丹結嬰,多半也是無能爲力。畢竟秦風本身資質高絕,機緣又福厚,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比張世平要多修行了千餘年,此刻已是元嬰後期的修爲,可以說已經将要成爲這世間真正的絕頂修士。
就在張世平思量的時候,一道灰蒙蒙的影子接着霧氣還有那些樹影的掩護,無聲無息地出現他身後十餘丈外。灰影緩動,兩息後,它凝聚成一根三尺來長,幾不可見的細線。
忽然之間,這道細長的灰芒乍起,朝着張世平丹田直射而去。
然而張世平卻仿佛對此毫無察覺,連遠處的靈屍似乎也是一副沒發現的樣子,沒有絲毫的動靜。
隻聽見‘噗嗤’一聲,那灰芒竟然奇快無比,且又犀利至極,一刹那間就輕易地将射穿了張世平丹田。
張世平悶哼一聲,似乎沒有半點反抗之力,一下子轟然倒地,蕩起了些許的飛塵。
緊随着在三四裏外的一處空地上,湧出數團紫黑雷火,朝着已經倒地的張世平激射而來。
隻不過與此同時,灰霧之中一團極不顯眼的青煙凝現顯化,此刻張世平身如琉璃,四周又凝着一層黑炎靈光護罩。而之前轟然倒地的,正是以青羅煙身之法所凝化的身軀,此刻已重新化爲了青煙。
張世平腳在地上輕輕一踩,立馬朝着那三四裏外出現雷火的地方猛然飛撲而去。
而在他前方,則是兩道青芒飛閃,比他先一步達到,一時之間劍氣化絲,在那處空地方圓十餘丈的地方彌散開來。
一個長須道人再也無法藏匿身形,數顆靈珠在他周身化爲流光閃爍飛轉,抵住了兩口青霜劍,而後此人才從數十道劍絲中掙脫了出來。
隻是這人還沒來得及松半口氣,就看到兩隻栩栩如生的黑羽火鴉朝他迎頭疾飛而來。
此人見此情形,眼中寒芒一閃,翻手就握着一顆深藍光澤的珠子,輕輕一捏,這顆藍珠立馬化爲粉末。
他甩手朝前揚去,那些冒着藍色熒光的粉末竟然湧出了一團團的玄冰寒氣,凝聚在周身丈許,同時一小部分的寒氣在空中化爲兩張青藍靈絲網,竟然靈性十足地将兩頭火鴉罩住,合攏包圍了起來,使之掙脫不開。
而後這道人身形猛退,他見張世平此刻身如琉璃之色,也明了這是将一門煉體之法修行至極高深的境界,不能與之力敵,同時他心中也是忌憚至極。
張世平見此,當即揚手一揮,黑炎頓時化成十餘隻火鴉,他口中輕道一聲“凝”。
這十餘隻火鴉當即相融起來,眨眼之間化爲一隻翅展丈許的巨鴉,它雙翅一展,朝着那道人激飛而去。
那道人絲毫沒有半點慌張,當即兩手一掐手訣,周身滾滾的玄冰寒氣頓時化成了一條十餘丈長的玄冰飛蟒,陣陣幽藍氣息若隐若現。
玄冰飛蟒長尾擺動,猛然竄出,一張血口狠狠地火鴉身上,将其從空中扯下,而後身軀卷繞。
一時之間寒氣湧動,與那黑炎相激,發出嗤嗤嗤的聲響,白霧滾滾。
可這位長須道人臉上卻是沒有半點松懈之意,他心念一動,周身六杆紫旗飛轉,旗身閃爍着紫黑雷火,空中霹靂聲乍起。
張世平臉色一沉,他兩指并攏成劍訣,朝前指去,四口青霜劍就化作道道青芒,激射飛去,更如遊魚般,影蹤不定。
雖受制于此地無法禦空,可一人急追不停,一人急退不止。
一時之間,兩人仍是輾轉挪移十數裏地。
(本章完)